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圣祖，征兒他……還在那里！”一想起嬴征，嬴天的心就隱隱作痛。
早知道沒多久后贏殤就會出關，自己當初何必要把嬴征送去當人質。
可當時那種局面，又容不得自己過多猶豫。
說到底，還是為了贏殤能順利突破。
所以，他多少希望對方能夠手下留情，別真讓自己的兒子死于非命。
然而，此刻贏殤的臉上此刻只剩了殺意與淡漠。
他看了嬴天一眼，冷冷道：“征兒若是我嬴家的子孫，那就時刻得做好為大意犧牲的準備！你放心，若是大漢真敢動他，我保證讓他舉國之人，為征兒陪葬！”
“我……”嬴天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嬴征不但是我的孩子，還是你這一脈如今僅剩的，也是幾十年來最優秀的嫡傳骨血。你就狠心讓他輕易去死？
的確，復興大秦很重要，可難道就沒有其他方法？
然而，此刻的贏殤雙眼之中的執念，已經轉化為了狂熱，甚至是大癲狂。
他的眼中，只剩了大漢，或者確切說，是未來的大秦皇都！
為了它，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嬴征、嬴弘、嬴成，乃至是他嬴天。
“唉！”
嬴天嘆了口氣，知道已經無法再勸。
這一夜，所有人都枕戈待旦，唯恐贏殤突然召喚。
只不過，八皇子卻出人意料的安靜。
他盤腿坐在山巔，時而遠眺時而閉目，沒有人猜得透這一夜他到底在想什么。
也許是在醞釀一場瘋狂的報復，以洗雪大秦的滅國之恥。
很快，天亮了。
不等贏殤開口，所有人都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桿，嚴陣以待。
贏殤掃了一眼眾人，點了點頭，隨即淡然道：“大秦子弟！”
“在！”
眾人齊聲，聲震云霄。
“出發！”
“殺！”
一聲怒嘯，地動山搖。
霎時間，大秦的軍隊浩浩蕩蕩向著白虎關殺奔而來。
此刻的白虎關，早已變成了一座空城，沒有人愿意螳臂擋車，做出無畏的犧牲。
“向前！直搗皇都！”
眾人馬不停蹄，奮勇向前。
可沒跑多遠，眾人卻發現贏殤停下了腳步，而他的目光，則凝望著不遠處一座滿是廢墟的空城。
將士們面面相覷，一時不明就里。
嬴天凝望了片刻，眼瞳就是一縮。
他看著身旁的嬴空，聲音有些顫抖：“弟弟，那里莫非就是大秦皇都！”
“應……應該是吧……”嬴空的語氣也同樣不確定。
對于他們來說，大秦皇都就是一個只存在于典籍，但卻從來不曾觸碰過的故鄉。
只是，典籍上對于故鄉的描繪，極盡溢美，令人神往。
可如今，眼前所見，卻只是一座了無生機，滿目瘡痍的廢墟之城。
這，真的是大秦曾經的皇都么？
而聽見兄弟倆的念叨，大秦武修都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用同樣無比緬懷，卻又質疑的目光，看著前方。
“圣祖，這里……真是我大秦皇都？”嬴天低聲道。
“不錯！”嬴殤點了點頭，雙眼有些發紅，可隨即目光又變得冷厲，“當年，我大秦雄霸天下，皇都之雄偉奇絕，豈是他漢家所能比擬！可恨如今竟廢棄若斯！”
“圣祖，此番我們一定要重建皇都！”嬴空振臂高呼。
“不錯！光復大秦，重振皇都！”眾人齊聲應和。
“當然！”嬴殤點點頭，“非但要重建，還要讓它屹立萬年，與我大秦江山，永世不滅！”
“啪啪啪！”
話音剛落，就聽舊都之中，傳來了一陣擊掌之聲。
隨即，一個悠然自得的聲音傳來：“了不得，真了不得。閣下的雄心壯志真令人驚嘆！”
“誰！”
霎時間，所有人都警覺起來，甚至包括嬴天、嬴空在內。
須知，大秦舊都距離不過十幾里，可縱然是他倆剛才也沒感覺到里頭有人。
而當兩人瞥見贏殤的神情，則更是吃驚。因為他們發現，似乎連贏殤對這人的存在也頗感意外。
“難道說……是那個真圣！”
嬴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誰在那里故弄玄虛，滾出來！”嬴殤冷冷道。
“我不就在你面前么？難道你瞧不見？”那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什么？嗯？”
嬴殤剛要回答，目光就是一凝。
就看在城墻之上，坐著一個黑衣青年。
他背靠垛口，右手微微舉起，指尖停著一只白色的小鳥，時不時與它逗樂，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
“怎么會……”
嬴殤的神情愈發凝重。
這青年，仿佛從一開始就在那里，只是自己根本不曾發現他。
可要知道，自己乃是真圣，方圓數百里內的一切，都能洞若觀火，而這青年距離自己，甚至連十里地都沒有！
“圣祖，”耳畔，傳來了嬴天的低語，“這家伙，恐怕就是大漢的那個圣者！”
“嗯，知道了！”嬴殤點點頭。
“閣下怎么稱呼？”他看著黑衣青年，冷冷道。
“一個將死之人，又何必知道我的名字，鯤仔，你說是不是？”
楊嵐淡然一笑，他早已在此恭候多時。
而之所以選擇這里，實在是因為這天底下再也沒有比大秦舊都，更適合埋葬嬴殤的癡心妄想。
當然，如今大秦舊都的底蘊已被他徹底榨干。
在他眼里，這已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的廢城。
所以，選擇在這里動手，楊嵐完全無所顧忌。
“咿咿呀呀！”
聽了楊嵐的話，鯤仔頻頻點頭。
而他的雙眼，此刻也死死凝視著嬴殤和嬴天兄弟。
美食，絕好的美食！
只要把他們三個給吞了，自己就可以成為圣境的強鳥！
到時候，我就不再是鯤仔，而是鯤少！
“哼，好一個大言不慚的家伙！”嬴殤目光不善。
“大言不慚？行啊！那就讓你死個明白！”
說罷，楊嵐一揚手，讓鯤仔飛到空中等候。
旋即，一股強悍的圣威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
“真……真圣！”嬴殤雙目圓睜。
之前在大秦，他對嬴天的話視作扯淡。
可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然而，此刻再要退縮已是枉然，就看嬴殤同樣一聲怒吼，釋放出浩瀚的圣威。
同時，他的掌心出現一柄散發著濃濃古韻的青銅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