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少爺,怎么是您啊?”
安立山苦著臉,跪在隔間門口,再也不敢嚷嚷了。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那叫一個神氣,結果現在只能在這兒地上瑟瑟發抖的跪著,心里尋思著今天這事能不能就這樣過去。
宇文亮擦擦嘴,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安立山。
“怎么著?安參軍方才可神氣。”
“宇文少爺瞧您這話說的,我哪知道您在這兒啊,小人若是知道您在這兒,那是萬萬不敢如此大聲說話的。”
安立山嚇得腿都一直在抖,這些個公子哥那可不好惹,萬一要是不開心了,他這條小命可都危險。
“宇文兄,要我看不過是一條眼睛都沒長好的狗罷了。這種狗,在我們家一般都是直接解決。”
崔浩咧著嘴看著門口的安立山,本來的好興致全被這家伙給攪擾了。這人好死不死地,偏偏要過來趙永樂的酒樓找茬。
現在是什么時候?他們跟趙永樂都已經要成合作伙伴了,這家伙瞅著這時候來搗亂,那不就是打在他臉上嗎?
安立山一聽到崔浩這話說到這份上了,猛的趴伏在地上哭喊著求饒道:“崔少爺您就放過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二位大爺在此。小的知錯了,二位大爺別臟了手,就放過小的一條生路吧。”
圍觀的人們都等著里面的動靜呢,本以為這兩個人進去之后一頓打雜必然是熱鬧的很。
結果誰曾想從這大門看進去,那姓安的竟然就趴在地上給人擱那瘋狂的磕頭,地板都敲得咚咚響。
“這是怎么了?怎么還磕上了?”
“怕不是里面有什么大人物。”
“我早說了,這永樂酒樓不簡單,來往的那可都是達官貴人,敢在這鬧事,那肯定是沒個好的。”
“誰說不是呢?這下子這家伙可倒霉了。”
圍觀的人們看到安立山一進去就被嚇成了這副樣子,立刻幸災樂禍了起來,說話也都敢大聲了。平日里他們被這幫當差的人欺負慣了,今日看到他們這副狗樣子,那心里叫一個舒坦。
趙永樂聽到了幾人在里面說的話,等著里面安立山磕得差不多了,他才緩緩地起身進了屋。
“兩位少爺沒事吧,沒有耽誤你們吃飯的心情吧?”
趙永樂笑著走到了隔間門口,站在了安立山身后。
崔浩咧著嘴笑著說:“趙兄你倒是好興致,知道我們兩個在這干吃無聊,整了這么一出戲,拉進來讓我們看。”
“崔兄若是喜歡看,可以讓安參軍以后時經常過來。”
幾人在這邊說笑著,只有安立山貴在地上,一言不發,額頭上都冒著冷汗,他可不知道這幾位公子哥打算怎么處置他。
“趙兄打算怎么處理?”宇文亮端起酒樽,默默的品嘗著美酒。
趙永樂從安立山的身邊繞了過去,安立山急忙讓開一個身位,趴伏在地上仰著頭,非常饞媚地沖著趙永樂笑了笑。
趙永樂沒有搭理他,進去坐好之后對著他吩咐道:“既然參軍都來了,不妨說說看今日到底是來做什么的,剛才在外面吵鬧,我看參軍的脾氣火爆也沒說個明白。”
崔浩瞪著安立山說:“聽到沒?趙兄說了讓你把這事說明白。你小子要是說得清楚還能保住一條狗命,要是說不明白的話,這條狗命也就別留著了。”
安立山趴在地上又是一頓磕頭,戰戰兢兢地說:“三位少爺,我們軍中聽聞此永樂酒樓的美酒醇香無比,就想著能夠從這酒樓里面多進一些酒水,供我們金城府的將士們享用。今日來是來跟少爺談價錢的,只是方才多有冒昧,我等一開始可未曾有這種輕蔑的想法。”
“談價錢?”
“沒錯!我們金城府以后每個月要進200壇酒。我們就想著能不能夠把這價格稍微低一些,日后也可做個長久生意。”
安立山這么說著,旁邊的崔浩瞪大了眼睛盯著他說:“怎么著?你小子都到這時候了還想討價還價?”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我趙兄家里的美酒就值這個價,哪里還有講價的道理,想買就買,不買就滾。”
趙永樂笑著攔住了崔浩:“我等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是容得討價還價。既然是生意,那就沒有不能還價的道理,只是這討價也要有個方式才對。切不可像王參軍這邊上來就一陣謾罵,這樣生意可就沒得做了。”
“少爺說的是!小人有眼無珠,剛才在門外狗叫,擾了少爺們的心情,小人給少爺們賠不是了。”
張安立山說完又是趴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整個人匍匐在地上,渾身都在冒冷汗,大冬天的衣服都濕透了。
崔浩不耐煩地搖搖頭說:“這種人,他們上司讓他出來辦個事兒就弄成這樣子,日后若是行軍打仗還不把軍情都給延誤了,要我看直接斬了算了。”
“饒命啊,少爺。”
宇文亮搖搖頭說:“還是不要平白無故的就要人性命,要我看就把他發配到邊疆去充軍吧。剛好現在長安城內境況穩定,但是邊疆地區還是有流竄的匪寇,還是多需要一些人手的。”
安立山雖然也深知發配邊疆的苦處,但是相比于直接砍頭,被發配出去好像也不是那么難接受了。
“趙兄你怎么看?”
“我嗎?”
“當然了,這是你們家酒樓,他在這鬧事兒,要是處理他,怎么著也得先考慮你的想法。”
趙永樂看著趴在地上的安立山問道:“你真的知道錯了嗎?”
“小人知道錯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頂撞幾位少爺。”
趙永樂點點頭說:“我不過就是個開門做生意的,也管不著這么多事兒。不過要我看既然這位參軍已經知錯,倒也不妨給個機會。”
“既然趙兄都這么說,那今天就先放你一條狗命吧。日后見了趙兄恭敬著點兒,別在給你們金城府丟人了。”
宇文亮丟下這么一句,就把隔間的門簾拉上了。
門簾外面,是安立山劫后余生的慶幸。
“多謝趙公子!多謝宇文公子!多謝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