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跟著那個那個大哥哥離開？那個大哥哥是官府的人，你可以相信他的。”
莫語指著已經快要疏散完全的人群，試圖勸說這個白發小女孩跟著衛期遠走。
小女孩依舊緊緊的扯住莫語衣角，一動不動，呆呆的看著莫語，也不說話，眼睛睜得大大的，就那樣安靜的盯著莫語。
“你想跟我走？”
莫語嘗試性的問道。
小女孩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反應莫語的話語是什么意思，然后她輕輕點頭，另一只小手也伸了過來，一同抓住了莫語的衣角。
莫語猶豫了一下，直接伸手把她單手抱了起來，對著衛期遠的方向打了個手勢，示意這個小女孩自己帶走了。
小女孩并沒有任何的抗拒，反而很配合的抱住了莫語的脖子。
在得到衛期遠了解的點頭之后，莫語直接閃身離開了這里，沿著來路一路往上。
秦淮樓后院一個偏僻的小房間內，一身華服的中年男子正有些焦急的在地下通道的入口處踱步，一群勁裝的黑衣武士正在他周圍搬運著，一重重炸藥被堆積在通道口上。
“動作快一點，晚一些他們上來的就麻煩了。”
一個零頭模樣的武士正在指揮著其他人把炸藥搬到通道口。
“他們有可能會發現我們在這里擺放炸藥嗎？”
那個正在沉思踱步的華服男子突然停下腳步，看向領頭的武士。
“不可能的，大人，”那武士臉上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即使是傳奇強者都做不到準確的感應到體外幾百上千米的東西，更不用說還隔著這么厚的墻壁和泥土了，多虧您及時下決斷，不然我們也沒有這么多準備時間。”
中年男子面色一沉，揮揮手，
“忙你的吧。”
這決策他也是被迫做的，下面的事情牽扯太多，扯出來恐怕會引起整個長安震動，一旦波及到背后的大人物，影響那些大人物的聲譽和仕途，他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直接炸掉這里，到時候可以把罪責全部推給救世會，至于下面的那些被活埋的人，只不過是損失一些培養成本罷了，只要資源和渠道還在，換個地方換一撥人，過兩年，又是新的源源不斷的生意。
人命，都是有價錢的。
突然，領頭的武士似乎想到了什么，看著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大人，這種程度的爆炸可能沒有辦法傷到里面那個傳奇強者。”
“無妨，”中年男子停下腳步，有些煩躁擺擺手，如果不是那個不速之客，他也不必被逼到這一步，“炸完之后用毒氣清理一遍活口，只要沒有人證，那個搗亂的家伙就是救世會的暴徒。”
“你怎么能確定他是救世會的暴徒？”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平靜的疑問。
“呵，”中年男子冷笑一聲，“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以為依靠武力就可以‘行俠仗義’的山野武夫罷了，到時候上下都是我們的人，我說他是救世會的暴徒，他就是救世會的暴徒，說他黑就是黑，說他白就是白。”
“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大人真的是好手段啊。”
那聲音輕笑著說道。
“你這什么語氣？”
中年男子聽出了話語里的譏諷，他眉頭一皺，扭頭向著聲音來源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素白衣袍，懷中抱著白發小女孩，反手執劍的青年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控制住后退的沖動，垂在側身的手對著領頭的武士做了個攻擊的手勢，輕喝到，“你是誰？”
“山野武夫罷了。”
周圍的武士瞬間沖向那抱著小女孩的青年，但是紅色的劍光比他們更快，只見一道幻影閃過，他們甚至還沒有離開所站的位置，就炸成了璀璨的煙花。
莫語下手很有分寸，身上有血腥氣，有戾氣纏繞的，都直接一劍殺了，目光稚嫩沒有沾過人命的，都用劍柄擊暈。
“你！怪物！你不要過來！”
中年男子看著所有的依靠在一瞬間被摧毀，特別是那些直接被火焰灼燒成灰燼的人，徹底控制不住身體，下意識顫抖著后退。
但是無論他怎么后退，他的速度都不會比莫語更快，紅色短劍幾乎在他張口的同時，就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說吧，賬本在哪兒？”
莫語平靜的問道，白發小女孩抱著莫語的脖子，也盯著中年男子。
這種生意的主事人，肯定會給自己留一個賬本作為保命的工具，這也是莫語親自來找這個中年男子的原因。
“賬本，什么賬本？”
中年男子一臉茫然的模樣。
莫語在劍刃上附著了一層銀光，劍鋒觸及中年男子的肌膚，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平靜的追問道，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什么賬本，這位大俠！！你殺了我吧！！！”
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氣，顫聲說道。
泄露了上面大人物的秘密，即使他今天活下去，也生不如死。
莫語看了他一眼，突然收起了干將劍，煉金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你知道凌遲嗎？”
莫語把匕首橫按住他的肩膀，“凌遲是一種古代刑罰，俗稱千刀萬剮，行刑者用鋒利的小刀刺入犯人的身體，將犯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先從胸部開始，然后是二頭肌，然后是手腳，行刑過程中犯人不能死，要一點點的吊著，剮夠足夠三千六百刀，一刀也不能少。”
隨著莫語的敘述，中年男子目光越發的驚恐，緊接著，莫語話風一變，“當然，我沒有那種劊子手的技術，能保證剮三千六百刀你人不死，有可能第二刀就刺中要害部位你就死了。”
中年男子心中的驚恐稍緩，松了一口氣。
“不過呢，”莫語微微上調的語氣，再次將他的心提了起來，“我恰巧會那么一點點治療人的手段。”
莫語的指尖抵住中年男子的眉間，一點點生命力量從栗子球中涌出，沒入中年男子的身體，順著這生命力量，他脖頸上剛剛被莫語的劍光劃出來，正在滲出鮮血的痕跡開始一點點的愈合。
中年男子身子一顫，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傷口的愈合。
“所以，我們有反悔的機會，如果我刀法不好，刺中了你的要害，也不用著急，我可以把你治好，然后我們重新開始，”莫語用匕首輕笑的輕輕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這種事情，總是需要鍛煉的嘛，慢慢練著技術就上去了，我們可以先練一萬刀。”
這帶著笑意的平靜語言，落在男子耳畔卻仿佛惡魔的低語。
“那我們先從這里開始？”
鋒銳的刀尖順著肩膀往下，滑倒了胸膛的位置，隨著莫語手中力量的加重，那尖銳的刺痛感一點點的在增強，中年男子的精神也隨著這一點點加強的刺痛感一點點瀕臨極限。
終于，在刀尖沒入肌膚的剎那，中年男子終于崩潰的喊出了聲音，
“長安東城大廈，3755保險柜！密碼是156711！鑰匙就在我身上！！！！”
莫語笑了笑，反手收回了匕首，煉金成為一朵小紅花，插在了中年男子胸前的衣兜里，提著他走了出去。
等到莫語走出秦淮樓的時候，外面已經被厚厚的一層官差圍住，莫語目光遠遠眺望，一位位驚慌失措的少女披上了厚厚的大衣，正在被安排上一輛大巴。
衛期遠看到莫語過來，連忙迎了上來。
“···哥，”
他想喚莫語的名字，但是突然意識到兩人根本連自我介紹都沒做。
“我姓秦，”莫語笑了笑，隨口報了自己在父母面前的假名，他并沒有報言無的身份，他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時空之旅’還有些懷疑，套層馬甲安全性要比不套的高，如果以后需要用到了，直接用這層馬甲現世就行了，說到底，言無也不過是一層馬甲。
隨后莫語把手中的中年男子丟給了他，“這個人知道賬本在哪里，對了，”
他是指了指懷里正在努力抱住他的脖子，一臉警惕的看著衛期遠的小女孩，“可以幫我查一查這個小女孩的身份嗎？我們得把她送回父母身邊。”
“好的，秦大哥。”
少年衛期遠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臉上洋溢著笑容，他也沒想到影響他許久的宛如大山一樣的事情，就這樣輕易的被解決了。
看到他這副模樣，莫語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然后他回頭掃了一眼秦淮樓，指了指河岸，
“我在那邊等你消息，”
然后他狀若無意的隨口說道，“可以先把里面的人先撤出來，然后再深入調查，小心機關。”
“好的，秦大哥！”
正在興奮頭上的衛期遠連忙應道，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眼前這個‘秦大哥’似乎與自己很熟悉，而且與自己有相同的志向，好似知己一般。
道別了衛期遠，莫語抱著小女孩走到了剛剛和衛期遠喝酒的河岸邊，這里已經被拉了隔離帶，行人也完全消失了，莫語留下的空空的小酒壺反倒還佇立在那里。
莫語把懷中的小女孩放在地上，這個小女孩也很乖巧配合的松開了緊緊抱住莫語脖子的手。
“告訴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莫語蹲在地上，與小女孩平視，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小女孩很黏他，但是最好的處理方法還是把她身份搞清楚，送回父母邊上。
小女孩看著莫語的臉龐，終于說出了他和莫語見面之后的第一個字，
“零”
她的聲音有些低緩，并不如其他同樣年紀的小女孩一般，清清脆脆。
“零？”莫語一愣，“哪個零？零一二三四五六七那個零？”
點頭。
“你的名字是零？”
“那你姓什么啊？”
“你知道你父母的電話嗎？”
“你知道你家住哪兒嗎？”
莫語終于意識到，自己遇見了一個啥也不知道的小迷糊，接下來就只有等衛期遠那邊的消息了。
他看著小女孩，揉了揉她懵懂的小臉，
“零這個名字叫著一點都不可愛，那我叫你零兒可以嗎？”
白發小女孩看著莫語，眨了眨眼睛，輕輕點頭，
“好。”
這時候一直站在一旁的小愛突然走了過來，站在零兒身前，用手掌比了比零兒的身高——差不多到她胸前。
然后莫語明顯在她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滿意神色。
隨后她在蓑衣下搗鼓了一下，翻出一個比平常她吃的紅棗還要大個許多、一看就是珍藏級別的的紅棗，遞給莫語。
莫語明白了她的意思，接過紅棗，指了指零兒，
“給她嗎？”
小愛：點頭 “她這么小，能吃嗎？”
莫語有些懷疑。
小愛回頭看了一眼零兒，然后點頭。
“你今天怎么這么大方了啊。”
莫語強忍著笑意，把紅棗遞給零兒。
小愛面無表情，拒絕回答莫語的問題。
白發小女孩迷茫的接過紅棗，懵懂的看著莫語。
“吃吧，”莫語掃了一眼一旁的小愛，“一個比你高的姐姐送給你的，可以吃的。”
小愛：滿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