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方青深呼吸吐了口氣，在心中默念。
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南無阿唎耶。
婆盧羯帝爍缽啰耶......
心中默念的大悲咒很快就讓他平緩了自己的情緒，這才接著說道。
“第二類妓女，她們多是出自世習散、雜劇之家，她們會攜著樂器前往朝貴們的宴會，用絲竹管弦、艷歌妙舞使人們對她們動心，膏粱子弟多對她們豪擲銀兩，縱情歡樂。”
第二類妓女，很明顯比起第一類妓女要差了一個等級。
“原來逢年過節來府里的漂亮姐姐們都是這等身份，就說她們眼神怎么那么勾人，手摸著都那么軟。”薛碗兒打量著桃花洞街邊候立迎客的妓女，看著的確不如她之前見到那些姐姐漂亮。
方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扭頭看了看身側薛碗兒的粉嫩嘴唇。
他在想有什么辦法能讓這嘴巴不再說話。
摸著很軟？
我都沒摸過啊~
“第三類.....”方青警惕地瞧著薛碗兒的嘴巴，忌憚著這嘴巴再說出什么讓他無法接受的話來。
“第三類便是下等妓女，她們在一些窯子里招引嫖客，出賣肉體。”
方青說完這個東京的事實，又向薛碗兒問了一個問題。
“你覺得這桃花洞的妓女為哪一類？”
薛碗兒用手指戳著下巴，秋水明眸瞧望著街邊的女子，粉唇輕啟。
“多是第三類，少有第二類。”
方青點了點頭，輕巧躲開迎他而來的妖艷女子，向薛碗兒又問了一個問題。
“那你覺得，鄧椿，身為堂堂知樞密院鄧公的孫輩，東京少有的大少爺，他會去見哪等妓女？”
方青這一句問宛若一道驚雷，直接點醒了薛碗兒。
薛碗兒明眸中秋水蕩漾，一把扯住了方青的胳膊迫不及待說道。
“鄧椿這等大少爺，他定然會光顧那第一等妓女，再差也是那第二等的妓女！他來這桃花洞，本就是一件蹊蹺事！”
薛碗兒眼中滿是了然的喜悅。
她真是個小天才！
“可以，腦子轉得還不算慢。”方青欣慰地點了點頭，孺子可教啊，不枉自己費了一番口舌。
“方青，你說，你為什么這么懂春樓，你......”薛碗兒用一種質疑的目光掃著方青渾身上下，嫌棄的神情仿佛他是一個什么衣冠禽獸。
求求了。
誰能讓她閉嘴啊！
方青沉默地向前走著，眼角余光一直注意著各春樓門前的牌匾。
目前他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對了，你怎么知道鄧椿去的是哪一間春樓呢？”薛碗兒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一拍雪白的額頭又張嘴了。
她又張嘴了。
方青心中一痛，用手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右胸。
好像摸錯了。
“是不是去問問那些漂亮姐姐么？”薛碗兒見方青不說話，以為自己說的話問倒了方青，用手扯著方青的袖子指著街邊的春樓女子。
方青的心又一痛，這次他捂對了，捂在了自己的左胸。
“你告訴我去問她們什么？哈嘍？鄧椿光顧過你么？哦，沒有啊，真是抱歉？”方青無奈捂面。
“哼。”薛碗兒聽出了方青在吐槽她，腮幫子鼓了起來，用手肘戳了戳方青的腰，“那你來說說，你怎么找？”
光說我不行，你行你來啊！
薛碗兒挑釁的眼神方青盡收眼里，對此，他聳了聳肩。
來就來唄。
漫步在街上的方青其實一直開啟著鬼眼，因為，他見到了不少信息。
繡體浪兒，為女子喬裝打扮，須眉為假穿鵝黃衣的女子，胸部處墊了兩個饅頭紅衣女子，今夜將有血光之災繡體浪兒，為女子喬裝打扮，須眉為假 ......
沿著桃花洞街一路走來，方青見過了不少繡體浪兒，為女子喬裝打扮，須眉為假。
這才是他要找的人！
與孫三和老俞打牌這段日子，他打聽了不少東京事。
就憑孫三和老俞那逼樣，就知道他們滿肚子里有多少東京春樓事，剛才他所說的那些妓女等級很多都是孫三和老俞告訴他的。
除此之外，還有關于這群女扮男裝的繡體浪兒的消息。
她們的實際身份其實多是各位小有名氣的妓女的婆嫂，她們的職責便是服侍各自的青樓女子。
婆嫂們在青樓女子累時會為她們牽引駿騎，在她們餓時為她們遞送果子蜜餞。
如果有膏粱子弟頻頻勸酒婆嫂們的侍主，她們還會代為飲酒來擋酒。
可以說，這些女扮男裝的繡體浪兒，就是春樓衍生而出的一種自由職業，專為服侍小名氣的妓女。
方青從自己衣袖里取出一把銅錢，足有近百文。
銅錢就有這一點不好，揣著忒重了，花著很不方便。
至于為什么不帶銀子，把銀子找開更是完蛋啊！
揣著一把銅錢的方青漫不經心地走到一個候在春樓門口的繡體浪兒身旁，吹了吹口哨。
這一聲口哨讓這繡體浪兒扭頭看了方青一眼，但很快她就不在意方青，將視線挪開了。
無論這個少年來桃花洞是為了什么，都與她無關，她只需照顧好自己的侍主就好了。
“哎，最近競爭很大啊，生意不好做。”走到繡體浪兒身旁的方青深深嘆了口氣，自顧自說道。
女扮男裝的繡體浪兒一言不發。
方青見狀繼續自顧自地說著，“都怪旁邊那幾家最近不知從哪找個幾個俏娘們，這客人啊，是越來越難找，我伺候的姑娘這都好久沒接客了。”
言語中滿是憂愁與憤懣。
方青此言終于吸引到了那繡體浪兒，她終于轉身將視線投向方青，將方青從頭到腳看了好幾遍，這才說道。
“你也干這一行？”
“可不是么，哎，再這樣下去還能不能做下去都是一回事，真是糟心。”方青心中暗喜，臉上卻滿是憂愁，說著說著他還學著薛碗兒常做的動作跺了跺腳。
相當的娘里娘氣。
方青娘里娘氣的舉動可是讓一旁仔細觀摩的薛碗兒倒吸一口冷氣，蘿莉臉上滿是嫌棄。
好娘啊！
還有，為什么這動作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