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到班尼特,在望風角遇到那個熱血笨蛋的時候他好像在找什么東西……原來是在找菲謝爾么?
這兩個地方差的有點太遠了吧……莫非他除了熱血笨蛋和你倒霉之外還有路癡的屬性?
何瑞兀自喝了一口蒲公英酒,站起身來:“我去一趟洗手間。”
“唔,喝的是有點多了。”凱亞摩挲著下巴,“正好,你不知道洗手間在哪吧,我帶你過去。”
何瑞瞥了凱亞一眼,知道他是要確保自己處于監視狀態,聳了聳肩說:“隨你的便,只要別盯著我上廁所就行了……”
凱亞哈哈一笑,表示自己對于偷窺不感興趣。
“天使的饋贈”內部并沒有設置衛生間,喝多了的酒客要出門繞到酒館后頭的另一間房屋去才行。
外面還在下著小雨,凱亞自己打了把傘,何瑞則凝聚出風元素護盾充當雨傘,不僅能擋雨還能防止凱亞發起偷襲。印象里這家伙就是個很圓滑的家伙,估計沒那么老實。
何瑞推開廁所的門,走了進去。如他所料的那樣,凱亞并沒有跟進來——他只是找個理由過來監視何瑞確保蒙德的治安不會出現問題,而這間廁所并沒有窗戶之類可供人悄然無聲逃離的地方。
這家伙還真是警惕……何瑞心想。
他解除了身上的元素護盾,手忙腳亂的將身上的風衣和長袍脫了下來。
變成深淵法師之后他就一直對這身詭異的裝扮感到不適應,而現在這種感覺變得尤為明顯……
“算了算了……湊合湊合也沒啥毛病。”何瑞嘆了口氣。
冷風透過門的縫隙鉆進廁所里,讓略有幾分醉意的何瑞清醒了不少。
蒙德的蒲公英酒和他以前經常喝的啤酒差別很大,味道有點像是果酒,但是遠比果酒甘醇,更令人飄飄欲仙。這導致他一個沒忍住喝的有點多……
何瑞迅速的解決了問題,披上長袍和風衣,推門而出。
“方便完了?回去吧。”凱亞依舊是淡淡的笑著,“話說回來,你今天晚上就住在酒館里么?”
“也沒別的地方去。放心,又不是沒熬過夜,大不了撐到明天早上再說。”
“嗯。”
二人剛想返回,遠方卻忽然傳來西風騎士團的集合號聲。
“這個號聲……”凱亞眼神一凝,“有身份不明的潛入者!你是一個人來的么?還是說——”
“和我可沒關系。”何瑞聳了聳肩,別說是有可疑人士潛入,就算是深淵教團大舉進攻都不關他的事。
“……算了,”凱亞經過一番利弊權衡最終還是放棄了在監視何瑞和開始調查二者之間選擇了后者,他扭頭看向何瑞,面色凝重地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西風騎士團肯定會對城內展開地毯式搜索,你自己小心,別被發現了。”
何瑞點了點頭。
凱亞立刻轉過身,朝夜色的深處快步跑去,黑暗幾乎是瞬間吞噬了他的身影,只剩下夜的孤寂。
“……算啦,”何瑞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反正和我沒什么關系,還是回酒館好好睡一覺吧……”
何瑞打了個哈欠,因為下午連續施法加上此刻的醉意,他的確有些想睡覺了。但就在這時,一股非同尋常的氣味卻穿越雨幕傳了過來。
……什么?
何瑞眼神一凝,輕輕吸了吸鼻子,試圖將那股味道從雨水的氣息間分辨出來。
是附近傳來的,有些許腥氣的血味。
什么情況?蒙德城里居然會有這么濃郁的血味?就連雨幕都無法完全清洗掉這股氣息……
何瑞當機立斷施展法術,將一層風元素護盾套在自己身上。要是真有什么殺人兇徒,他也不至于不明不白的被人偷襲。
“哈哈哈哈……很敏銳嘛。”一個男人的聲音卻忽然從附近的房頂上傳來,“是感覺到有危險,所以第一時間給自己套上了一層護盾保命么?”
“……閣下,可否出來說話?”何瑞眼神凝聚,醉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瘋狂飆升的腎上腺素和抬升到頂點的警覺。
這個人的目標明顯是自己!
可是,有誰想殺了我,又知道我在蒙德城?迪盧克他們身上都沒有聞到過這么濃郁的血腥氣,眼前這人仿佛是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一樣。
落地的聲音傳來,位置就在何瑞的側后方。何瑞渾身一凜,迅速回頭看去,對方卻一點也沒有要發起進攻的意思,而是一臉邪笑的看著自己,眼中燃燒著狂熱的喜悅。
男人的背后背著一柄很長的雙叉槍,上面鐫刻著螺旋狀的猩紅色血槽。何瑞對這副裝扮并沒有什么印象,只是憑本能判斷對方很危險。
這個人大概也是深淵教團請過來的,目的是暗殺自己。
庫勒契特大概已經將自己叛逃的事情報告給了熒,這個人的來歷也就很清楚了。
“你就是法瑞克?”男人往前踏了一步,氣勢囂狂。“我奉命前來取你的命。”
“是么……我想你應該說點我沒猜到的。”何瑞平靜的回答。
“多說無益。”男人微笑著抽出背后的長槍。
緊接著,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濃郁的腥味從那柄長槍上透散出來,緊接著,紅色的云霧驟然席卷了半條街道,隨之而來的還有刺鼻的血味。
之前的味道就是這東西發出來的?究竟是什么槍邪厲至此,只是鋒刃就沾染了這么重的血腥之氣?
何瑞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從對方召喚出來的血霧中他并沒有感受到元素力的存在,可如果把這歸做物理現象似乎又有些缺乏說服力。
那柄槍有問題。
“非打不可么?”何瑞一邊緩慢的后退拉開距離一邊拖延時間,“我只是想脫離深淵教團去追尋更加強大的魔法。”
雖然法瑞克的身體擁有極為驚人的施法能力,但無奈何瑞并不熟悉對元素力的操控,不能像法瑞克那樣隨心所欲的掌控元素形成有效的攻擊,只能護盾護盾護盾護個不停……
何瑞吞了口唾沫,正面對決肯定是不用想了,自己又不是法瑞克,就算能使用風元素的力量也還是只會配不上首席的地位。
可是……自己還能喊誰來幫忙?
由于自己深淵法師的身份,引起西風騎士團的注意顯然不是明智的決定。菲謝爾顯然會幫對方“反擊入侵的深淵教團”,溫迪又醉成那個鬼樣子……
……唯一還能幫上忙的就是迪盧克。
“是在思考對策么?”男人顯然被挑起了興趣,他冷然一笑,舉起手中的長槍,血色光輝閃耀。“那——就讓你先見識見識我的力量吧。”
緊接著,仿若血潮般的紅色輝光從四面八方匯聚向那柄怪異的長槍,男人迅速的用槍尖劃破了上臂的皮膚,鮮血滲入槍上的螺旋血槽,那紅色輝光瞬間盛放!
這是什么?!
“創世紀,”男人的眼眸中染上了怪異的紅色,“第一天——耶和華之輝!”
長槍突刺,撕裂空氣,血色的光輝拖拽在槍尾之后,如同血紅色的流星!
“疾風壁障!”何瑞立刻調動風元素力,凝聚成之前對付丘丘大軍時所出現的風墻,然而面對那些箭矢無往不利的風墻卻在這一刺面前吃了癟。
怪異的長槍仿佛虛無般穿過風墻,那血腥氣第一時間混進了喧囂的風中。
何瑞一驚,迅速閃身,但他的速度比起那突刺而來的長槍實在太不值一提了,槍尖幾乎是瞬間就落在了風元素護盾上。
下一秒,貫穿。
風元素護盾幾乎是瞬間被擊碎,化為亂風消散,而那長槍也總歸被這兩重防御所偏斜,擦過何瑞的身體,劃開一道淺淺的血口子之后落在了一邊的地面上。
“唔!”何瑞臉色一變,他清楚的感覺到,那柄槍接觸到自己的瞬間,身體里的鮮血仿佛不受控制的沸騰了,盡管傷口不大,血卻抑制不住的外流。
如果傷口再深一些……簡直不敢想象。
“不必白費力氣抵抗了。”男人前踏一步,眼中滿是鄙夷,“我名為朗基努斯,此槍即為天命!”
朗基努斯?
何瑞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了,他剛才所說的朗基努斯和剛才所提到的耶和華,皆出自于圣經。
在圣經的記錄中,耶和華是耶穌的父親,也是全能公正的唯一真神。朗基努斯則是曾經貫穿過耶穌身體的神槍,上面沾染了基督的鮮血。
這二者似乎是彼此對立的,男人的描述卻顯得好像他們有什么不同尋常的關系一樣。而且圣經中可沒說過朗基努斯能夠變成人,除非這家伙是槍魂什么的……
男人一抬手,那長槍便立刻化為一道紅色的流光,回到了他的手中:“那么,束手就擒吧!創世紀,第二天——利維坦之怒!”
長槍直刺向地下,驚天動地的震顫感伴隨著沖擊波猛然撞了過來。
不好!何瑞眼神一變,剛想躲避,一個身影卻猛然橫在了自己身前。
震蕩波在熾焰的沖擊前消散殆盡,男人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突然加入的不速之客——
迪盧克平靜的換上手套,戴著那副熟悉的面具,神之眼上閃耀著赤焰般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