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益從來沒有忘記自己要來武當山的初衷。
天蠶變！
天下第一世界中的武當山并沒有這門神功，沒有秘籍，簽到也沒有蹤跡，這基本上就可以判定這門神功就是沒有了。
可是！
就算沒有神功，自己不可以創造嗎？
這么些年，張益創造的神功可是不少，天蠶九變，死而復生，這樣的功法神奇，可八荒唯我獨尊功可以讓人返老還童，難道不神奇嗎？
同樣的神奇，張益相信自己足可以駕馭。
所以，他需要一個能夠配合自己的試驗品。
天蠶變，生死之間的功夫，這樣的功夫最需要強大的心境，而整個武當，只有無塵子有這樣的心境，甚至！
張益覺得無塵子的心境在某些方面甚至都要勝過自己，最起碼，他覺得自己是沒辦法如此平靜地面對死亡的。
“我要開始了，你準備好。”
話音落下，張益的手掌放在了無塵子的腦袋上，掌心一股能量匯聚，無塵子體內雖然并不磅礴厚重可卻純凈自然的生命能量順著手掌緩緩流入掌心竅穴之中。
生命能量，很神奇的能量。
這種能量是需要寄體的，沒有寄宿之體，很快就會消散，而目前為止葉凡發現適合它的寄體只有細胞，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只要是細胞都可以。
只是細胞也有極限，容納滿了，就不會再接受，就如同張益現在一般，生命能量進入自己的細胞中，會如同春風拂過，不帶走一片云彩。
不過！
凡事都有變通。
因為森羅萬象變的存在，真氣和生命能量能夠做到轉化，雖然這種轉化有限制，可終歸是讓兩者建立了良好的交換通道，因此，生命能量在張益體內可以暫時以半真氣的狀態儲存在體內竅穴中。
只是！
這種狀態不可能長時間存在，一個時辰是森羅萬象變最大的持續時間。
事實上，森羅萬象變本身是沒有持續時間的，它是一個瞬間轉變然后爆發的過程，就像是核裂變，你不能讓它裂到一半然后維持著不動，那不現實。
在之前，張益也做不到。
不過修煉出肝木后，五行得其三，體內漸漸衍生出森羅萬象之景，森羅萬象變的功法有了寄托，有了靠山，有了后背，自然能夠有恃無恐地進化。
“感受怎么樣？”
收回手掌，看著面前氣若游絲，瞬間蒼老如老者，滿頭白發的無塵子，張益開口問道。
沒有回答。
無塵子閉著雙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見此，張益也沒有再問，只是將手掌再次放在了無塵子的腦袋上。
生命能量在掌心吞吐不定，感知著無塵子體內的變化，擔有異常，他就會立刻將生命能量重新注入到他體內。
給他兜底的同時，張益也通過生命能量這一特殊的能量體從最深處感知著無塵子體內的變化動靜。
細胞干涸，因為失去生命而要死去，無塵子體內沒有任何的起色，也沒有任何的異動，就和正常要死亡的生命一樣，眼瞅著就要死了，毫無收獲的張益準備開始給他注入生命能量，可就在這時，無塵子突然開口叫停。
“不要！”
“我不需要這些生命了！”
這不是用嘴說出來的聲音，這是純粹心意波動傳達。
感受著無塵子內心的波動，張益有些遲疑，同樣用心聲回應，“再不注入生命，你就要死了。”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奇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沒有正面回答張益的心聲，無塵子的心聲中回蕩了一句道德經。
“無中生有，你能做到？”
聽著這句話，張益心中震驚。
他不太相信無塵子能夠做到。
至今為止，他接觸到的世界，所有的東西都是從有處得來，都是遵循能量循環的道理，可是現在無塵子的意思居然是要無中生有，這特么.....
不能說打破張益的世界觀，可絕對是他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不知道，我..啊”
無塵子的心聲回蕩著，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突然一聲叫喚，痛徹心扉，光是聽他的聲音，張益都能感受到一種炸裂的痛苦。
很明顯，他玩脫線了。
來不及多想，巴掌按下，龐大的生命能量注入身體，抽搐顫抖難以呼吸的身體漸漸平息下來，無塵子睜開滿是疲憊的雙眸，眸光中流露出宇宙星光一般璀璨的光芒。
“我說，你究竟領悟到了什么，竟然一下子變成這樣？”
精神受創，萎靡，不過問題不太大，看著睜開眼睛的無塵子，張益好奇問道。
“準確來說什么都沒領悟到。”
聽到張益的問話，無塵子皺著眉頭，想說，可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更準確來說，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此刻，他心中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沒有。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沉默半晌，無塵子認真地看著張益，然后緩緩道，“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好吧，說出來的道就不是道了！”
張益倒是沒覺得無塵子在忽悠自己，事實上就是如此，能用語言文字描述出來的道就已經不是真正的大道了。
“不過，我突然覺得你之前說的天蠶變，有點道理了。”
心中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沒有領悟，可驀然回首，無塵子覺得有些東西在自己眼中變得更簡單了。
比如張益之前和他說的天蠶變，他本不在意，生死轉化，自然之理，何必強求？
自然之中，生死轉化，每天都發生，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種春蠶一般的生死輪回每天都在發生，沒什么值得在意的。
自然能夠發生，人體自然也會發生。
只是當人體死亡之后，就會轉變成另外的狀態，那將不是人，而現在天蠶變想要在死亡和重生之劍構筑一個圓形的橋梁，讓它陷入循環，之前無塵子覺得扯淡，可現在，他覺得有實現的可能。
生，是有。
死，是無。
無中生有，有消耗成無....
“你有感想？”
聽到無塵子的話，張益心中大喜，連忙追問。
“讓我再想想，我有點餓了，給我做點好吃的。”
無塵子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