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銅鑼聲響起后,似乎整個安靜的別院都動了起來。
嘩啦啦的一陣腳步聲里,數十個衣著凌亂的護院家丁從各處沖出。
平日不響,只有遇到強敵入侵才會急促敲打,召集院中眾人。
此前大門被打破的響聲就已驚動了不少人,不過雨夜天寒并無人愿意動彈,獨孤家何等威風,在這揚州城哪里有人敢來冒犯。
可這銅鑼響起,便知是有敵來犯,至少此刻的別院內也是遇著大事。
浩浩湯湯的護院家丁,手持棍棒刀槍,打著火把燈籠,來到別院玄關之后的前廳。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我獨孤家別院?”
一個領頭的看著像是管事模樣的中年人,遠遠見著站在別院大堂前的楊禪,就大聲呼喝了起來,抬手朝著周遭的家丁家一揮,“給我拿下!”
十多個沖在最前面,孔武有力的家丁,齊齊高聲呼喝,揮舞著刀劍就朝楊禪撲來。
他們與那門房老漢不同,沒那么圓滑世故,面對雨夜有人侵入別院,職責上就是要拿下來犯之敵。
楊禪淡淡地掃了一眼朝他涌來的一群家丁家將,神色略有訝異。
不愧是神武世家的獨孤家,一個小小的別院里,護院的家丁家將幾乎都有后天二三重的修為,只有一個領頭的家丁達到了后天五重。
這等勢力,也難怪流云館館主費無咎對于獨孤家恐懼無比,哪怕是一只貓狗都不敢得罪。
眼見眾人圍攻飛撲而來,楊禪面色不變,忽然抬起一腳,腿影紛飛,霸道強橫的氣勁頓時如汪洋大海,傾瀉而出。
“啊啊啊——”
接連的慘嚎之聲響起。
十多個人撲得有多快,飛回去就有多快。
而且那磅礴的氣勁去勢不減,仿佛橫掃一切,將另外那些還來不及動手的家丁護院,全部波及進去,一個個盡數倒飛在地。
僅僅只是眨眼間,以楊禪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圓。
這個圓內,草木斷折,磚石碎裂。
一腳之威,驚世駭俗。
武道境界,一重天的差距就是天淵之別,這些家丁護院人數雖多,可與楊禪的差距已不是簡單的人數所能衡量。
“你……你你……”
那管事模樣的中年文士被氣勁震得撞在墻壁上,內腑受傷,整張臉成了豬肝色,寫滿了驚駭恐懼。
他其實武功不算弱,也有后天五重之境,平日里更是被一些大小幫派奉為座上賓。
此刻的他,在驚駭之余只是想不明白。
面前這闖入第二別院的少年,既然這樣的武功,就算是要找麻煩,也應該是去第一別院找獨孤家的當家人,跑到他們一個小小的別院做什么。
“看來這別院并沒有什么像樣的高手。”
楊禪心中微微有些遺憾,三式天殘腳修為,直接將他推到了后天九重境界,此刻的他信心暴漲,更期待著與那些高手交手。
不過,這獨孤家在揚州的第二別院,卻并無能夠讓他入眼之輩。
他淡淡掃了一眼倒了一地的家丁護院,大部分人幾乎都是震成了輕重不一的內傷。
只是并無后天五重以上的武者,不過這也正常,這第二別院不過是獨孤家在揚州的排在第二的產業。獨孤家作為神武世家,勢力盤根錯節,那是對于天下而言。
在一處別院之內,隨便就能有十多個后天三重到后天五重的武者,對于一些小幫派小勢力而言,已經是難以想象。
“閣下,若是我獨孤家往日有得罪你的地方,還請網開一面,不要傷及無辜。”
那中年文士強壓著心中的恐懼,望著一腳就打翻了眾多家丁家將的楊禪,顫聲說道。
“放心。”
楊禪下巴微昂,似有倨傲,“我為人行事,自有準則。”
說話間,楊禪目光落在了眾多倒飛而出的家丁護院里,忽然身形一動,朝著其中一個家丁躍去。
那家丁似還沒反應過來,楊禪出腳如閃電,咔咔兩聲,便已將這個家丁的手腳四肢踩斷。
“你——”眾人見著楊禪的舉動,再次驚恐了起來。
楊禪渾不在意,目光又繼續在人群里找尋了一番,很快有六七個人都被他踩斷了四肢。
這些人就是白日里在長街騎馬橫沖直撞,毆打了他的那幾個獨孤家的家丁。
楊禪并未殺了這幾人,反而將這些人留著。
他要讓他們仇恨他、恐懼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他。
魔道系統抽取功法需要負面值,楊禪就是要讓這些人為他提供更多的負面值。
第二別院,不論是護院家丁還是其他仆役,在此刻已完全被楊禪的霸道狠厲所震懾,這等武道高手,大盜強人,已非他們所能抵御。
楊禪對于倒了一地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反而饒有興致地繼續打量起獨孤家的第二別院。
“這么好的院子啊……”
楊禪負手而立,感慨了一句,“只是,不燒了都可惜。”
他目光掃過倒在地上的一眾家丁家將仆役管事,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若想活命,你們就把這處別院燒了。”
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燒起來。
哪怕天上正在下著雨水,可大火彌漫開,絲毫不能熄滅半分。
漫天的火光前,一群全身帶傷的家丁家將,還有許多神色驚恐的仆役,一個個都畏懼地看著別院門前傲然而立的身影。
更遠處一些的門外院墻邊緣,還有丫鬟婆子之流低頭垂淚,不知所措。
“哈哈哈……好……”
楊禪看著整個別院陷入大火,心中大為快意,轉身也不去理會那些望著他的惶恐目光,準備離去。
“是誰?是誰膽敢燒我獨孤家的別院!”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從遠處疾掠而來的是一個身著華服腰懸長劍的年輕公子,望著細雨之中火光滔天的場景,這名年輕公子臉色陰翳,目光宛刀似的掃過別院門前的眾人。
“七公子,是他,是他干的!”
一直躲在人后的那個管事模樣的中年文士,突然站了出來,指著楊禪大喊了起來。
“你是誰?竟然膽敢燒我獨孤家的別院?”
那青年公子目光落在了楊禪身上,厲聲問道。
“哈哈哈……”
楊禪望著朝他喝問的年輕公子,神色淡淡,只是回頭又看了一眼雨夜里大火漫天的場景,笑著道,“這大火燒的,多好看啊!”
“混賬!”
年輕公子聽到楊禪的話,暴怒無比,“哪里來的野小子,敢來捋我獨孤家的虎須?!”
嗆啷一聲——
年輕公子腰間長劍出鞘。
那長劍劍身宛如秋水,顯然極為不俗。
“嗯?”
楊禪感受到身后的殺意,驀然轉身,看著一道劍光朝他襲來,臉色一下變得猙獰。
“你是來找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