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傷笑嘆，諸多頂級血脈濃縮一體，此時的他就算面對頂級邪神，可會皺一下眉頭？
“這道血繼，便稱之為‘琉璃劍羽’。”
“脫胎于劍天使之神，起源于杏，倘若有朝一日傳于我的后人，不知是怎樣的盛世之景？”
白無傷偶然間也會浮想聯翩。
這是一種豪情，這是一種壯志，因為他和他的寵獸伙伴，終于登臨超凡的極致。
即便以如今的眼界，知道超凡之上，還有太初，太初之上，還有序列。
但這又何妨？幾百年的努力，幾萬次的生死，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苦盡甘來的這一天嗎？
“轟隆！
心潮起伏之際，又一尊神王的誕生，向著十萬年寸草不生的輪回之河，綻放屬于自己的色彩。
那是阿宙，八臂泰坦龍猿之神——阿宙！
它的進階，勐如神虎下山。
一經突破，猿身暴漲到三千五百米，竟然比殘缺的泰坦巨神還要高大。
它站在輪回之河一角，八條手臂興奮地怒砸胸脯，換來的是排山倒海的血氣浪潮，淹沒周身的浮塵和荒土。
誰在稱無敵，誰在稱不敗，大放厥詞者，問過新晉的猿猴之神了嗎？！
阿宙怒嘯，戰意竟然真的影響到輪回之河的穩定性，江河倒流、鮮血沸騰，所有和蠻荒沾邊的異象，全部環繞在他的身邊。
猿之血，融合了遠古惡魔！巨人初祖！至高龍神！
猿之力，以力破萬法！
曾經幼生體階段，還是極限種的“猿老大”，時至今日，終于踩在超凡的山峰，有資格扛起翻山填海的壓力，去向世人證明，先天的弱小并不可怕，可怕是沒有前進的動力和方向！
“吼！
阿宙在咆孝，白無傷的戰斗欲望也跟著噴涌。
但異象并未就此停歇，纏繞在閃電鎖鏈中的大螳螂，砰的一下掙脫所有的枷鎖，翅膀一震，沖天而起。
“轟隆隆！轟隆隆！
身處輪回之河，外界的法則想要干擾，難度都在十倍以上。
可大螳螂似乎比劍天使、大猿神還要變態，一個又一個虛空蟲洞出現在視野中，數逾千計，密不透風。
它們噴射出狂暴的雷霆，不是化作劍矛，就是化作獅虎之類的勐獸，沖撞在螳螂的身體上，想要把它撕得粉碎。
“雷霆之道，為何如此‘極端’？”
“這陣勢，和阿宙、杏怎么不太一樣？”
白無傷后退，十二片琉璃劍羽閃爍在他的身后，配合遁字秘，輕而易舉避讓閃電的吞噬。
六道輪回樹、死神翼龍、劍天使之神、八臂泰坦龍猿之神。
四個寵獸伙伴，第一時間撐起各式各樣的防御屏障，阻擋在其他尚未完成進階的伙伴面前，以防止暴亂的雷霆，影響到它們的血脈成長。
“霹靂！霹靂！霹靂！
徜徉在雷電風暴中的大螳螂，漸漸看不清身形。
但它面對如此駭然之景，發出的竟然不是慘叫聲。
“不愧是我選定的夫君，如此魄力，如此實力，真令我著迷……”
不知何時，圣靈蠶仙出現在鮮血之河的另一端。
她失去了一片翅膀，兩只蟲腿也呈現不自然的扭曲。
而她的精氣神更是無比的微弱，絕對因為蒼白之手最后的施法，身受重傷。
但，如此虛弱之身。
望向雷海的中央，那迷離的眼神，十萬年第一人的白帝，只能暗中慨嘆：
——小辭，自求多福！
“霹靂！霹靂！
毀滅與破壞疊加的法則中心，大螳螂貪婪地吞噬著所能吞噬的一切。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除了雷霆，蟲洞中又涌現出透明的火焰，眨眼將大螳螂燒了個蟲甲精光。
“不是吧，為毛啊！”
“憑什么我進階，要遭遇這么多非蟲的折磨啊！”
大螳螂慘叫，這透明的火焰明明沒有溫度，點燃在軀體上，卻在焚燒它的生命力。
白無傷抿了抿嘴唇，以他的感知，這火焰的性質絕不一般。
以他的手段，當然有辦法阻擋。
可一旦阻擋，等同于斷了小蟲的進階之路，想要飛升神王，不知又要等到猴年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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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天劫，渡劫突破，倒是能解釋通透。
可小辭主修雷霆，輔修空間，這疑似虛空和火焰糾纏的融合法則，為何會與它牽連在一起？
“渾蛋！渾蛋啊！”
“想要斷我美食之路，想要讓我失去味蕾之歡愉，想要讓我蟲消玉損……沒門！沒門！給我破！
大螳螂……奮力求生！
然后，異變更上一層天。
代表虛無的火焰，如山間洪水般沖入它的體內，在它的額頭，凝聚出一枚閃爍著妖光的印記。
“臥槽……”
千瘡百孔的大螳螂，突然不再感到疼痛。
它閉上眼，虛無之火、暴虐之雷，全部以空間為紐帶，填補在它的軀體上，滋潤在它的靈魂中。
“轟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空間蟲洞像是崩碎的鏡子，瞬間消失不見。
而一個半身赤紅，半身幽藍的大螳螂，握著手里的大鐮刀，懸浮在虛空深處，沉默無言。
“破劫神主……”
白無傷審視屬性面板，喃喃自語。
他看到，大螳螂仰望著頭頂，初時的目光沒有純凈，有的，只是如同命運之龍那樣的深邃和威嚴。
再然后，這些深邃被某種無法言喻的東西打破，純凈回歸，獨屬于小辭的神采，毫無保留的彰顯出來。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我沒有爹媽，怪不得我沒有亂七八糟的血脈傳承記憶……”
大螳螂一屁股坐在天上，小小的年紀，蓬勃的軀體，散發出絲絲縷縷的憂愁和茫然。
“怎么了？”
白無傷上前一步，認真問詢。
單從屬性面板里面的變化，隱隱約約，他已經猜到些許的真相。
但從小辭嘴里說出來的時候，那種震撼，還是能牽扯到他的心神：
“我不是我……”
“哦，不對！準確的說，我是我，但不是純粹的我！”
小辭神神叨叨，口出之言，連已經成為神王的阿宙、杏、森魄，也會集體感到無言：
“我還有上一世。”
“我的上一世，誕生在九萬年前，也就是最璀璨的遠古初期。”
“那個時候，億萬種族如雨后春筍冒出。”
“龍族、元素精靈族、巨人族、天使族，率先成為名正言順的四大至高。”
“但除了它們，依然有一些超凡物種，天賦卓絕，抵達神王的境界。”
“它們只是缺失繁衍的能力，沒辦法或者不愿意去孵化族群，更喜歡獨來獨往，無憂無慮。”
“「虛盡神主」便是其中之一。”
“他其實也是一只蟲子，只不過執掌空間之道，從來沒有生靈，能夠看到它的真身。”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虛盡神主不與超凡接觸，獨自遨游在門外的世界。”
“她的興趣愛好也是吃，為了找到心儀的「虛空美味」，她不止一次端掉邪神的老巢。”
“陰差陽錯，甚至有一個頂級邪神，因為被虛盡神主放逐到虛空亂流中后，無法重組身體，意外的隕滅身亡……”
大螳螂呼出一口氣，無奈且擺爛道：
“還記得當時，神凰想要把豬首的印記，暫時放在我的身體里，卻以失敗告終嗎？”
“我現在算是明白原因了，原來那個時候，我的血脈還沒有真正覺醒，我不僅僅是「天劫界主」，我還是「虛盡神主」啊！”
“那個家伙還是有點厲害的，為了吃，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然后有一天，他發現自己老了，血脈下滑，實力倒退，就連胃口也大不如從前，整個蟲都不好了。”
“但他太離譜了，找命運之龍窺探天機，找不同的奇跡生靈祈求祝福，來來回回折騰了一萬年，竟然找到一個破法子，有機會‘活出第二春’。”
“所以，這就是現在的你？”
白無傷的思緒拉扯到御主修行道路的初期。
他和小辭的相遇，源于大乾王朝無盡沙域，一個小小的遺跡。
那里的主人，是大乾的前身，徐氏王朝的后裔。
事實上，自從小辭的身上，出現「遠古雷劫種」的標簽，并且三次激活，直接擁有神話血脈的時候。
白無傷不止一次懷疑和猜測，小辭的身上，藏有秘密。
但此前，他大多歸功于「遠古百變蟲」，有可能是超凡世界獨一無二的生命個體。
兩次覺醒，攀登神話血脈，勉強能夠講得通。
還是粗淺了，原來大蟲蟲的身上，還有更深層次的隱秘，直到晉升神王，才能全部知曉。
“沒錯，從事實的角度，我就是虛盡神主。”
“‘我’為了吃好喝好，愿意殺邪靈；為了吃得更多更好，也可以不惜代價，尋找延壽的契機。”
“最終，‘我’成功了。”
“我在古老的祭祀之地，類似于鳳凰涅槃那樣，重新把自己變成了一顆蟲卵。”
“甚至于，因為不甘心原本的境界，想要另辟道路，去追求神王之上的境界。”
“‘我’決定不以虛盡神主的法則，去開啟我的新生。”
“我選定雷作為主要屬性，其次選擇空間。”
“在第一世，空間是我的主要力量，火焰其實是衍生品，聊勝于無。”
“憑借空間，我可以自由穿梭，就算是頂級邪神想要殺我，那也從未得手過。”
“第二世，我希望再修煉一種元素，而能夠和空間完美融合一起，甚至最后還能和火焰交相呼應的，毫無疑問，只能是「雷」！”
小辭緩慢而清晰地，傾訴著不為人知的超級隱秘，感慨萬千道：
“當然，‘我’還是失算了。”
“從法則的角度，我幸運回歸神王果位，并且拿回上一世的力量，成就雙神王之位。”
“但源自虛盡神主的真實本我，其實還是隕落了。”
“我更像是他意志的繼承者，更像是他的孩子，但要說我是他，這一點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認同！”
說到最后，大螳螂哼了一聲，舉起碩大的鐮刀，朝著虛空胡亂切砍：
“當然！虛盡神主的美食之道以及美食精神，我是一定要發揚光大的！”
“唯有這個，不忘初心！從始至終！”
“不愧是夫君！”
萎靡不振的圣靈蠶仙，眼中看不見的桃心，放大數十上百倍：
“小蠶見過尊敬的虛盡神主……哦，融合雙神王，現在稱之為‘破劫神主’？”
圣靈蠶仙的聲音，比以往更加溫柔，且那種從骨子里流淌出來的崇拜，明明白白不加掩飾：
“怪不得只是第一次見面，小蠶便一見鐘情。”
“果不其然，夫君與眾不同，其他蟲子給您提零食也不配。”
“別！你離我遠點！”
大螳螂剛剛還英姿勃發，想要大展鯤鵬之志。
圣靈蠶仙三兩句話，瞬間讓它破功，狂退上千米，視若淫邪鬼物，滿臉寫著拒絕二字。
“夫君對我還是有偏見……”
圣靈蠶仙的臉上，浮現一絲幽怨之色。
尤其在白無傷的感覺中，這已經像是打情罵俏，距離成家立業生蟲蟲……不再遙遠！
“感情的事情，暫且不談。”
白無傷插足，緩解小辭的不適，順帶著回歸話題的中心：
“小辭，你可察覺血脈有沒有不一樣的地方，兩種神王的法則融于一體，就沒有‘膨脹’之類的感觸？”
“膨脹？這倒沒有。”
小辭松了一口氣，一邊感知嶄新的軀體，一邊不太確定道：
“確實有哪里不一樣，我總感覺，現有的軀體，并不能展現真實的自我……”
“你的種族后綴，多了一個「太初之血（嶄新）（稀薄）（未激活）」的標簽。”
白無傷這話是單獨靈魂傳音，“我懷疑，你擁有打破超凡屏障，企及太初時代的可能性。”
“但這股力量，暫時無法激活，不知道需要什么契機，或者需要什么樣的儀式。”
“太初的法則？”
小辭仔細回憶，而后搖頭：
“我擁有不少虛盡神主的記憶碎片，看得出來，他確實想要借著重生活出第二世的方法，嘗試更多的可能性。”
“但關于序列，關于太初，還是老大你告訴我的，他自己完全不清楚，純粹屬于自我摸索，瞎貓碰到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