給工錢？
租房？
沈姨聽著方青所言傻眼了。
這么一聽，不就是正常的雇傭么？
從前她也曾留戀于東京的關撲店，對于東京的關撲店很是了解。
其間基本都是些年輕力壯的伙計，可以保障關撲店的秩序，并沒有見過什么年輕女性在關撲店內做工啊？
沈姨又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方宗師所說的做工是什么？還請詳細道來，否則我絕不會貿然同意。”沈姨的眼神中滿是謹慎。
在東京這么多年，她見過太過看似和善，背地里吃人不吐骨頭之輩。
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這是當然，我來給你好好講一下。”方青點了點頭，對此并不介意。
在他看來，既然要合作，那總要把事情聊好了才行。
于是，他就將自己的想法跟沈姨講了一遍。
也簡單地提了一下工薪，是超過東京平均水平的。
“所以，方宗師你的意思是雇傭小紫她們作為關撲店的伙計，并沒有其他需要她們做的？”沈姨一下子沒想明白。
“沒錯，唯一要做的，就是她們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為的就是一個養眼。”方青笑著點了點頭。
“真的只有養眼？”沈姨又問了一遍。
確定不涉及什么別的暴利產業？
“真的只有養眼。”方青肯定道。
“那好，那我便暫時替她們答應下來，但到時若是有什么不相符的，我會立刻帶著她們離開。”在為自己這幫姑娘做決定時，沈姨可謂是考慮再三，不敢大意。
“好的。”
方青聳了聳肩，轉過頭來看著自己身前穿著紫衣、渾身沾滿血桃蜂蜜汁的少女。
“你叫小紫？”
聽到方青跟自己說話，小紫用手肘擦了擦臉上的血桃蜂蜜汁，臉上泛起杏紅，努了努嘴唇。
“是的，方宗師。”
此時，小紫才敢抬頭偷瞟著方青的面容。
他就是錦仙宗師么。
“小紫，這假人口中的是煙火么？”方青拎起了手中血淋淋的假腦袋，向小紫問著。
“是的，塞的煙火。”小紫如實招來。
“這套裝神弄鬼的招式是誰教你們的，叫什么？”方青對這套裝神弄鬼之術很是感興趣。
他自己體驗過來才清楚。
真的不能怪那幫工匠會跑，在她們營造的環境之中，你很容易就會相信鬼怪的存在。
聽方青這么說，小紫并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去看站在一旁的沈姨。
看到月色中一席白衣的沈姨默默點了點頭。
她才扭回纖細的脖子，面朝方青，粉唇輕啟。
“這是一種名為七圣法的驚險幻術。”小紫那水靈靈的眼眸盯著被方青拽在手里的假腦袋眼露心疼。
這假頭被方青捏成這個樣子，要修復可得費一番功夫呢。
七圣法。
幻術。
方青并沒有注意到小紫心疼的神情，他在琢磨著這個幻術的名字。
“七圣法？”一直在旁聆聽著的陶雨雨突然出聲道。
“雨雨，你知曉這七圣法？”方青看向身旁的陶雨雨。
月色下，陶雨雨身上一席萬字印花寶藍色絲綢微微泛光，而絲綢上沾著的假血讓如同仙子般的陶雨雨又多了幾分妖艷之美。
“是的，我聽說過這七圣法，希翼記得是一個名為杜七圣的人常在西湖邊表演這幻術，據說每次表演時都是七個披發紋身之士手持真刀互砍，很是嚇人，更是會切下人頭，然后再安上腦袋，直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陶雨雨越是回憶，越覺得熟悉。
這不正是她今夜所遭遇的事么！
披發紋身之士！
持刀互砍！
切下人頭！
“杜七圣？西湖？”小紫眨了眨眼睛，臉上掛著血桃蜂蜜汁的她有種異樣的吸引力。
而這種吸引力，單單對男性有用。
“我們的七圣法是沈姨教的。”小紫看向身側的沈姨。
只見一席白衣的沈姨抬頭望著明月，眼中是些說不出的意味。
“杜七圣，竟去了杭州么。”
憑著多年在圍脖吃瓜的經驗，方青敏銳地嗅到了這其中有著陳年往事。
不過他并不怎么在意這些舊事。
“對了，小紫，之前那聲在院子里的尖叫是你們誰喊的？我聽著好像是男聲啊。”方青又想起了這一茬來。
今晚這一切的恐怖事件。
都是從一聲響起在前院的尖叫聲開啟的。
“那個不是我們叫的，是一個穿著像小廝的人叫的，對了，他還落了一背簍在這。”小紫幫方青指了指掉落院中的一個背簍。
方青湊近一看。
想給快餐店差評的憤懣之情一下子就沒了。
人家沒遲到啊。
而是被嚇跑了。
“來來來，吃食到了，你們誰餓了？”方青提起背簍分發著里面的快餐。
七個身穿赤橙黃綠青藍紫衣裳的葫蘆姑娘他也分了，不過大多都有些拘束，只是道了聲謝并沒有拿。
這樣也好。
要是都拿了還真不夠分。
“喏，你的百味羹，你的子料澆蝦臊面。”方青將背簍中的兩份吃食遞給薛婉兒和陶雨雨，給自己留了一份銀絲冷淘。
百味羹是陶雨雨要點的。
子料澆蝦臊面是薛婉兒要點的。
方青清楚到底誰才是自己人，而他鐵定是偏向自己人的。
不偏愛自己人。
還偏愛別人啊？
“行了，各位，都進屋吧，把你們的假人皮套都拿進來，再說了，你們把這廂房弄得血刺呼啦的，總得收拾干凈了吧。”
方青開門指著廂房內。
此刻的廂房內，被血桃蜂蜜汁做的假血濺得到處都是，看起來陰森可怖。
若是不知曉的人誤入此屋，怕是真的能被嚇尿。
“喔。”抱著一碗熟虀筍肉淘面的小紫拎起地上的假人皮套乖乖進屋。
她是少有沒有不好意思，拿了方青一碗面的姑娘。
在沈姨的默認之下。
一眾葫蘆姑娘都進了屋，輕車熟路打掃起廂房來。
昨夜她們嚇唬那幫工匠的時候，也是把這個房間弄得血刺呼啦的，早就收拾過一次了。
現在再打掃起來那都是老師傅了。
而方青呢，也不至于就這么坐著看她們打掃廂房，他給七位葫蘆姑娘和沈姨每人倒了一杯金橘團解渴，這才坐在木凳上吃著自己的銀絲冷淘。
沒多久。
在七位葫蘆姑娘的努力之下，整個廂房打掃干凈。
不再如同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