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煉看的入神之際,耳邊傳來沐靈月的聲音:“喂,你在看什么吶?”
隨即也抬眼望去,發現石壁上的刀痕,嘆著氣說道:“這是我孤影門的試劍石,乃用天下最堅硬的金剛石雕刻而成,
凡事能在石壁上留下一條兵器淺刃者,學藝方才有所小成,上面那些劍痕是孤影門內歷代優秀弟子出師時所留下的……”
丁煉指著那條深四寸的刀痕,略帶玩味的問道:“那最中間這道刀印,也是你孤影門的武功?”
沐靈月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搖搖頭回道:“不,這道刀痕不是本門武功,正是我之前跟你所言鬼王挑釁本門時,臨走前留下的,
我清晰的記得他說,本門的功夫只會誤人子弟,練一輩子撐死也就是二流水準,
師傅和掌門當時聽這話被氣的半死,卻又奈何不得鬼王,眼睜睜看著他拿走本門蝶影三式離去……”
一旁的瑤音聞言,悄然來到試劍石前,將玉掌輕按在石壁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剎那間,瑤音腦海里閃過無數劍氣縱橫的光影,每招每式皆是犀利無比。
她手掌緩緩挪移,待觸碰到那道刀痕時,身體不由自主一顫,眉頭頓時緊鎖。
“好霸道的刀法,如果我所料不差,使刀者用的也是小碎刀,以刀尖由左向右劃開一條深四寸四毫的刀痕,
力道、精度、速度,拿捏的恰到好處,直接破開了其余石壁上所有招式,沒想到,鬼王能為如此可怕……”
瑤音收回手掌,心情變的十分沉重。對鬼王實力了解越深,自己就越感到迷惘,二者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姐姐你怎么了?”見瑤音忽然悶悶不樂,不明所以的沐靈月不解的問道。
瑤音轉身對沐靈月說道:“月兒,希望孤影門這些年在武學造詣上能有新的進展,鬼王留在試劍石上的那一刀,你可知何意?”
沐靈月想都沒想就回道:“還能是什么意思?是在羞辱我們孤影門唄,掌門和師傅早就知道這意思了……”
瑤音一臉沉靜的搖搖頭:“錯了,鬼王留下那一刀的用意,不是只為羞辱孤影門這么膚淺,而是在警示你們武學一途,不能只在原地踏步,
如果石壁上的招式痕跡是你們孤影門所有武功的話,那請恕我遺憾的告訴你,鬼王那一刀,把你們孤影門所有的招式全破解了……”
此話一出,沐靈月和丁煉當即呆在原地。
沐靈月指著石壁上刀痕,滿臉不可置信的問道:“姐姐,你說什么?就一道刀痕就破了本門所有招式?這怎么可能?!”
而丁煉也是面帶詫異:“小丫頭,你都看不見,只是手這么一碰就了解鬼王石壁留痕的用意?本大爺真是沒想到你這瞎子比明眼人還要敞亮……”
瑤音淡淡一笑,先對沐靈月說道:“月兒,石壁上鬼王留下的刀痕是不是不偏不倚,剛好從石壁正中呈橫線,將其余痕跡盡數一分為二?”
沐靈月聞言,仔細查看了下試劍石上的那道裂痕,果如瑤音所言一般,不由贊道:“姐姐你可真厲害,刀鋒所過,那裂痕剛好將其余留招劃開,原來如此……”
但隨即沐靈月神色開始黯然:“看來孤影門的招式,早在十幾年前就被鬼王破解了……”
丁煉笑道:“怎么?你對這個門派感情很深?”
沐靈月搖搖頭說道:“不,我只是覺得我十幾年時間的光陰,全浪費在這里了……”
丁煉省了下鼻子,一臉無所謂:“不算太晚,至少你現在還是花季年華,有此覺悟應該值得慶幸,別過了幾十年等老了看透才叫后悔!”
“你說的有道理,的確現在看透還不算晚。”沐靈月應了一聲,好像想通了什么,眉頭都緩緩舒展開來。
“至于你的問題……”瑤音忽然面向丁煉,“也就是說我猜的沒錯,鬼王石壁留招的用意就是警示孤影門嘍?”
丁煉點點頭回道:“你還真說對了,鬼王留招就是在警示孤影門,除此之外,甚至……”話說一半,他神情一愣,再次把話憋回肚子里去。
瑤音聞言,開始追問:“看來,師兄和鬼王之間的關系比我想的還要深厚,不過這也難怪,
師兄一身武功大部分都來自鬼王,而且在對武學的理解上,遠超武林各門各派弟子,跟傳聞中鬼王如出一轍,
由此可以判斷,師兄與鬼王之間的關系怕是沒有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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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煉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瑤音,良久才開口說道:“小丫頭,如果本大爺真的和鬼王關系匪淺,你會不會連我都殺?”
瑤音搖搖頭:“等遇到鬼王那日,即便你站在鬼王一邊,我也不會傷你分毫,我瑤音恩怨分明,絕對不會傷及無辜,更何況……”
頓了頓,瑤音眉頭輕蹙:“從目前對鬼王了解到的線索情報來看,或許他真如你所言,并非殺害我全家的兇手,
試問一個能替百姓解憂除暴,能給宗門留招警示的人,怎么可能會莫名其妙滅我虞氏滿門?
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但無論如何,也必須見到鬼王本人才能向他證實當年虞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聽瑤音這么說,丁煉松了口氣回道:“你能這樣想就對了,早說了鬼王不可能害你家人,等有時間見到他,你就明白了。”
瑤音輕頜點頭:“如果真的不是鬼王,那對我而言,也許是一種解脫,但真正的兇手又會是誰,怕也只有鬼王知道線索了,
但無論怎么樣,我一定會找出當年滅我虞氏滿門的兇手是誰,這筆血仇不能不報……”
沐靈月忙打斷二人:“好了,姐姐,你和丁煉在這里呆了很久不累么?先跟我去見掌門,問她借門內藥爐一用,讓丁煉幫你提升實力。”
“嗯,我們走吧……”
沐靈月攙扶著瑤音向掌門大廳走去。
而丁煉,繼續看著石壁上那道刀痕,嘴角微微一撇,自言自語的說道:
“小丫頭還是沒全算對,如果知道這條刀痕是用斷裂的樹枝所留,會不會感到意外和驚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