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特混戰隊繼續趕路。
所有人都疲憊不堪,但為了能及早趕到遂昌,張君浩不得不硬著心腸,不讓隊伍休息。
中午終于抵達烏溪江上的一座木橋,隊伍從橋上走過后,來到一個山村。
山村太窮困了,房屋破舊不堪,村民大都光著上身,赤著腳,只穿破褲子。
特混戰隊自身攜帶的糧食有限,張君浩沒法求助村民。
張君浩沒有讓隊伍進村,而是在村子附近山坡上休息。
張君浩把張伯良中校找來,讓他進村找認識前往遂昌的村民,讓其當向導。徐家村那里來的向導,原路返回。
張伯良在村子里找到了一個采藥人,這個采藥人采了藥后,有時會前往遂昌售賣,這讓張君浩非常高興。
隊伍休息了兩個小時,吃了午飯后繼續趕路。
順著一座大山,在山腳下,繞著大山走。
天黑后,隊伍休息。
山坡上點燃一堆堆柴火,官兵們圍著火堆睡覺。
連續走了這么長時間山路,所有人都累壞了,官兵們躺下后很快就都睡著。
張君浩抱著半自動步槍仰躺著,看著天上的滿天星斗,思緒翻飛,大腦風暴,思考和日軍打仗方法。
突然聽到嚶嚶哭泣聲,張君浩轉臉看過去,醫生吳笛在哭。
張君浩走到吳笛身邊,對她說:“大家都在睡覺,你這樣哭會把大家吵醒。過來,我們一起說說話。”
張君浩走到稍遠處一棵大樹旁在樹根上坐下,吳笛在張君浩身邊也坐下。
張君浩看著滿臉淚水美女,輕嘆一聲說:“你得明白,啼哭會嚴重影響士氣,在隊伍里是不被允許的。”
吳笛抬起淚眼,哽咽說:“整天整夜都在走路,我實在走不動。感覺渾身都象散了架,腳起了泡,痛得不得了,頭暈得很,想睡覺,又睡不著。”
張君浩說:“假如吃不了這個苦,到了遂昌后,我讓25集團軍把你送回清湖。”
吳笛渾身一震,小聲說:“不!千萬不要趕我走。”
張君浩輕輕嘆氣,不知道說什么好。
吳笛瞄張君浩,小聲說:“好冷!”
張君浩說:“去烤火。”
吳笛嘟嘴,小聲說:“我偏不!我就要坐在這里。”
張君浩背靠大樹,看著天上星星,笑說:“在隊伍里,你就不再是大小姐,而是醫生。服從命令聽指揮是最起碼要求。耍大小姐脾氣,我可會處罰你的哦!”
吳笛壯著膽子看著張君浩,小聲說:“您不想知道我到底為什么想參加特混戰隊的嗎?”
張君浩看著星星不再說話。
“您在后溪街授銜時,我和父親就在臺下看著您,當時我就想,我要能嫁您多好?”
“唉!”
“父親決定帶著全家下南洋做生意,我不肯,我說我想嫁給您。父親就給我出主意,以獻黃金之名參加特混戰隊。現在父親帶著家人走了。我突然好想父親。”
“唉!”
腦海中浮現雙手拉著降落傘繩,慢慢進入云層情景。
我是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最出色的特種兵,我還能穿越回去嗎?
身旁坐著如花似玉楚楚可憐美女,正在向張君浩求愛,他只要張開臂膀,這位美女就是他的。
可是張君浩的思路和美女不在一個頻道上,張君浩在想穿越。
吳笛看著張君浩,笑問:“隊長,我好看嗎?”
吳笛的這個問題顯然是故意問的,她想試探張君浩,看看有沒有機會追求。在那個時代,上過大學的女子,全都接受了新思想,以為對愛情的大膽追求,是女子應有的權利。
張君浩雄姿英發,是無數美女的夢中男人,吳笛以為她出身巨富之家,擁有著出眾美貌,與張君浩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張君浩娶了她,相當于娶座金礦,有美貌,有學歷,有財富,誰能跟她比?
張君浩沒有聽清吳笛所說,繼續看星星。
吳笛小聲問:“您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張君浩聽清楚了,把思緒收回,看了眼如花似玉美女,點頭說:“是啊!我有女朋友。”
吳笛的情緒瞬間跌至冰點,嘆氣說:“我就說嘛!您當這么大的官,又這么英俊,怎么會沒有女朋友呢?”
張君浩笑說:“我的私事還請你少打聽,你得明白隊伍里有紀律。”
吳笛小聲說:“反正我要追求您,我要和您的女朋友公平競爭,我要打敗她。”
張君浩怔了怔,心想,我真有女朋友嗎?王進惠算不算?唉!王進惠才只有十五歲,去了74軍后再無消息。李莉應該算是的,可她是美國人,將來她是要回美國的。李莉真漂亮,真能干,要是能娶她為妻,是人生大幸事。
吳笛?確實很漂亮,家里特有錢。能娶她嗎?
張君浩在心中搖頭,娶個大小姐,讓我侍候?我是不是腦子壞了?這種性格脾氣,我可受不了,又哭又笑的,即使帶著金山銀山做陪嫁,我都不要。
張君浩站起來,小聲說:“你首先要做好戰士,假如連戰士都做不好,你連特混戰隊都不能待,說那些話有意義嗎?”
吳笛也站起來,笑說:“我聽您的,我首先會堅決做一名好戰士。”
張君浩回到火堆邊,面朝火堆躺下睡覺。
早上四點鐘左右,特混戰隊全體吃早飯。早上五點左右,特混戰隊繼續趕路。
吳笛表現不錯,一整天都沒有再哭過。但她時不時會靠近張君浩,沒話找話說。
經過一整天的翻山越嶺,天黑前隊伍終于來到遂昌。
在遂昌,向駐防隊伍打聽,得知25集團軍司令部在松陽后,張君浩讓隊伍在遂昌城中休息,隊伍吃上了大米飯,和熱菜。住了一晚后,天一亮就前往松陽。
從遂昌前往松陽,路好走了很多。
張君浩再次騎上棗紅大馬,馬蹄踏在石子路上,“得得得”聲音非常好聽。
吳笛也騎馬,由警衛牽著韁繩,一路上竟然唱起了抗戰歌曲。
警衛隊員們聽得如癡如醉,亢奮得一蹋糊涂。
張君浩聽后,心頭也回響起《咱當兵的人》《我是一個兵》等歌旋律,好想放聲唱起來。
中午休息時,張君浩終于忍不住了,把隊伍召集起來,放聲清唱《咱當兵的人》《我是一個兵》這兩首歌。
特混戰隊全體隊員拍著節拍,情緒被激發起來。
吳笛驚訝得張大嘴巴,感覺張君浩象個超級大明星。
不由自主喊叫:“隊長,好好聽哦!再唱一個。”
張君浩看了眼吳笛,想起她說起父親下南洋,張君浩想起了劉和剛的歌《父親》。
腦海中回響起《父親》旋律,張君浩略一醞釀,便用低沉而雄渾聲音唱了起來。
聲音好有磁性,顫音能引起聽眾心臟共振。
剛唱了幾句,官兵們的腦海中便浮現老父親形象,一個個眼中涌出淚水。
當張君浩唱了一半時,全體官兵全都流淚滿面,有人開始哽咽。
就連來自大洋彼岸的李莉和杰克都流下眼淚,感情是有共性的,不管你來自東方,還是西方,不管你的父親健在,還是早已亡故,一旦聽張君浩唱歌,父親形象便會躍然而出。
所有人當中,誰流的眼淚最多?新來的美女醫生吳笛雙手捂著臉,哽咽著淚水從指縫間汩汩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