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颶風驟雨,濃睡不解腰愁。
所有的美好總是這般短暫。
翌日清晨。
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到房間中央,爐火還未熄滅,火苗搖曳,將整個房子映襯的紅彤彤的。
白朔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身來,伸展四肢,舒緩了一下酸痛的脖頸。
微微的呢喃聲,伴隨著輕輕柔柔的鼻息傳入耳中,轉頭便看見如小貓般蜷縮著的寧榮榮與霜言。
兩女臉蛋上掛著恬淡的微笑,白皙的肌膚在淡淡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色澤,乍一看還覺得有些相像,大概漂亮的女人都長得差不多吧。
白朔看到兩女這幅模樣,心中頓生愛憐之意,俯首親吻兩女的額頭。
“早。“
白朔輕聲細語,不敢大聲驚擾到兩女。
聽到耳邊那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霜言眉眼輕顫,睜開了朦朧的眼睛,抬起頭來看向白朔,臉上頓時又浮現出昨晚那般紅暈。
“師…師兄…“剛一出口,霜言便發現不對,急忙改口道了一聲,“夫…夫君…早。”
白朔露出淺淺的微笑,隨即伸手捏了捏她那高巧的瓊鼻以示回應。
這時,另一側的寧榮榮也有了微微動作,即將轉醒。
霜言柔柔的嗓音在這時再次傳來,“師兄,這下我們也算是一起淋過雪,可以說是共白頭了吧。”
白朔怔了怔,不以為意的笑道,“這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叫算是,往后的日子還長,你我攜手相度。”
聞言,霜言臉上頓時露出滿足的笑容,輕輕抓起白朔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可千萬不要醒來。”
聽到霜言這句話,白朔臉上頓時一愣,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但這情緒很快便被幸福感所掩蓋。
“傻瓜。”
白朔寵溺一笑,正要附身親吻,腰肢突然被一雙柔軟的玉臂從后環住。
隨后,一張絕美精致的俏臉便來到了白朔面前,不由分說的和他吻在了一起。
怔了稍頃,白朔方才反應過來,伸出手摟著寧榮榮纖細的柳腰,慢慢加深了這個綿長而又甜蜜的吻。
良久,兩人才戀戀不舍的松開彼此。
霜言看到本該和自己親吻的師兄,竟然被榮兒截胡,還親吻的那般忘情,不禁偷偷的笑了,臉上并沒有浮現一絲一毫的酸楚,反而笑的極為甜蜜。
又是親近一陣,發現已是日上三竿,望著窗外驕陽,白朔心情格外不錯,突然便有了想要下廚的沖動。
于是讓兩女待在屋中,他自己則以外出獵取食材為由,出了木屋。
主要木屋中的氣氛太過曖昧,白朔這種老正經人,卻是有些不太能吃得消。
或許連白朔自己也沒發現,經過昨夜的颶風驟雨后,此刻的他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雪地山野之中。
白朔提著兩只雪狼,在冰天雪地中,步伐顯得頗為沉穩。
腳下踩踏著一些枯枝敗葉,發出沙沙聲響,不遠處還有不少的鳥類驚飛而去。
打到獵物后,白朔并沒有第一時間返回木屋,而是漫無目的的在這山林中游蕩。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總感覺好像什么就要來了。
“嗯?”
就在這時,白朔猛然停了下來,目光緊盯遠處的天空。
“這個氣息是......“
一個黑影出現在白朔的視線之內,雖然對方已經極力隱藏身形,但白朔還是感受到了對方的存在。
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斗篷中的人,看不清楚長相,但從其周身散發的氣息可以斷定,此人與之前所遇吞噬一族有極大關聯。
此族人善對各界天道動手腳,其目的應該是為掌控各界天道,圖謀甚廣。
但從此前他們的行徑來看,都是直接布控于天道本身,此方世界天道并未凝成,只有一道天道意志罷了,他們又如何能夠控制之后還未凝成的天道呢?
當然,通過天道意志來控制往后會產生的天道來講,除非這人是鴻蒙級別,強到足以掌控這個宇宙,不然絕無可能。
白朔心中略感疑惑,不過也沒有遲疑,提著雪狼,隱藏自身氣息,朝那個黑袍人的方向飛去。
他并沒有即可現身阻止黑袍人,而是在暗中觀察,看看黑袍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黑袍人的實力并不算強,但除了自己以外,這方世界的生靈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這似乎與他身上所穿黑袍有著頗大關系。
離得近了,白朔便聽到黑袍人口中念念有詞。
所述皆是一些晦澀難明的音節,隱約能聽出幾個與此地的語言相關的詞匯。
靜靜聽了一陣,白朔確定這是一種勾動天地靈力的口訣。
又是靜靜等了一陣,當此地天地靈力達到頂峰后,白朔便猜測黑袍人要動手了。
果不其然,黑袍人不再念念有詞,而是從袖中抽出一個形狀詭異的匕首。
正當白朔疑惑,黑袍人要拿出匕首做何事時。
只見黑袍人舉起匕首直接插入了他自己的腹中。
隨著一陣毛骨悚然的撕拉聲,黑袍人腹部似乎是直接裂了開來。
濃濃的黑色液體似乎是從體內流出的血液,從黑袍人的腹部流出。
看的白朔一陣皺眉。
隨著黑色血液流到地面,白朔突然發現,這些血液就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迅速的向著四周蔓延。
所蔓延之地,無論是草木蟲獸,盡數衰敗。
片刻間,此處的天地意志已極為濃郁。
顯然,這方世界已經察覺到了威脅。
即使天地意志正在極力阻止衰敗的蔓延,但蔓延的速度依舊不減,勢必要將這方天地吞噬。
周遭不過數里就有城鎮集市,白朔也不再觀望。
抬出一道蘊含強勁道則的光幕,瞬間將黑色液體已侵蝕的地域籠罩。
五指微捏,光幕急劇收縮,頃刻間便縮得只有巴掌大小。
而在巴掌大小的光幕之中,正是那些蠢蠢欲動的黑色液體。
縱使白朔見多識廣,此刻也無法斷定這些黑色液體到底是何物。
但白朔始終覺得,這些東西周遭縈繞的氣息非常熟悉。
就像……是心魔!
可心魔何時能脫離滋生心魔者本身,而影響現世了?
此時,黑袍人的目光也移了過來,看著疑惑中的白朔,獰笑道。
“一切都晚了,你已無力回天。”
此時,白朔也才看清黑袍人的臉。
對于黑袍人的話,白朔自是不以為然,但卻總給他一種怪異的感覺。
“你我是否見過?”
這人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在這漫長的歲月里,白朔不懷疑與這人有過一面之緣。
黑袍人只是獰笑,一對猩紅的雙目似乎告訴了白朔所有答案,但似乎又什么都沒說。
直到化成一團新的血水前,白朔才見那黑袍人的嘴唇有了些許開合。
“我即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