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張君浩和戴老板并肩站在一堆繳獲前說話。
張君浩小聲說:“吳笛說,您同意公司可以賣繳獲,我必須親耳聽您說。”
戴老板點頭說:“此事我重慶去后會向總裁進行解釋,特混戰隊的開銷需要我這邊提供,我哪來錢?我還要養活十幾萬忠義救國軍呢!特混戰隊假如能自給自足,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再說了,繳獲也就這么多,賣掉了,也就沒有了。不過我得提醒你,絕對不能把美軍援助裝備也給賣了。即使只賣一粒子彈,我都要槍斃你。”
張君浩深呼吸,重重嘆氣說:“這么說,您從此不再給特混戰隊發軍餉嘍!”
戴老板嘆氣說:“讓特混戰隊創辦公司的目的之一,就是賺錢養活隊伍。假如公司辦不好,賺不到錢,我會想辦法搞錢來給隊伍發軍餉的,只是數量會非常少,半年能發一次就不錯了。”
張君浩苦笑說:“您這是在趕鴨子上架,逼著我學做生意。”
戴老板笑說:“可做的生意多著呢!你也不用太擔心。第三戰區管轄范圍內的物資都可以拿來賣,賺了錢后,還需要從美國等國購買軍火和其他急需品。譬如可以賣桐油螢石給美國,再從美國買來炮彈子彈汽油等。你只需要把關,具體工作讓他們做。”
張君浩看向東方,小聲說:“螢石礦在武義,武義被日軍控制著,怎么賣?”
戴老板怔了怔后,小聲說:“螢石主產區在武義和金華,但愿日軍能撤離金華和武義。”
張君浩搖頭說:“日軍既然知道金華和武義有螢石,怎么肯撤離?拼了老命都會守住的呀!”
戴老板點頭說:“要想辦法把武義奪回來。”
張君浩沒有表態,因為張君浩清楚,即使能消滅武義日軍,武義也不一定能夠守得住。
戴老板看向溫州方向,悠悠說:“要想保持商道暢通,溫州必須堅決守住。日軍不會甘心失敗,弄不好是會派海軍陸戰隊登陸溫州,控制住溫州的。”
張君浩朗聲:“日軍假如敢登陸溫州,我就敢堅決把登陸溫州日軍消滅了。”
戴老板點頭說:“溫州必須保住。”
張君浩點頭說是。
兩天后,張君浩率領警衛隊和隊部,戴老板率領軍統特工,先行出發到達麗水靈山寺。
警衛隊和軍統特工、特混戰隊隊部住在靈山寺后面的一個院子里。
特混戰隊主力仍然留在遂昌和松陽打掃戰場,江山民團返回江山,遂昌民團留在遂昌協助特混戰隊打掃戰場,掩埋尸體,后溪街游擊隊一部加入特混戰隊,一部返回開展游擊戰。
特混戰隊有大量美軍物資藏在靈山寺,張君浩一到靈山寺,懸著的心便放下,特混戰隊主力只要來到這里,提取彈藥后,就又可以打鬼子了。
這次張君浩一行前來麗水非常低調,上次消滅奈良支隊后進城,遭遇刺殺教訓非常深刻。
浙江高官和麗水縣長等前來拜訪戴老板和張君浩。
戴老板在接待浙江高官和麗水縣長時,特意跟他們說了創辦麗水貿易公司這事,向他們介紹了吳笛和徐宏圖,要求浙江省政府和麗水縣政府能大力協助麗水貿易公司的創辦和今后的運行。
戴老板跟他們說了該公司的性質,明面上由張君浩當老板,實際上幕后大老板是重慶政府。創辦該公司的目的是為了促進浙江經濟建設,同時也是為了把浙江安徽江西福建一帶物產通過溫州港銷外海外以賺取外匯。再從美國等國采購國內急需戰略物資,從溫州港運往各地。
戴老板絕對是狠角色,他把破壞麗水貿易公司行為上升到破壞抗戰,屬于漢奸行為的高度,強調一旦查獲必將嚴懲。同時指出,支持麗水貿易公司,就是支持抗戰。
浙江高官和麗水縣長聽后,當即表示請戴老板放下一百顆心,他們保證支持麗水貿易公司的創辦,并盡全力支持該公司運行。
會見結束后,吳笛和徐宏圖騎馬隨浙江省高官和麗水縣長前往麗水城,處理創辦麗水貿易公司事務。
張君浩和戴老板坐桌子旁喝茶聊天。
戴老板看著張君浩,眉開眼笑說:“現在總放心了吧?辦公司沒有想像中的難。你仍然把主要精力放在特混戰隊建設和對日作戰上,只要抓一下公司的大方向就行。吳笛很能干,加上有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你應該對辦好麗水貿易公司充滿信心。”
張君浩笑說:“行!辦好公司的信心我確實提高了不少。”
戴老板小聲說:“那么大的繳獲,可以賣很多錢呢!”
張君浩嘆氣說:“有了槍炮,可沒有彈藥呀!沒有彈藥的槍炮就是燒火棍。”
戴老板搖頭,笑說:“你呀!只知道打仗,對做生意真的不內行,在做生意這方面你遠遠不如吳笛。吳笛跟我說了,可以把子彈和炮彈彈殼收集起來,賣給有關隊伍,讓這些隊伍自己用彈殼造子彈和炮彈。徐宏圖跟我說,他可以想辦法采購到硝和木炭,這是制造火藥的重要原料。你要充分發揮他們的積極性,要相信他們。”
張君浩的眼睛一亮,點頭說:“是啊!有了彈殼,制造子彈和炮彈就省事多了。”
暫9軍33師蕭冀勉少將來到,張君浩和戴老板請其坐下說話。
戴老板對33師的表現給予充分肯定,讓蕭冀勉少將聽后,非常高興。
蕭冀勉少將告訴戴老板和張君浩,25集團軍讓他暫留麗水,防備日軍從龍游方向攻打過來。
蕭冀勉少將離開后,戴老板看住張君浩的眼睛,小聲說:“我重慶去后,會向總裁詳細匯報特混戰隊自建立以來所取得的偉大戰果,同時會向總裁提出建議,看看能不能破格升你為少將。”
張君浩狂喜,誰不想當將軍?可是資歷太淺,張君浩不敢做當將軍夢。
張君浩端茶敬戴老板,笑說:“那就多謝嘍!”
戴老板搖頭說:“暫9軍和88軍那么多將軍,有哪一位將軍的戰功可以與你相提并論?資歷確實重要,但假如唯資歷論,就會打擊有功之臣的積極性的嘛!”
就在這時,美軍戰地記者李莉跑來,一臉惶恐之色,氣喘吁吁說:“不好!麗水城內外有大量人員感染了鼠疫,我看了患病人員,醫生說這種病傳染性非常強,嚇死我了。”
張君浩“騰”地站起來,大聲問:“你沒事吧?”
李莉用力點頭說:“我沒事。我先回來向你們報告一下,提醒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我還要出去采訪,我一定要把日軍實施細菌戰罪證向全世界公布出來。”
張君浩厲聲:“你想找死嗎?不要出去采訪了。”
李莉挺胸大聲說:“怕什么?我不采訪,日軍實施細菌戰罪證誰來公布?我跟您說,憑我的直覺,野蠻日軍極有可能在非常廣泛地區都投放了鼠疫桿菌。”
張君浩怔住,看戴老板,小聲說:“高官縣長他們來訪,怎么沒說這事?”
李莉大聲說:“這表明他們還沒有引起足夠重視。鼠疫一旦流行,麗水一帶就將白骨露于野,十室九空。必須想辦法把道路封鎖起來,把感染了鼠疫的百姓隔離起來,而且要廣泛開展滅鼠消毒等活動。”
張君浩看著戴老板,大聲說:“記者所說是防止疫情擴散有效辦法。我以為現在必須做三件事,一是調查清楚到底有多少地區多大范圍出現了鼠疫。二是緊急向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部和重慶報告這事,請求立即調來滅鼠藥和其他消殺藥。各地立即開展滅鼠、蟑螂、蒼蠅、蚊子等活動,禁止所有人喝生水,飲用水必須煮沸了才能喝。人人都必須保持清潔,勤洗手,洗澡。農村糞坑必須遮蓋,禁止城市市民亂倒糞便。三是出現鼠疫地區,戒嚴隔絕人員往來,只能有醫護人員穿戴防毒衣服后,進入給病人治療。”
戴老板用力點頭說:“你趕緊寫幾條,讓我帶了去見高官。”
張君浩點頭說:“行!我立即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