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江城開口道:“有沒有問題會查清楚的,現在集中注意力,去法壇看看。”
法壇是自稱天師道長的人布置的,而那里也是他的死亡現場,或許會遺留下線索。
沒費多大力氣,他們就在幾棟建筑中,找到了天師道長的法壇,法壇外立著一面嵌著黃色邊的古怪旗子,像是中門派的法器。
不過頗令人意外的是,法壇中央還蓋著一塊白布,白布下隱約隆起一個人形,一雙布鞋從白布下探出,無力的歪在一邊。
白底黑面,鞋面上還繡著陰陽圖。
毫無疑問,是那位倒霉的天師道人的尸體,“這老道也是挺慘的。”胖子開口說:“人死了都沒個收尸的。”
他們在警局的地下室看到了十幾具尸體,據喬局長說,都是馮家人,看來除了馮家自己人,他們對外人的尸體并不怎么上心。
蓋上白布,就這么丟在這里,不管不問。
“看來馮家確實是自身難保了,否則絕不會把一具外人的尸體就這么丟在這里。”趙興國口吻古怪的開口說。
這間法壇對面就是馮家的祠堂,祠堂里面擺著一塊塊黑色牌位,可以看出,很多牌位都是嶄新的。
將一具外人的尸體丟在自家祠堂對面,往小了說,是對先人不敬,往大了說,就是壞了自家的風水。
尤其是在守舊之風盛行的舊社會,這可是要死人的。
但這不在大家的考慮范圍之內,他們只想找到線索,盡快結束任務,至于馮家是全家暴斃,還是怎樣,沒人關心。
“先不要動尸體。”趙興國提議:“先在法壇里找找看,有什么線索大家也不要掖著藏著。”
貌似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趙興國猶豫片刻,繼續說:“來的時候我也做了一些調查,上一個來這里的隊伍不一般,那如虎曾經帶隊解決過不少靈異事件,連他都栽了,這里的危險可想而知。”
對于這些廢話,其他人都抱著聽聽也就算了的態度,這讓趙興國十分郁悶,但他又不好發作。
法壇布置的比較粗糙,可以看出,是在相當倉促的情況下布置的,一個紫檀木的供桌擺在正中央。
供桌上擺著三個黃橙橙的大盤子,江城伸出手輕輕敲了敲,發出沉悶的聲音,是銅的,分量很足。
尸體就倒在供桌前面,頭朝著供桌,腳沖外。
但令人想不通的是,這樣的盤子在大家的印象中,都是盛放貢品的,可現在,盤子內空空如也。
盯著盤子看了一會,江城伸出手,在盤子里輕輕摸了幾下,隨后,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手指搓了搓。
槐逸看起來比較緊張,任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局勢。
一方是深紅,另一方是守夜人,一旦被識破身份,怕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更重要的是,從來時遇到的情況分析,這里已經被守夜人注意到了,即便他們能平安離開,說不準剛出去就撞到守夜人的大隊人馬。
“城哥,你發現什么了?”發覺江城的舉動,槐逸出聲問。
“很滑,還有些油膩。”江城將手指湊到鼻子下,輕輕嗅了嗅,“是油脂。”
幾秒種后,江城的表情發生變化,看向盤子的眼神也有些不大對勁。
“怎么了?”令狐勇忙問。
“這種油脂有股很特別的臭味。”江城隨即蹲下身,將手上的油脂在蓋在倒霉道士身上的遮尸布上擦了擦,直到擦干凈,才收回手。
胖子:“......”
聽說油脂有味道,大家都湊過去看,但沒人再學著江城用手碰,“不會是尸油吧?”潘度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是。”傅芙端起盤子嗅了嗅,又放下,肯定道:“尸油的味道比這個重。”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可能,聽說用新鮮尸體煉成的尸油,和用腐爛尸體煉成的還不一樣。”傅芙自然說,似乎并沒意識到在這種場合說這樣的話,其他人會怎么想。
“靠,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難道你們守夜人也接觸過這樣的鬼東西?”胖子詫異問。
聞言傅芙抬頭瞥了胖子一眼,“我們守夜人自然不恥做這樣的事情,但我們的死對頭深紅會,聽說他們會把活人用巨大的鐵簽子穿成一串,放在火上烤,燒的滋啦冒油。”
聞言槐逸心里咯噔一下,同時看向江城胖子林婉兒的眼神都不對了。
沒人理會他,檢查過房間后,大家將注意力集中到地上的尸體上,一直沒說話的洛河慢慢掀開了尸體上的白布。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可在那張極度詭異的臉映入眼中后,大家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寒意。
道士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眉毛夸張挑起,雙眼微睜,露出的眼白已經變色泛黃,嘴巴咧開露出森白的牙齒。
確實是個道士打扮的男人,身披道袍,腳踩繡有陰陽圖的布鞋,頭發花白,長胡須垂下。
如果不是那張臉實在是詭異,倒真有那么點仙風道骨的意思。
在他身體兩側,分別放置著一面陰陽八卦鏡,以及一把桃木劍。
鏡子貌似已經有百年以上的歷史,銅制鏡框上到處都是磕碰,以及剮蹭留下的痕跡,但鏡面卻光亮如新。
在光線下,發出昏黃色的光,江城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心中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感。
“你們看。”皮阮的聲音響起,他眼睛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道士身下的異常。
潘度和令狐勇將道士的尸體移動,大家突然發現,在道士的尸體下面,居然還壓著十幾個草人。
草人做工粗糙,像是小孩子無聊時隨手扎著玩的。
草人大小不一,但除此之外,沒發現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這道士的裝備還不少,估摸是打算用這些草人在主人家面前賣弄文章,結果還沒熬到天亮,人就先死了。”潘度拿著草人打量一番,沒發現什么異常后,分析說。
草人被他隨手丟回了地上,摔了幾下后,靜靜躺在道士身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