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繼已經通過了《拷問術》的考驗,而且還有“小天才”之名,所以邢捕頭就希望沈繼能幫他出出主意。
他便把案子跟沈繼說了一下。
原來今天早上玄霜莊的管家報案,說有賊人闖入了玄霜莊,把他們請來的當紅花旦小月紅給掐死了,還搶走了不少的金銀珠寶。
因為最近有宗派大會,全國各地的高人們齊聚燕子塢,好人多,壞人也多,保不齊是有什么人,潛進了莊中,見財起意,見色欣喜,然后殺人越貨,逃了出去。
當然,雖然管家說是逃出去了,但是說不定又折返了回來,裝作潛逃的假象。
于是邢捕頭就拿著花名冊對莊上所有的人進行了排查。
沈繼因為是外來的,所以被單提了出來。
沈繼當時就提出了懷疑:“如果說是為了劫財的話,無論是莊主本人,還是管錢的管家,都比一個花旦有錢多了,為什么要劫她呢?而如果是為了劫色的話,莊上有那么多歌姬舞姬,為什么偏偏要劫她呢?”
邢捕頭道:“你的意思是……”
沈繼道:“這怕不是一場激情殺人,而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邢捕頭道:“哦?那你覺得是誰干的?”
沈繼道:“我還說不準,因為有一個問題我沒有想明白。若是故意謀殺的話,為什么要選擇掐死?難道拿刀子捅死不好嗎?”
邢捕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才定義為碰巧。”
沈繼道:“我想去現場看看。”
此時現場有仵作正在驗尸,邢捕頭和沈繼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結果就出來了。
死者為女性,二十歲左右,經過辨認,是戲班的當家花旦,小岳紅。
她的脖子上有明顯的指痕,因喉骨碎裂而死。
衣服被撕壞,有掙扎的跡象,但身體沒有受到侵犯。
沈繼皺了皺眉,道:“激情殺人,撕扯了半天,但是最后沒有侵犯?怕不是對死人沒有興趣?”
邢捕頭轉頭看向了沈繼:“這么說,你對死人有興趣?”
沈繼:“……”
我可沒說什么趁熱來一發!
沈繼又問旁邊負責調查現場的捕快道:“都丟了什么?”
那個捕快道:“一些珠寶首飾,還有幾百兩銀子的銀票。”
幾百兩銀子對普通人來說可能不少,但是對玄霜莊,怕是算不了什么。
能進到玄霜莊的人,怕不是只要張張嘴,就能從波風叔叔那里得到。
而且如果是好色之徒的話,莊上的那些歌姬、舞姬都是因犯罪連坐而被打入賤籍的苦命女子,是被玄霜莊買回來的個人財產。
跟波風叔叔說一下的話,想要帶回去快樂一下,應該問題也不大。
那么很可能是內部人作案!
而能讓人特意偽裝一下現場的……
沈繼便道:“我覺得你之前猜想得對,兇手未必是外部人,很可能是莊里的人。”
然后沈繼便把自己的猜想說了。
“我懷疑是家里的管家,或者是護衛。”沈繼道,“這么大的手勁兒,可不常見。不過為了擺脫嫌疑,我覺得還是可以從莊主開始排除。”
反正邢捕頭會《拷問術》,查案子比燕捕頭容易多了。
根本不需要什么證據,只要確定了犯人的大致范圍,然后一個個“拷問”過去就行了。
波風叔叔這時候仍在睡覺。
為了陪好沈繼,他昨天也沒少喝。
他的門口站著莊上的大總管、二總管、三總管。
邢捕頭就順便對他們進行了“拷問”,結果他們都不是兇手。
不過他們都紛紛表示:昨天莊主喝多了,就是跟沈繼一起喝的,所以早早地就回去躺下了,到現在還沒有起來,肯定不能是他,讓邢捕頭不如先去找其他的人問一下。
邢捕頭道:“他跟你喝到那么晚嗎?”
沈繼道:“其實也不算太晚,結束的時候,還沒到子時,喝得也不算太多。”
旁邊的大總管有些不高興了:“他喝了足有一斤多,還不多嗎?”
沈繼道:“確實不多啊,我不就菜都能喝二斤半。”
眾人:“……”
你特么是個酒蒙子啊!
不過沈繼還是堅持莊主要以身作則,過一下《拷問術》,給下人們做個榜樣。
要不然,莊上的人這么多,衙門的人往下推行,會有重重的阻力。
在他的堅持下,里面的波風叔叔終于還是開門了。
邢捕頭知道這里是玄霜莊,而對方是玄霜莊的莊主,沈繼在這里再沒有禮貌,他畢竟是客人,跟對方沾親帶故。
而自己則不一樣。
所以邢捕頭說話就非常的客氣,前面說了許多的敬語,還表示自己只是例行公事,排除一下嫌疑,這樣下面的人找真兇,也能更方便一些。
誰知道波風叔叔卻道:“不用問了,是我干的。”
邢捕頭:“……”
沈繼:“……”
這么坦誠的嗎?
事情也有點太順利了吧?
波風叔叔對三個總管道:“你們是為了袒護我,偽造的假現場,還制造了一個莫須有的人來頂包。但這是沒有用的,邢捕頭辦案經驗豐富,眼里不容沙子。既然是我做的,就絕對躲不過去。”
三位總管聽了,全都在旁邊哀聲嘆氣。
波風叔叔又道:“我昨天酒后亂性,想起晚上唱曲的小月紅,就把他叫到了我的房間里,然后想要做些成年人做的事兒。不過他卻不肯同意,掙扎之下,我一不小心,就把他掐死了。我喝得實在是太多,后面的事兒,就不記得了。”
這下就算真相大白了。
管家想替他偽造一個現場,但是波風叔叔仔細想了一下,小月紅雖非勾欄女子,但也算是賤籍,雖然死了,但也不用償命。
因為他喝多了酒,屬于無心之失,可以從輕發落。
與其東躲西藏,讓良心不安,倒不如早點自首,早點重新做人。
所以波風叔叔毫無反抗之心,決定跟著邢捕頭走。
而且他還愿意拿一大筆錢出來,彌補戲班和小月紅家人的損失。
衙門若肯從輕發落的話,應該關不了幾年就能放出來。
但令他比較好奇的是,沈繼為什么會一直盯著他不放,哪怕他喝多了,也依然要讓他出來“以身作則”一下。
沈繼道:“因為我昨天已經調查了,這個小岳紅,不是那個小月紅,她不是一個男旦。這個莊子上,又有什么人會把一個女戲子的衣服撕開,卻不進行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