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白無傷面前的,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一個人。
——司徒遲!
那個出身于大乾王朝六大王族之一,司徒家族的后裔。
在此之前,在宿舍門口,白無傷曾和他有過一面之緣。
“哈哈哈,是不是一點都想不到,為什么我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為什么呢?”
司徒遲一手端著匕刃,死死抵在白無傷的喉嚨上,臉上露出肆意狂妄的笑容。
“其實我也沒想到,我們不僅‘降級’到同一棟宿舍樓,還分到了同一個試煉場,真是有緣啊,你說對不對,自主覺醒者,白無傷同學?”
司徒遲在“降級”這個詞語上著重強調了一下,整個說話的語氣也有些陰陽怪氣的,似乎在嘲諷什么。
白無傷沒有理會,眸光連轉,回憶起剛才的異象,咬牙切齒道:
“血繼天賦·隱身衣?你已經覺醒了血繼天賦?!”
“哎喲,挺聰明嘛~”
司徒遲笑起來牙齒很白,白無傷卻恨不得一拳將其砸碎。
同時,他又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所謂血繼天賦,是一種依賴于血脈基因繼承的能力。
這種能力種類復雜,千奇百怪什么都有,但無一例外,都具備特殊性,換而言之,都很珍貴!
很多家族、勢力、門派,強盛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最根本原因,往往就是因為自身的血繼天賦。
如穆小小所在的穆家,所掌握的血繼天賦名為「繁星」,通過它可以吸收煉化星空能量,來加速冥想,快速增長魂力。
正是憑借這個能力,穆家得以在大乾王朝站穩腳跟,位列一等世家。
可白無傷知道,血繼天賦同樣有優劣之分,按照頂級、上級、中級、下級逐一排列。
「繁星」,不過是最弱最弱的下級血繼天賦罷了!
剛才司徒遲所展現的,是司徒家族所持有的中級血繼天賦——「隱身衣」!
核心能力就是潛伏,最大程度的收斂所有氣息,隱去蹤跡,且可以作用于自身的寵獸,是逃跑、偵查、暗殺的超強輔助天賦。
令白無傷驚愕至極的是,距離覺醒魂力只有十來天的時間,司徒遲就開啟了血繼天賦。
這意味著,他的血脈濃度極高,天賦極為出眾,不然不可能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成功激活,且達到靈活運用的程度。
似是看出白無傷想要發力掙脫,脖子里的匕刃驟然切入,劃開一道細細的口子。
“乖乖別動,有這狗屁試煉規則在,我不會弄殘或者弄死你,但你非要試探我底線的話,我有的是法子整你!”
司徒遲先是威脅,然后又揶揄道:
“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前前后后一波又一波,直到貓妖臨死反撲失敗,你終于覺得結束了?血脈果實和這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不好意思,我一直在等你啊!從幾天前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預感,你是最有可能堅持到最后的那一個人……事實證明,我的判斷非常準確!”
“幾天前……”
這一刻,白無傷心里縱然有再多的情緒波動,也被這句話吸引了。
腦海中快速翻動記憶,最后停頓在第一次從神奇果樹離開時,曾經感受到的莫名窺視感。
難道,那會兒根本不是幽骨二人,而是司徒遲?!
看到白無傷眸光跳動,司徒遲冷哼一聲:
“切,那會剛經歷過一場戰斗,氣息不是很穩,有點露餡了嗎?”
“不過嘛,這一次就很完美,不枉費我等了這么久,一直辛苦忍耐著沒有出手!”
司徒遲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貓妖,又看了看魔猿,頗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就是有些可惜了,這頭貓妖不太爭氣,讓你逃過一劫。”
白無傷一顆心沉到谷底:“你…你知道貓妖沒死?”
“呵,論收斂氣息,我才是行家好么?我當然知道貓妖沒死!”
“我就是想看一看,你有幾斤幾兩,唔……說實話這個結果我有點失望,沒能看到你腦袋分家的場景,不夠華麗……”
司徒遲嘖嘖有聲,容貌雖俊,但那種飛揚跋扈、踐踏生命的態度卻貫穿每個表情。
“好在結果不賴,你看,魔猿已經中了我的晶毒,又被貫穿頭部,不可能活得下來。”
“它馬上就會變成一座水晶浮雕,想來也是極美的……”
白無傷拼命克制住暴走的沖動,目光撇向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魔猿。
這會兒功夫,阿宙的腦袋上已經有一大半區域變得晶瑩透亮,呈現出類似于水晶的華麗質感。
在它側后方,一頭接近兩米的藍色絢麗蝎子,漫不經心地將蟄尾拔出,滑動著六根節肢長腿竄到司徒遲的腳邊,親昵地蹭了蹭他。
瞳孔中——
名稱:水晶蝎(契約)
種族:妖獸界·節肢型·水晶蝎族生命層次:幼生體后期血脈品質:凡骨級7星狀態:悠閑/眷戀智慧:低等特性:水晶鎧甲/晶毒技能:水晶蟄尾、挖洞、撲擊、橫掃、夾碎 美食細胞:30
“乖寶貝,干得漂亮!”
司徒遲伸出另一手握住蝎子的球型長尾,不斷撫摸搓揉,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柔色。
不過轉眼,他就朝著白無傷冷哼道:
“說實話,我還挺驚訝的,你的魔猿又會吐黑暗球又會潛影,燃血也學會了,就幼生體階段的寵獸而言,非常優質,就這么死了還挺可惜的……要怪,就怪它沒找對主人吧!”
“至于你……嘿,千萬不要心存僥幸心理,山海學院家大業大,也不差你一個自主覺醒者,失去魔猿,沒有完成試煉,你必然會被學院清退!”
白無傷攥緊拳頭,怒火中燒。
這個司徒遲,話里來話里去,不是嘲諷挖苦,就是人身攻擊。
白無傷自問不曾招惹過他,他這般極端行事,又是為了什么?
是因為仗著王族身份,本就無法無天、肆意妄為嗎?
白無傷覺得那只是一部分原因。
于是,他問道:
“你是在嫉妒我?就因為我是自主覺醒者,所以想要置我于死地?”
司徒遲呼吸一窒,旋即臉上閃過一絲羞惱,握著的匕刃又深入了一分。
艷紅色的血,淌過他的指尖,緩緩滴落,將白無傷灰色的衣領逐漸染紅。
白無傷皺了皺眉,后退一小步,“怎么,被我說中了?身為王族,你就這點胸襟和氣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