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
何瑞驚疑不定的吞了口唾沫,一時間,大腦中竟是一片空白。
居然這么快就被他猜出來了?
本來還以為借助強悍的施法能力還能夠掩飾一段時間,現在看來,熒怪不得會讓庫勒契特作為深淵教團的軍師啊。
要告訴他么?自己的真名……
正當何瑞猶豫不決的時候,庫勒契特冰冷的聲音卻再度傳了過來:“不愿意說也無妨……反正我早晚都會知道的,占據了法瑞克身體的家伙,很快,深淵教團的復仇就會降臨……”
庫勒契特緩緩轉身,手中的法杖有節奏的搖晃起來。隨著冰藍色的輝光閃耀,丘丘大軍居然緩緩向后退去。
“庫勒契特……放棄了進攻?”法瑞克愣住了。
“欺軟怕硬。”迪盧克淡然收劍,轉身作勢要走。但溫迪攔在了他身前:“哎呀,別那么急著走嘛,風起地好不容易恢復了安全,我們不如……辦個慶功酒宴什么的?”
“你只是想趁機喝酒吧。”
“誒嘿嘿……順便喝一點嘛,就一點~”
安德留斯轉過身去:“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奔狼領了。人類──那把劍,我就取走了。”
迪盧克點了點頭,冰冷的臉上仍舊沒有一絲表情。
真是不善于表達感情啊……是經歷過什么么?安德留斯看著迪盧克的背影,心說。
“喂喂,不用這么掃興吧……”一旁的溫迪撓了撓頭,表情顯得有些失望,但是他顯然攔不住這兩個家伙。
一個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北風王狼,另一個則是孤傲而冰冷的暗夜英雄,讓他倆同意溫迪的放縱請求簡直比丘丘人組男團還難……
安德留斯的身影瞬間遁入狂風,而迪盧克則朝著蒙德城的方向走去。只剩下何瑞和溫迪還站在原地,場面頓時變得冷清了不少……
“唉……本來還以為能名正言順的喝幾壺蒲公英酒呢。”溫迪略表遺憾的嘆了口氣。
何瑞撓了撓頭:“既然人都走光了……那,我也走了?”
“誒?脫離了深淵教團的你難道不會無處可去嗎?”
何瑞心說無處可去那他媽還不是你害的?
“我可以回望風角看看……之前在那里待著的時候,附近似乎沒有深淵教團的據點,藏得隱蔽點的話,運氣好應該不會被發現。”何瑞說著,將法杖的頂端探向地脈,然而他的氣息幾乎是立刻就被截斷了。
忘了這個不務正業的風神還站在自己身邊……
何瑞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打算離溫迪遠一點再試一次的時候,溫迪卻忽然開口了:“怎么?沒辦法傳送么?”
“……嗯。”何瑞也不好說是因為你在這里自己才沒法傳送,只好點了點頭。
溫迪眉頭緊鎖,右手托著下巴,儼然一副名偵探柯南的樣子——不論是造型還是正太的屬性都相差無幾:“唔……是不是深淵教團切斷了你與地脈之間的聯系?”
不,其實這個問題只要你滾遠一點就迎刃而解了。
“嗯,正好,既然你無家可歸的話,不如和我去蒙德城里逛逛唄?”溫迪突然提議。
何瑞一愣,去……蒙德?可是他身為深淵法師,估計城門都進不了吧?
還是說溫迪是打算用風場把他倆送進去……話說這樣真的不會被西風騎士團發現嗎?
“別擔心~”溫迪看出了何瑞眼中的猶疑,立刻擺出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我有辦法你吸引過騎士團的注意力,到時候你披著這身風衣悄悄進城,然后沿著人比較少的那條路走。”
說著,溫迪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變戲法似的拿出一身雨衣來,那風衣完全是黑色的,何瑞身體又浮空,披上活像一個幽靈。
“那你呢?”何瑞接過風衣,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溫迪吐了吐舌頭:“我嘛……就不勞你操心啦,到時候你在‘天使的饋贈’門口等我就好。”
“天使的饋贈”──何瑞知道那家蒙德聞名的酒館,那是迪盧克的產業,出售蒙德遐名中外的蒲公英酒。
平日里,除了貓尾酒館的首席調酒師迪奧娜親手調配酒類時那些挑剔的老酒鬼會很早就坐馬車去清泉鎮等著之外,天使的饋贈就是所有酒客的不二選擇。
聽說有的時候迪盧克還會親自充當天使的饋贈的酒保……今天他心情估計也不錯,說不定還能在酒館里見到他。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不過……風起地真的不需要擔心么?”何瑞皺了皺眉,“如果丘丘大軍偷襲怎么辦?”
“偷襲啊,那就讓他們偷襲唄。”出人意料的是,溫迪的語氣居然顯得很隨意。
“那……如果七天神像被他們占領了呢?”
“占領啊,那就讓他們占領唄。”
……這么無所謂的語氣……你特么真的是風神么?對自己的神像能不能上點心啊!不過說到這個老子突然想起風神像上好像是個妹子……是不是暗示了溫迪其實是假風神?
“別擔心,”溫迪燦爛的一笑,“就算深淵教團占領了風起地也沒用,這里又不算什么戰略要地又不適合修建營地,除了風景好和風元素濃郁之外沒什么吸引人的……”
“那你為什么還找安德留斯和迪盧克來?”
“因為這里風景好嘛,我還想有時間就來看看呢……”
所以搞半天其實是為了一己私欲么?!不愧是你啊巴巴托斯!
……與此同時,某座神秘宮殿。
“……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
“……”
“……殿下?”
“我知道了。”熒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庫勒契特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中。
法瑞克叛變,宣布脫離深淵教團,同時還展現出了使用風元素的能力──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可謂是打了熒一個措手不及。
女孩靠著雕花的急凍木椅,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庫勒契特和法瑞克的關系她是知道的,即使法瑞克宣布叛離,庫勒契特也難免不會為他開脫。雖然他對深淵教團還算十分忠誠,但深淵法師從來不是什么正氣凜然到能為了忠誠出賣朋友的人。
庫勒契特和法瑞克尤為如此。
如此一來,庫勒契特……或許還有更多的細節沒有告訴她。
看來,只有派他去了。
熒閉上雙眼,語氣平靜如水:“朗基努斯。”
隨著這聲呼喚,一個瘦長的人影從走廊的陰影中行出,那人戴著神圣莊嚴的落淚天使面具,鎧甲卻是血紅色的,戾氣橫生。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卻不是人影的打扮,而是他背后的長槍。
長槍的造型讓人聯想到希臘神話中海神的三叉戟,但只有兩段鋒刃,通體透著血色的光輝。細心雕刻的血槽順著刃鋒盤旋而下,釋放著懾人的殺氣。
“我在。”被稱為朗基努斯的男人說到。
“你還記得,上次在地中之鹽見到的那個深淵法師吧。”
“好像叫法瑞克,”朗基努斯哼了一聲,“一個很自以為是的小東西……怎么了,是要我去殺了他么?”
“不,只要給他制造點麻煩就好。”熒輕聲說,“貿然動手只會將他越推越遠,只要讓他認識到脫離深淵教團對他的不利,他自然就會回來的。”
“……哦?”名為朗基努斯的男人似乎有些驚訝,“回來?殿下,您不是對我說,深淵教團不容忍異端,您也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么?”
熒皺了皺眉:“這不一樣。而且,這也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下去吧。”
男人頓了頓,點了點頭,然后轉身沒入陰影之中。
法瑞克……那個囂張的深淵法師啊。朗基努斯的眼睛緩緩瞇起,誰也不知道此刻的他面具之下隱藏的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居然能夠得到殿下如此的青睞,以至于獲得了第二次機會?這怎么可能?明明是個卑劣的叛逆者,他怎么配得上這樣的恩賜?能獲得殿下恩允的只有我一人!
“法瑞克么……”朗基努斯冷然一笑,“很好,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會給你足夠的尊重,在你流盡鮮血慘死之前,告訴你你的舉動有多么愚蠢的……”
陰鷙的笑聲回蕩在陰影里,隱約間似乎伴隨著烏鴉的鳴叫。
下雨了,而且還很大。
大雨在蒙德城的城墻上留下積水,肆意潑灑著蕭瑟的氣息。街道上沒有一個人──他們都回家躲雨去了,整個街道上還能看到的人,只有冒險家協會的凱瑟琳小姐。
迪盧克正獨自站在柜臺旁,一邊聽著外頭的雨聲,一邊仔細用類似于手帕的布匹擦拭著酒杯,臉上的表情仿佛萬古不變。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其實不錯──要是心情糟糕的話他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可惜,店里面并沒有幾個人能分享這份好心情。
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絕大部分居民都選擇了窩在家里,待在店里的只有幾個喝的爛醉的老酒鬼,以及一個戴著眼罩的男人。
男人和迪盧克似乎認識,迪盧克擦完杯子下意識掃視四周的時候,兩人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