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陷入良久的沉默。
白無傷揉了揉眉心，有些心累。
扮演鶴九揚晉升圣子，拿到一批不菲的獎勵。
隨著死之一脈成功翻案，重新回歸本我的身份，后續那些特權福利，肯定與之無緣。
但已有的這些，比如圣藥、圣血、圣獸血食、稀有金屬、高等魔石……怎么想，也不可能進入龍庭高層的法眼，勢必淪為他的囊中之物。
白無傷準備先取一小部分，通過飛龍商會兌換合適的資源，緩解物資的匱乏。
然而現實打臉了。
這株龍無極都叫不出名字、卻又覺得稀疏平常的圣藥，居然大有講究，專屬于近代圣子所有。
這就導致，他的身份出現了問題，發現這一點的斯巴安，窺探到真相的一角。
“不對，醉酒這人雖然不靠譜，但在一些大事上，從來沒有犯過根本性的錯誤。”
“就算有，一定處于能夠解決的范疇內，仗著底氣十足，所以隨心所欲……”
斯巴安的臉上，本就有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皺紋，擰緊眉毛后，痕跡變得更明顯了。
他在沉思，在低語，像是自我說服，又像是說給白無傷聽：
“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關聯到祖龍一脈，還是曾經無比強勢、無比輝煌的死神一脈，必然是一趟渾水，貿然失足者，后果難測。”
“我開始懷疑，這丫頭是故意這么做的，建立我們接觸的契機，然后想讓我當接盤俠，把我推到一條不知航向的賊船上……”
斯巴安眼角抽搐，似乎越發堅信這是事實。
他抬起頭，凝視著白無傷的眼睛，冷不丁沉聲問道：
“你可知，我在接手裁決龍騎職務時，對外的封號是什么？”
白無傷輕輕搖頭，有關飛龍商會的介紹，他還是從奧迪夫那邊聽來的，都是一鱗半爪的殘缺情報。
“我的封號是……盔骨！”
斯巴安漠然說著，貼身的衣物驟然炸裂，一根根暗黑色還帶有一絲血絲的骨頭，像是發芽的種子，從皮下瘋長而出。
俄頃間，一具全身式骸骨重騎盔甲，穿戴在他的身上，整個人變得高大威猛。
一種堪比洪荒猛獸的兇悍氣息，化作有形的氣浪，竭力壓迫著周身的空氣。
“我持有的血繼天賦，與「骨」有關。”
“契約的寵獸中，也有兩頭骷髏，兩頭幽靈，與亡靈較為親和。”
“如果我能夠接觸死之一脈，從表面來看，應當是益事。”
“甚至，利益最大化時，說不定會有顛覆性的機遇……”
斯巴安收回血繼，原本精致的服飾上出現一個個破口。
不過在那種不動如山的氣質下，沒有狼狽，沒有局促，而是萬分無奈道：
“可是歲月不饒人，老夫辭去圣龍衛一職，早就斷掉所有的勝負心、爭奪欲，一心養老。”
“醉酒這丫頭，不是想自己偷懶，就是想讓我發揮最后的光熱……哎，該怎么說她好呢……”
瞧著憂愁的老牌圣尊，白無傷腦袋嗡嗡的。
要是從這個角度解讀，的確具備說服力，能夠讓人信服幾分。
難道說，醉酒圣使·韓紫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的不靠譜？
思考一番，白無傷也不藏著掖著，告知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
“前輩，既然她讓你來「做生意」，某種意義上，對于你有基本的信任。”
“所以我建議，關于我的事到此為止。”
“如果你想知道細節，想知道她的想法，想解開疑惑，必須自己去和她溝通，我參與不了，也沒有能力參與。”
“也罷，只能這樣了。”斯巴安嘆了一口氣，遞上一捆卷軸，“這是可供交易的商品目錄，你要什么，以此參考。”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白無傷回遞一枚戒指，“這是我目前出手的物資，實際價值，大概是剛才的五到十倍，麻煩您過目一下。”
“沒有問題的話，我要進行「大采購」，竭盡所能地，補充我需要的物品。”
“嚯嚯，除了晉升圣子的資源，竟然還有這么多君王體的尸骸……”
“這圣血，竟然不是以‘滴’計算，而是以‘桶’……”
“你這哪里是天師，外面那些大宗門的公子哥，把持的資產，與你相比九牛一毛，注定不是一個量級……”
斯巴安咂了咂舌，一副看小怪物的眼神。
白無傷微微一笑，恍若未聞。
龍島之中，晉升圣子那筆遺產確實不菲。
不過前前后后，跟著黃金圣龍、斗戰圣龍游蕩內島，很多它們看不上的邊角料，一大半落進白無傷的口袋。
這全部加起來，對于他這個階級來說，屬于一筆巨額財富。
但考慮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其實不過如此。
白無傷的想法沒有變，這是消耗品，保留一定余量，其余盡情揮霍，換取稱心的資源才是正途。
更何況，斯巴安已經觸及更深層次的真相，有很多懷疑和揣測。
他可以肆無忌憚地，一次到位，省去額外的麻煩事。
“前輩，關于我那位朋友的血脈缺陷，請您費點心思，想辦法改善緩解。”
“另外，我要定制一批特殊儀器，數量龐大，對于精度有極高的要求，相關的圖紙，過兩天繪制完成后給您。”
“儀器？”斯巴安逐漸轉入商會會長的身份，“請人鍛鑄的話，就沒有優惠價了，而且需要一定的周期。”
“請您盡快。”白無傷點頭。
四階食譜以及未來更高階的食譜，所搭配的器具更為復雜。
為了確保成功率，同時節省不必要的時間成本、材料成本，提前花大價錢定制是一種選擇。
“幫我準備足夠充沛的天師級大禮包，護甲、護具、戰衣、寶具、符箓、藥劑……但凡你能夠想到的、可能有用的，每樣十份以上。”
“我還需要圣獸「蒼藍之虎」的精血，當然，如果能找到更優質、更強大、更特殊的圣虎血液，請一并幫我收集一些。”
“吸血鬼同理，要是能拿到君王體及以上的血族源血，十倍的價格我也能接受，相關的血族情報，比如近年的活躍區域、古老的隱秘……不管真假，類似的信息有多少我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