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功法的奧妙之處,能以吞噬而來的力量,強化經脈竅穴。與伽蘭前輩的言靈配合極佳。只要修成此功,再于猶上境中找回噬字言靈,我敢斷言,就算隱世宗門重現,你也會是同代中的翹楚。”
馮云將這本功法扔進格物令,對西門慶安的話持半懷疑態度。
畢竟前世還是社畜時,沒少吃領導畫的大餅。
什么天驕翹楚,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只有茍住了,才值得炫耀。
萬一半路夭折,全部歸零,就什么也沒了。
“謝主教大人,我回去后細細研究。”馮云敷衍一聲。
西門慶安也不在意,呵呵笑道:“我是最不可能害你的人。若不放心,可以讓墨臺博士幫你把關。”
嘶……馮云心中吸了一口涼氣,看來西門慶安和墨臺博士早有勾連,已經將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兩位二品大佬聯手布局,他似乎完全沒有選擇的余地。
馮云端端正正行了一揖,苦澀道:
“主教大人用心良苦,晚輩受教了。”
既然無法反抗,不如盡情享受。
“還有一個小問題。”
“您請講。”
“描述一下你的識海。”
“呈一座城池,熱鬧繁華,充滿人間煙火氣,且無邊無際。”
西門慶安的瞳孔閃過一線亮光,直直地盯著馮云,仿佛要將他看穿。
馮云意識到,西門慶安在對他施加威壓,以二階強者的威壓,強迫他坦誠相告。
他倔強地昂起頭,望著那雙幽深的雙眼,像在凝視深淵。
良久,西門慶安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有何異常?”馮云不解。
先前吳塵子得知他的識海無邊無際時,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
西門慶安溫和道:“一般而言,識海的范圍足夠大,是修成極境的前置條件之一。不必在意,現在考慮這些,對你而言還太早。”
馮云哦了一聲,大佬的思維太跳躍,他一時半會跟不上節奏,很正常。
“好了,該讓你知道的事,已經告訴你了,好好準備吧。”
西門慶安擺擺手,示意馮云可以離開。
馮云剛一轉身,腰間的格物令一陣顫抖,幾團泛黃的紙團從中躥出。
它們在半空中自動撫平,飄到西門慶安手中。
“藏書閣的資料,未經允許,不得帶出。”西門慶安晃了晃手中的贓物,微笑道:“下不為例。”
馮云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繞過一排排書架,扯呼跑路。
西門慶安瞥了眼被撕下來的書頁,閉目思索一番,喚道:“郢九。”
一道披著猩紅色教士長袍的身影閃現在他身后。
“找到陰陽公,讓他滾出京城。”
“領命。”
馮云離開東圣教總壇,慢悠悠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伽蘭都在識海中嘰嘰喳喳。
“主人,猶上境一定要去,找回我的言靈,不虧,再找到我的戒律,血賺,如果運氣好,能尋回我的刀,那咱們就直接起飛,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機會難得,六十年才開啟一次,錯過了就得再等六十年。”
“那個叫西門慶安的小子對你真心不錯,比墨臺那娘們好多了。”
馮云聽得腦殼一陣抽痛,催動大日劍訣,一套大保健讓伽蘭安靜下來。
他始終堅信,命運中所有的饋贈,都暗中標好了價碼。
任憑西門慶安口綻蓮花,他都無法百分之百相信他。
還是得回格物院請教墨臺博士。
臨近胡同,馮云看到一個蓄著大胡子的魁梧身影杵在路口,正翹首張望著。
“呂大人?”馮云喚道。
面紅如棗的呂余律眼睛一亮,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咧嘴道:“馮先生。”
馮云默認呂余律方才臉抽的那一下,是在對自己微笑。
“呂大人是在等我?”馮云納悶,他才來老宅不到一天,呂余律就找上門了?
“江湖救急。”呂余律沉聲道。
“走,去家里喝杯茶。”馮云領著他往家走去。
呂余律望著破敗的胡同,粗聲道:“馮先生怎么搬到這地方了?”
馮云白了他一眼:“我家咋沒落的你心里沒數?”
呂余律嘿嘿一笑:“得罪,得罪。”
到家門口,馮云推開門,看到那只花公雞正騎在一只小母雞身上燃燒激情。
他一腳將它們踹開,花公雞沖著他咯咯咯地叫了幾聲撲扇著翅膀,以示不滿。
“再叫把你燉了。”馮云瞪眼。
他為呂余律倒了一杯茶,道:“何事如此著急?”
呂余律嘆息一聲:“碩親王的獨女,安平郡主,半旬前自縊身亡。碩親王一時無法接受,上書陛下,請陛下為他做主。”
“陛下將此事交予刑部,尚書大人派御史察前去調查,可安平郡主的的確確是自殺。碩親王不信,將刑部派去查案的同僚一頓杖責,打了個半死。”
“今日,碩親王身披素縞,扛棺入朝,跪在金鑾殿前,求陛下為他主持公道。當時陛下正在接見西域來使,碩親王這么一鬧,險些被外邦人看了笑話。”
“事后陛下將尚書大人召來,當著碩親王的面,一頓臭罵,尚書大人回衙門又將我一頓斥責,命我七天之內破案,我……唉。”
馮云斜著眼看著他:(¬_¬)ノ
呂余律被看得有些尷尬,端起茶水小口抿著,眼神閃閃躲躲。
耿直如斯呂大人,真不上道……馮云慢條斯理道:“你來求我辦事,是代表你個人,還是代表刑部衙門?”
“什么意思?”呂余律不解。
“我幫你,可以,但不能白幫,大家都很忙的。”馮云一陣無語。
呂余律恍然大悟,在懷中一陣摸索,掏出幾粒碎銀,遞到馮云面前:“呂某為官廉潔,身上就這么點銀子,你先拿著,若嫌少,等回頭發了月俸,再補給你。”
馮云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心中暗罵:粗鄙武夫!
“這事現在誰最著急?”
“我啊!”
“除了你呢?”
“嗯……尚書大人。”
“你回去找閆鶴之,就說此事錯綜復雜,需要請格物院的高人出馬,得申一筆銀子,當做酬勞。這么大的事,先要個一千兩,不過分。”
“啊這……萬一咱破不了案呢?”
“嗨,不必擔心,用你家尚書大人的話說,碩親王找陛下討要公道,咱們給他公道,至于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馮云諄諄教導道。
呂余律神情糾結。
“陛下當著碩親王的面,將嚴大人責罵一頓,本身就是做給碩親王看戲的。同理,嚴大人罵你,也是做給陛下看,明白了嗎?”
呂余律啊你做官的情商太低了,難怪一天盡干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時,馮征和孫婉茹一臉喜色地進門。
馮征推了一架板車,車上碼著幾條長桌長凳,還有一口大黑鍋。
孫婉茹則大兜小兜提著各種調味品。
這是他們為擺面攤所準備的。
老爹和正娘干勁十足啊……馮云起身拍拍手:“呂大人吃過飯沒?”
呂余律滿面愁容:“壓力甚大,未有胃口。”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來,我下面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