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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9章 王破虜折戟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在莽新造反的日子

  馬援起身,跌跌撞撞的入了正堂。

  他跪的時間長了,膝蓋早就跪麻了,所以走路不順當,進入正堂以后,差點跌倒。

  “卑職馬援,請太守責罰。”

  馬援入了正堂,再次跪倒在地上。

  魚禾盯著馬援,唏噓的道:“你將治療瘴氣之毒的法子,傳給了朝廷的人?”

  馬援鄭重的點頭,一副任打任罰的模樣。

  魚禾淡淡的道:“傳了就傳了,起來吧。”

  馬援愕然的看向魚禾。

  什么叫傳了就傳了。

  那可是能救人命,也能要人命的東西。

  魚禾怎么能說的如此輕巧。

  魚禾見馬援跪在原地一動不動,調侃道:“怎么?跪習慣了。”

  馬援急忙出聲提醒道:“卑職將治療瘴氣之毒的法子傳給朝廷兵馬了!”

  魚禾笑問道:“那你說我是該殺了你,還是該刮了你?”

  馬援鄭重的抱拳,“太守要殺要刮,馬援絕無怨言。”

  魚禾坦然道:“我既然把東西給你,也猜倒了你會傳出去,我就不會懲罰你。我說過,你馬援重情重義,又對我漢家兒郎有憐憫之心,我很欣賞。

  你只需要記住,你欠我一條命即刻。

  有機會你將這條命還給我就行。

  剩下的不用再多言。”

  馬援正色道:“太守厚愛,馬援感激莫名。但馬援絕不是厚顏無恥之人,馬援身為太守的屬官,卻有負太守,理應受罰。”

  魚禾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我不配讓你欠我一條命?”

  馬援一愣,臉色微變,慌忙道:“馬援不敢。”

  魚禾一指門外,“滾出去。”

  馬援趕忙向魚禾深深一禮,退出了正堂。

  魚禾在馬援離開以后,吩咐魚蒙去傳令,“去告訴張休,沒事請馬援去俘虜營轉轉。傳令給王奮,讓他對待那些俘虜苛刻一點,別讓那些俘虜吃的太飽。”

  魚禾現在賣給了馬援一個大人情,他不怕馬援背叛。

  所以他需要逼馬援主動跳出來找事做。

  只要馬援主動跳出來找事做,又得求他,又得欠他人情。

  長此以往,馬援欠他的人情一輩子也別想還清。

  魚蒙依照魚禾的吩咐,將魚禾的命令傳給張休和王奮。

  二人雖然不清楚魚禾要做什么,但還是依照魚禾的吩咐去做了。

  往后幾日。

  張休就帶著馬援在俘虜營里晃蕩。

  魚禾則持續關注著各處的戰事。

  隨著他的命令傳達到平夷,平夷城內遷移的百姓加快了動作,沒有過多久就遷移的干干凈凈。

  平夷城內外能帶的東西,也被百姓們搬了個干干凈凈,搬不走的農縣令就帶著人一把火給燒了。

  魚豐在平夷百姓遷移出平夷以后,立馬用巨石封死了虎跳關。

  王破虜率軍刨開了巨石,抵達平夷城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又一片的灰燼,以及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叢林。

  王破虜快速派人將平夷城的消息傳給了漢陽城內的廉丹。

  廉丹得到消息以后大怒。

  “廢物!”

  漢陽城縣衙內。

  廉丹奮力的將手里的酒爵甩在了傳令兵的身上。

  傳令兵的額頭被砸破了,流出了血跡,卻跪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周遭的其他人也一個個垂著腦袋,像是斗敗的公雞一樣。

  廉丹快步疾馳,在坐榻上一個勁的踱步,一邊踱步,一邊喋喋不休的喊道:“七八萬人,攻伐一縣,寸功未立,反倒折損了將近六千多將士。

  最可恨的是,居然讓賊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給逃了。

  到手的治療瘴氣之毒的法子也沒了。”

  “大將軍,賊人也有數萬人。”

  有人跟王破虜關系不錯,小聲的為王破虜辯解。

  廉丹聽到這話,火冒三丈,他三步并作兩步,撲到說話的偏將軍面前,拽著其衣領,怒斥,“賊人也有數萬?數萬是多少?!四萬人!

  王破虜手下有多少兵馬,七萬八千四百二十三人。

  只差不到兩千人,就是賊人的兩倍!

  賊人只是一群逃兵東拼西湊起的雜兵。

  王破虜可率領著各郡的精兵,還有射聲、屯騎兩營悍卒。

  馮茂征討西南的時候,手下的精兵悍卒還沒有他手里的多。

  馮茂可以在西南肆意妄為,他卻連小小的一個縣都拿不下。

  你告訴吾,他不是廢物是什么?”

  廉丹的唾沫星子噴了偏將軍一臉,偏將軍愣是沒敢再多說一句話。

  “去告訴王破虜那個廢物,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吾可以不殺他,但他別想再領兵了。讓他交出兵權,滾回常安去,向陛下請罪。”

  “大將軍,請您再給王破虜一個機會,讓他戴罪立功。”

  “對對對,大將軍,如今正是用人之際。王破虜也算是一員悍將。”

  幾個偏將一個勁的幫王破虜求情。

  廉丹譏諷的一笑,“悍將?一個連雜兵都打不過的悍將?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別人怎么看吾?說吾麾下的悍將,還不如雜兵?”

  幾個偏將一急,還要開口再勸。

  廉丹卻粗暴的喊道:“不必再勸,吾意已決。”

  幾個偏將對視了一眼,心中齊齊一嘆。

  廉丹處制了王破虜,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他邁步回到坐塌上,陰沉著臉問道:“王破虜那個廢物,攻下一座空城,害我們沒能拿到治療瘴氣之毒的法子。

  我們此前的定計就沒辦法用了。

  你們說說,我們隨后該怎么辦?”

  “嗯……再次出兵,大軍壓境?”

  有人提議。

  廉丹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悅的道:“此前我們派兵大軍壓境,不僅沒能奈何的了賊人,反倒被賊人算計,損傷了近萬人。

  還有三萬多將士,被山林里的瘴氣所噬。

  再次派兵大軍壓境,再有三萬多將士被瘴氣所噬,那這個仗,我們還怎么打?”

  犍為郡大尹顫顫巍巍的小聲道:“不如……不如招降如何?”

  “嘭!”

  廉丹憤怒的拍著面前的案幾,怒道:“你自己的屁股都沒擦干凈,還好意思給吾出謀劃策?十天,短短十天,你郡中的百姓,逃了近三成,領頭的還是你麾下的郡功曹。若不是吾及時派兵阻攔,你這個大尹,恐怕就成了空頭大尹了。”

  犍為郡大尹苦著臉,哀聲道:“下官雖然是西順郡大尹,可下官在西順郡人單力薄,根本不是郡中那些豪族大戶的對手。

  那郡功曹朱遵,就是武陽縣豪族朱氏的人。

  他將族中的糧食散給百姓,百姓們肯定跟他走。

  下官也沒有辦法。”

  廉丹惡狠狠瞪了犍為郡大尹一眼。

  犍為郡大尹縮了縮脖子,慫慫的道:“下官以為,下官提出的招降之策,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廉丹譏諷的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的招降之策,有什么可取之處?”

  犍為郡大尹趕忙道:“句町王亡承、滇王安羌,最早的時候可沒想過要造反,是那同亭大尹周欽自作主張,斬殺了前任句町王,激怒了句町人。句町王亡承才順應民意,聚眾造反。

  滇王安羌也是不滿程隆在滇國境內作威作福,才跟著造了反。

  您要是能奏請朝廷,為前句町王伸冤,為滇王安羌主持公道。

  再請陛下恢復了他們的爵位。

  下官相信,他們一定會偃旗息鼓,再次臣服于我大新。”

  廉丹聽完犍為郡大尹一席話,給氣笑了。

  “你是真蠢,還是裝蠢?那逆賊亡承和安羌為何造反,你真不知道?他們就是不滿陛下降了他們爵位,所以才聚眾造反。

  周欽那個蠢貨,自作主張殺了前句町王,確實是他的錯。

  但就新大尹程隆,在就新郡的時候,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可從沒有做過什么作威作福的事情。”

  犍為郡大尹討好的笑道:“那就請陛下恢復了他們爵位,不就行了。用兩個空有名頭的爵位,平息西南武戈,在下官看來,那是大賺。”

  廉丹目光如刀,盯著犍為郡大尹一字一句的道:“你這話可是真心的?”

  犍為郡大尹臉上笑容一僵,磕磕巴巴的道:“您……您覺得呢?”

  廉丹冷冷的哼了一聲。

  “看在你還算恭順的份上,吾就當你是無心之言。吾警告你,以后休得再胡言亂語。降四夷爵位,乃是陛下的國政。

  陛下此舉大有深意,你不明白,就不要妄議。

  陛下口含天憲,乃是天命之子。

  陛下所言,言出法隨。

  陛下既然降了賊子的爵位,就斷無恢復的可能。

  讓陛下恢復賊子的爵位,陛下威嚴何在?朝廷威嚴何在?

  難道要讓天下人誤以為,我大新怕了一群賊子?

  所以同亭、就新兩郡的賊子,只能征滅,或者主動臣服。”

  犍為郡大尹趕忙道:“大將軍所言極是……”

  廉丹冷哼了一聲,看向其他人,“你們有什么建議?”

  幾個偏將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沒什么好辦法。

  許久以后,見廉丹皺起了眉頭,有發火的意思,有位偏將軍急忙開口,“大將軍,西順大尹所言,也不無道理。

  我們不如就派人往同亭和就新一行,先試試招降他們。”

  廉丹一瞬間就瞪起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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