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站著的就只剩下了羅華和林臘及兩人。
剩余的禁衛軍皆是像死狗一般躺在地上連連喘氣。
羅華和林臘及相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里的無奈。
真是的，追不上就別追了！量力而行。別連雁難歸都沒進，人先給累死了！
羅華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雁難歸，心頭稍微計算了一下路程。
經過這一番，距離雁南歸大概只剩下不到三里的路，就算不是全力奔跑，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而且因為之前的快奔，到雁難歸的時間比預計的還能快上不少。
“好了！一個個的，像什么樣子？現在服了嗎？
李狗子，之前我怎么記得某人說，咱帶了個拖油瓶？
張木，某人好像也說過吧，這帶了個拖后腿的，容易出事啊！
嘖嘖嘖嘖嘖，不愧是琴心境，厲害啊！”
羅華摸著下巴，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被點到名的那兩人瞬間就漲紅了臉。
當然其他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不知是羅華有意還是無意，這十三人林臘及都從未打過交道。
自打知道這一次出任務，身邊會跟一個風初境的小菜鳥，這些人可就炸開了鍋。
就算有一手極能耐的醫術又怎樣，雁難歸如此兇險。你一個風初境的搞不好就是第一個遇險，兄弟們還得搭上性命去搭救。能不能等到你來治病還兩說。
就因為這，這些人在城內一直沒給林臘及什么好臉色看。
卻是沒想到，這才剛出城，他們一直看不起的小菜鳥直接就把他們甩到了屁股后面吃灰。
丟人啊！
這叫風初境？
天底下還有這種風初境？
說出去有人信嗎？
有天理嗎？
這十三名禁衛軍沒再發聲，面紅耳赤微微低著頭。盤坐在地，盡全力地吐納恢復著。
生怕因為自己再耽誤點時間，又挨一頓損。
那不是太丟人了？
林臘及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一個水囊，小口小口心不在焉地喝著水，雙眼遙遙看向不遠處的雁難歸。
“怎么，懷念了？”
羅華感受到身邊林臘及情緒的變化，雙眼也看向不遠處的那片森林。
“懷念，可能也有吧！”林臘及笑了笑。
“我只是在想，這樣一片看似普通的森林，居然會是個妖獸巢。
老哥，你說說，要是這兒沒有妖獸，倒是個養老的好去處！
深山老林，沒有污染，沒有尾氣。人間天堂啊！”
“尾氣？”羅華有些疑惑地抓了抓頭發。
每個字自己都認識，怎么連起來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沒什么，妖獸尾部排的氣，你說是什么？”
林臘及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含糊地隨便找了個看起來說得過去的解釋。
“也是！
羅華點了點頭，林臘及這話倒是引起了他的共鳴。
“城東還好，你以前待得那西城興農坊，走到哪都是一股牛羊豬的屁味！”
林臘及暗暗嘆了一口氣。
這解釋居然還真信了？
“老哥，這一次你們主要是要干什么？”
林臘及問道。
雖然知道進雁南歸是要探查妖獸，看看有無獸潮的可能。但具體要怎么實施，他就不知道了。
獸潮……
林臘及心里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當初夢中見到的那無邊獸潮……可是相當可怕啊！
若是廣平府鬧獸潮，那作為上宗，問情觀肯定會派人來。
騎鶴仙人，抱貓少女。
一切都對上了。
那場夢到底會不會變成現實。
若是變成現實，那又會發生在什么時候？
而這獸潮又為什么會發生？
按理說這么大數量的獸潮除非是大遷徙，又或是具有強大智慧的社會性生物自發的活動。
大遷徙。
這雁難歸本就是妖獸的天地，他們遷徙干什么？
而具有社會性……人類算。
其他的強大妖獸倒是沒有聽說過有誰是群居的。
況且也沒有誘發獸潮發生的原因。
羅華慢慢搖了搖頭，苦澀地說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林臘及有些驚訝。
不知道，那來這干什么？
羅華看著不遠處的雁難歸，眼前又浮現出了年初那令人驚恐的獸潮。
無數妖獸，似是發瘋了一般沖出了雁難歸。
它們為什么出來，出來干什么？
至今也沒有一個解釋。
問情觀派高手查了幾次，也皆是無疾而終。
府長猜測，是因為去年末的那場大雪。大雪封山，導致食物短缺，妖獸才會沖出雁難歸來尋找食物。
但是大雪……從前也有過，雖然有出來覓食的妖獸，但也不過是三兩只瘦脫相的妖獸，騷擾騷擾附近的農戶。
這成千上萬的妖獸都是出來覓食的？
費那么大功夫干什么？
身邊的血食不是多的是？
的確，廣平府每年都會派禁衛軍進雁難歸，但不過就是在森林最外頭撒一圈肉塊，給一些弱小妖獸提供食物，防止他們出森林騷擾附近農戶。
去年也放過血食，但獸潮同樣發生了。
建府以來，這獸潮一共就發生過兩次。一次還讓自己碰上了。
羅華想著，又嘆了一聲。
走一步看一步吧！
“生死線前，我們看看妖獸有無異常。獸潮之前，哪怕是弱小妖獸也會有些許的騷亂。臨走之前再撒一些血食。”
羅華說道。
“生死線？”
羅華這個安排沒有什么問題，但這生死線林臘及卻沒聽說過。
“你在雁難歸中，有沒有見過一道極為分明的界限。
外邊，樹木較矮較稀，妖獸無法藏身；
過了那道線，所有的樹木都生長地極為高大，陽關都射不進來，漆黑一片。”
“見過！”
林臘及點了點頭。
那也算是雁難歸里的一道奇觀了，仿佛是一塊巨大的陰陽圖。一面陰一面陽。
陰面時常傳來獸吼，聽起來都恐怖，因此林臘及也只敢在陽面待著。
“那就是生死線，一步斷生死！生死線外，雖然仍有危險，但不會出現太過強大的妖獸。
至于里頭，哪怕是之前問情觀派來的暉陽境高手，也不敢踏足半步。”
羅華眼里閃過了一絲凝重。
話雖如此，但上次他帶著弟兄進雁難歸的時候，生死線外就遇上了一尊成熟期的地榜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