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神識看到那一張笑臉的時候，就覺得面熟，只是驚慌之下也沒來得及想哪里見過這一張笑臉。
聽到那張笑臉那么說，馬上就想了起來，當初他還在華夏異能培訓學院的時候，執行斬殺妖蟒的任務，在妖蟒所在的那個地下石室，就發現了那一張笑臉，差一點被那張笑臉給蠱惑。
那個時候那張笑臉說可以給他強大的力量，但是要方浩拿人頭來祭祀。
而且，方浩執行任務時殺的那一條妖蟒能夠化蛟，也懷疑是那一張笑臉給蠱惑的。
當時方浩覺得不對勁，就上報給了學院，然后丁三立、孟天昀、齊瀅這三個玄都派的化神修士都趕過來了，可見對此事的重視。
然后方浩就離開了，對此事的最后印象就是那一只白云凝聚成的大手印，一掌印下去將那里的地貌都改變了。
那是絕對的天仙手段。
齊瀅就懷疑那樣的手段是針對地下石室那棺材里面的東西的。
只是，當時他們都在逃命，也不知道那個被鐵鏈鎖住的棺材最后怎么樣了。
反正后面齊瀅和孟天昀一起過去，什么都沒發現。
當時都以為那棺材包括那蠱惑人心的笑臉，都被那一巴掌給拍沒了。
沒想到，現在那張笑臉又出現在了丁三立的臉上。
想到早兩年就應該回玄靈大陸的丁三立一直不肯回去，修為境界也還從化神后期突飛猛進到了化神巔峰，方浩哪里還不明白丁三立已經被那張笑臉給蠱惑了。
看著那一張笑臉，心里發麻，道：“丁三立聽你的話，殺了不少人吧？”
那張笑臉蠱惑他的時候，就要他用人頭來祭祀，這樣可以獲得力量。
丁三立能夠在一兩年的時間里從化神后期提升到化神巔峰，想來都不是正常的提升，應該是用了這樣的方式，只是不知道用了多少人頭來祭祀。
那張笑臉懸空飛了起來，向著那無頭的尸體飛過去，一邊飛一邊說道：
“不多，只是從化神后期提升到化神巔峰，他本來的底子也差不多了，沒用多少人頭。”
“沒用多少是多少？”方浩問道。
“一萬個都不到，”那張笑臉說道，“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個。”
“他為了晉級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
方浩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這個時候，那張笑臉已經飛到了無頭尸體上面，用空下來的另外一只手扶了扶，左右都轉了一下，找到了一個滿意的方向，這才定住。
兩邊的血肉開始滋生，很快頭顱和脖子就粘合在了一起，只剩下一道帶著血污的疤痕。
一股強大的生機在那身體上爆發出來。
明明已經身首異處的尸體，又變成了一個活人。
只是這個活人已經不是丁三立了。
而是一個面目已經改變的人，長著一張詭異的笑臉。
那笑臉說道：“你誤會了，他殺的可不止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只不過他那一次晉階到化神巔峰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頭。這兩年，為了能夠晉階到返虛境界，他一直在殺人，殺了很多人。”
“那又需要多少人頭？”方浩冷著臉問道。
“他剛剛進入化神巔峰沒幾年，想進入返虛境界，需要的能量太多了，我給他開的價格是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頭。”笑臉說道。
“他殺了多少？”方浩問道。
“完成了一多半吧，”笑臉說著，抖開了方浩的手，一只手撫摸著手指上的那一枚儲物戒，道，“那些人頭都放在這里面。別的東西你要拿走，我都懶得去管，反正也沒什么好東西。可是這么多人頭，是他好不容易砍下來的，足足幾十萬顆，我怎么能讓你帶走呢？”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用這種邪惡的方式蠱惑別人殺人？”方浩問道。
“我？”那笑臉臉上出現回憶之色，“我不是人，我本是一個先天神靈，因為不服管束，得罪了天庭，被他們鎮壓。他們將我斬首，首級封印在南天門斬妖臺下，將我的身體封印在人間，將我的靈魂抽取出來，封印在陰曹地府第十八層地獄。億萬年后，我的身體又誕生了意識，可這個時候天地人三界已斷，我沒有辦法尋回我的頭顱和靈魂，只能用獻祭之法補足我的身體。”
方浩吃了一驚。
雖然他不知道先天神靈是什么鬼，但是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問道：“難道你也是大羅金仙，殺不死的嗎？”
那張笑臉搖了搖頭：“我們先天神靈不是大羅金仙，戰斗力我們不如他們，可我們是生來就有那樣的能力，不需要通過修煉來獲得。只要這方天地存在，我們就不會死。你在這個地方殺死了我，馬上我又會在另外一個地方重生。所以他們有能力將我殺死，卻沒有那樣做，只是將我封印起來，讓我無法獲得自己巔峰時代的能力。”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如果天庭一直還在，他們會一直削弱我，不會讓我的身體重新滋生意識。可是，滅世之劫來臨，他們不想沾惹滅世的大因果，躲了起來，讓我擁有了這樣的機會，可以重新獲得力量。”
方浩恨恨的說道：“為了獲取力量，殺那么多人，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
那張笑臉抬頭望了望天，笑道：
“天庭都已經躲避不出了，哪里還有什么天譴？如果天譴這種事情還存在，你覺得我又怎么敢尋求重生呢？”
滅世之劫。
從白翎那里聽到過滅世之劫，知道那是一場沒法躲避的劫難。
現在又聽到這張笑臉說了出來。
想要活過去，除非成為超脫者。
但是一個宇宙的生滅，只可能產生一個超脫者。
其余的人，如果得不到超脫者的庇護，下場就是一個死。
想到這點，心情就有些沉重。
那張笑臉大概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嘆息了一聲，又說道：“雖然滅世大劫很快就要來臨，我也沒可能躲過這一場大劫。但是，怎么也都還有著幾百萬年的時間，能夠在最后的時間享受一下逍遙自在，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