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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百家頌“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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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妙臺上飄落下一個身影,若一片葉,裊裊而成人。白眉白須,一身灰袍,盤坐在臺上,這是天宗長梧子。

  百家中人紛紛看去,眼中是一個灰袍老人,感知之內卻只是一片落葉。

  陸言不由地想起自己相處過的天人境,無名只能感知到一縷風,荀子怎么感知都是個普通老頭。孟思似乎離天人境還差半步,自己仍可以感知到他的強大。

  此時又有一位老者走上觀妙臺,衣著與長梧子別無二致,要說不同,就是他握著雪霽劍,這是人宗窮薪子。

  兩人分別坐在妙臺的有無,雪霽劍懸浮在二人中間,一時間天人和諧。

  天人二宗的人分別站在妙臺的兩邊。天宗弟子著淺藍色,為首的是赤松。人宗弟子著灰褐色,為首的是川虛。

  當前道家輩分最高的是北冥子,年歲未知。長梧、赤松都是他的弟子,長梧今年近六旬,赤松年近五旬。

  窮薪子跟北冥子平輩,年近七旬,離天人半步之遙,可惜終究還是被長梧這個后輩超越。

  今天,將會誕生新的天宗掌門——赤松子,新的人宗掌門——川虛子。

  作為這一任雪霽執掌人,窮薪子坐在妙臺上,朝著所有人問候:“道家天人二宗因理念不同,每五年在此妙臺舉辦論劍,我代表道家歡迎百家的諸位。”

  “窮薪子前輩,客氣了。”

  百家領頭人紛紛行禮回話。

  只有顓孫夏跟對方是忘年之交,沒有口稱前輩。

  “諸位不必拘禮,待自由上山人數達四十九人,論劍才正式開始。在此之前,言談行止可以隨意。”

  窮薪子這話讓陸言有些詫異,百家之人享受優待被人接引上山,觀禮前卻要等待江湖散人,這樣的規矩倒是新鮮。

  像荀子、孟思都不是第一次來觀論劍,兩人都表現得很隨意。

  孟思招呼顏路:“把你背后的書箱給我。”

  顏路把一路背上山的書箱放下,取出里面的竹簡,遞給師尊。

  孟思接過這堆竹簡,問了一句:“你看完之后,有什么感觸?”

  顏路猶豫了一下,“陸言所說,將人道抬高,可與天道相齊,其中得失,弟子不能明白。”

  “嗯~你之性情即使是我也頗感欽佩,待會兒我會把它送給窮薪子前輩,你且好好想想。”

  孟思說完,運起內力將竹簡托起,朝著荀子叫了一聲:“走吧,給你的徒弟揚名去。”

  荀子咳了一聲爬起來,“這名聲你小圣賢莊不也分潤不少嘛。”

  “孟夫子和荀夫子,他們要做什么?”田光發現了儒家的動靜,迅速發覺不對勁,這兩位一起走向妙臺,儒家會有什么動作?

  六指黑俠原本還在跟弟子講述道家的一些典故,見到動靜也疑惑出聲:“嗯?荀夫子跟孟夫子,還帶著一堆竹簡,儒家跟道家什么時候有過學說往來?”

  一直對儒家保持關注的月神則暗暗地想:“孟思和荀子同時攜竹簡,這兩人學說爭議很大,這竹簡應該不是他們兩人之作。跟道家相關,莫非是你?能讓荀子和孟思一同出面,也只有你了。難怪這幾天連續辯駁百家,有趣~”

  公孫任對著自家人,神情略有得意,“果然不出我所料,陸言辯駁百家,儒家又出動五派,這之間必定有所聯系。過了今日,陸言之名,必定震驚世人。”

  公孫潛有些被嗆到,“咳咳,爹,為陸言造勢這個我相信大家都能看出來,但你這個震驚世人從哪里看出來的?”

  公孫任問道:“你們以為,陸言學識如何?”

  公孫淵咋舌:“恐怖,只怕是可比各派掌門。”

  “那不就是了,此行儒家已經踩著其他百家揚名,就差道家了。現在孟夫子和荀夫子同時出面,你還看不出嗎?”

  公孫佐瞪直了老眼,“儒家這么兇狠的嗎?今天可是天人二宗的大日子,他要搶道家的風頭?”

  “這里就是觀妙臺吧,果然不凡。那是,長梧子大師、窮薪子大師!還有荀夫子、孟夫子!好多大人物。”

  那位小說家是第一個達到的散人,身后還背著書箱,來到這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箱子放下,取出空白的竹簡,準備動筆。

  “記道家天人論劍,于太乙山,某年某月某日,師曠。”

  關于先秦小說家,所作基本亡佚。這個時期知識為貴族所有,平民基本接觸不到,小說家記錄各種街談巷語、道聽途說,反應平民思想,這種人太少太少。而且,當前的時代,百姓活著都難,沒有什么精神需求,小說家不能取于百姓,又不能取于貴族,根本沒有生存的土壤。

  師曠顯然是做好功課的,百家中人他基本都辨認得出,將目前場景一一寫入筆下。

  孟思帶著竹簡走到妙臺下,行了一禮,遞上竹簡,“窮薪子前輩,孟思得到一卷曠世奇文,覺得與道家人宗關聯甚深,請前輩品鑒。”

  窮薪子也不敢托大,自己輩分高,但這兩位境界高,“孟夫子、荀夫子,莫折我,你們兩位一同前來,這卷奇文我是真的好奇了。”

  荀子在旁邊笑而不語。

  長梧子看了眼他,有些不解。荀子則回了一個微笑。

  窮薪子打開竹簡,就見到《論人生在世》。

  “關于人與世界關系問題的兩種結構……”

  “主體——客體”結構:世界萬物與人處在彼此外在關系之中,并且以我為主(體),以事物為客(體),主體憑借認識事物的本質、規律性以征服客體,使客體為我所用,達到主體與客體的統一。

  “人——世界”結構:人寓于世界之中,人與天地萬物相通相融,與世界萬物構成一個整體。

  “人與世界關系的三個發展階段……”

  “前主客關系的天人合一”: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為一。人與世界萬物相通相融。然而想要達到這樣的境界,道家講究忘記自我的經驗、意識,貼合天地自然的大道。但人終究是人,天道渺渺,沒有認識論和方法論,上下求索卻難得入門。

  “主體——客體”二分:明確身為人的主體性,通過認識、思維把握外在的客體,掌握客觀事物的本質和普遍規律,達到主客統一。人與天的關系是平等的,日月交替、四季輪回、萬物生長、風霜雨雪,背后的規律都是可以主動認識的。人認識規律,然后利用規律改造世界。

  但這時要注意,人的主體地位的抬高,容易造成欲望橫流、人的精神境界越來越低下,甚至引發自然對人類的報復。

  “后主客關系的天人合一”:包含了“主體——客體”關系而又超越之,概括起來可以說成,以人為本,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理想中最高的天人合一境界。

  雖然寫出來只有這么寥寥數語,但是窮薪子讀得異常緩慢,甚至,讀著讀著,身軀開始顫抖。

  江湖散人來得越來越多,自有道家弟子引導他們的位置,能上山的也都是有眼見的,沒有人鬧出什么事。

  “看到沒有,妙臺上兩位就是兩宗的掌門大師,長梧子和窮薪子。”

  “旁邊那兩位是誰啊?”

  “那是儒家的孟夫子和荀夫子,都是天下一等一峰人物。”

  “他們在做什么?”

  “這我哪兒知道。”

  “快看,農家俠魁、墨家巨子、陰陽家護法,這次來了很多百家大人物。”

  場地開始嘈雜起來,散人們互相交談,問這問那,百家之內各自也相談甚歡。

  道家弟子則靜靜打坐,仿佛這里的嘈雜與他們無關,從始至終,在妙臺下方的弟子,就沒有動彈過的。

  陸言仔細觀察過,根據他的猜想,這幾位妙臺下打坐的弟子,應該就是參與論劍的,現在的打坐本身就是一場考驗。

  “掌門師尊,四十九之數已滿。”

  不知不覺間四十九已經滿了,負責接引的弟子朝著妙臺高喊一聲。

  百家中人紛紛噤聲,散人們也不再多嘴,山頂一時寂靜。

  位于所有人目光中央的妙臺上,窮薪子突然雙目淚流,仰天而泣:“人宗求道三百年,老夫年近七旬,居然讓我得見此大道之文,得蒼天之幸啊!”

  發生了什么?

  所有人只覺太乙山的天空突然變了,冥冥之中一股無形的壓力使喘不過氣。

  這是?

  陸言有些顫抖,這是來自天人境的感覺!

  在場的天人境有長梧子、荀子,可他倆都沒有釋放壓力。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窮薪子,他天人合一了。

  彩云漫天,萬物回春。窮薪子出現在天空,所有人仰望那個人影,卻只感知到,天上飛著一團火。

  “指窮于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窮薪今日得證天人,指誓于天,道家人宗,必將此道,世世代代,薪火相傳。”

  聲音若霹靂崩山巒,萬里云霞中似有天雷回應。

  窮薪子落到地上,看向孟思和荀子問道:“此文是哪位前輩所做,我道家人宗愿將其奉為祖師,世代供奉。”

  荀子被噎得嗆了一口。

  孟思表情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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