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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5章 陰麗華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在莽新造反的日子

  魚禾跟著陰識到廳堂內坐定,等到酒菜上齊了以后,二人吃著酒菜寒暄了幾句。

  寒暄過后,魚禾說到了正題,“陰兄可學過兵法?”

  陰識聽到魚禾這話,端著酒杯愣了好久才回過神,狐疑的盯著魚禾道:“魚兄弟何出此言?”

  魚禾也沒有含糊,開門見山的道:“我有事請陰兄援手,所以想知道陰兄懂不懂兵法。”

  陰識一臉猶豫,許久也沒有說話。

  如果是別人問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對方答案。

  可是魚禾問他,他有些躊躇。

  魚禾身份特殊,問他懂不懂兵法,必然是有兵事上需要他幫忙。

  他要是幫了,傳揚出去,陰氏可能會有麻煩。

  他要是不幫,心里又有些過意不去。

  從他認識魚禾到現在,他求魚禾做的事情,魚禾幾乎都沒有推辭。

  如今魚禾求他一樁事,他要是不幫的話,有些不夠朋友。

  陰識一時間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

  魚禾清楚他請陰識去幫忙,陰識肯定會有顧慮,所以他并沒有出生逼迫陰識,而是給陰識時間想清楚。

  魚禾一邊拼著酒,一邊靜靜的等著,許久以后陰識突然開口,“魚兄弟,不知道魚兄弟想讓陰某做什么?”

  魚禾略微愣了一下,沒料到陰識考慮了很長時間,居然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問題繼續拋給了他。

  魚禾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提醒道:“陰兄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陰識遲疑了一下,坦言道:“讀過一些,但是并不純熟,也沒有領過兵、殺過敵。”

  陰識盡可能的將自己說的十分平庸,萬一魚禾請他做一些他沒辦法做的事情,他也好推辭。

  魚禾聽懂了陰識話里的意思,卻假裝沒聽懂。

  魚禾人畜無害的笑道:“陰兄果然讀過兵法。我早就猜到,陰兄作為豪族子弟,不可能只會做生意,不會其他的。

  如今一問,陰兄果然還有其他長處。”

  陰識不清楚魚禾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所以謙遜又警惕的道:“魚兄弟說笑了。陰某只是讀過幾本兵書,算不上是什么長處。

  讀過兵書的人,在我們大新,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魚禾聽到這話,笑容十分燦爛。

  魚禾自然清楚大新朝讀過兵書的人,成千上萬。

  可是有資格封侯,有資格被選入云臺二十八的卻寥寥無幾。

  陰識恰巧就是其中一位。

  一個陰識,一個馬援,兩個人都有入選云臺二十八的資格。

  之所以沒有被選入,不是他們功勞不夠,也不是他們地位不夠,而是他們身份的原因。

  他們二人在劉秀建立的東漢,皆屬外戚。

  以外戚的身份入云臺二十八,容易被人看輕。

  容易被人污蔑成靠著裙帶關系上去的。

  所以兩個人沒入。

  但是在候補的云臺二十八中,二人赫然在列。

  如此人物,可不僅僅是讀過兵書那么簡單。

  魚禾沒有跟陰識賣關子,他實話實說道:“陰兄,我在縣衙的校場設立的兩營,其中一營是訓練新兵,另一營是為了提醒虎賁軍中將校能力的學習營。

  陰兄既然讀過兵書,能不能去我新立的學習營里,傳授兵法?”

  陰識愕然一愣,難以置信的道:“魚兄弟想請我去給你的人傳授兵法?”

  魚禾笑著點頭。

  陰識忍不住道:“你就不怕我像是趙括一樣,只會紙上談兵,誤了你手底下的將校?”

  魚禾豪邁的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魚禾知道陰識以后會如何,所以說起這話,一點兒也不虛。

  但是陰識有點虛,他苦笑著道:“魚兄弟,您也太看得起陰某了。陰某可沒那么大能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陰識讀過兵書,甚至可以說是苦讀。

  但他真沒領過兵。

  讓他在紙上寫一篇調兵遣將的東西,他肯定寫的很好。

  但是讓他去帶兵,他覺得他還差點。

  魚禾讓他將他那些擺在紙上的東西,將給那些真正帶兵的將校,他覺得他會誤人子弟。

  魚禾看出了陰識缺乏自信,所以就笑問道:“陰兄沒試過,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陰識略微愣了一下,猶豫再三,依舊搖頭。

  魚禾繼續道:“陰兄此前事事都要請教家里,從沒有嘗試過自己做一樁生意。如今嘗試過了,不是做的有聲有色的嗎?”

  陰識愕然的看向魚禾。

  魚禾道:“陰兄既然讀過兵書,想必年少時間也曾有過馬上封侯的心思。既然有這個心思,為何不去追求,不將其落在實處。

  魚某雖然沒能耐讓陰兄馬上封侯。

  但魚某可以將手底下的將校交給陰兄,讓陰兄一展所學。

  陰兄也可以在教導魚某手底下將校的時候,從他們身上學習一些在書卷上沒有的東西。”

  陰識盯著魚禾沒有言語。

  魚禾又道:“陰兄,魚某敢豁出去將手底下掌管數千人的將校交給你教導,你有什么不敢接的?

  若是出了問題,受損最大的是魚某。

  魚某都不怕,陰兄怕什么?

  陰兄難道想一輩子依仗著家里?

  陰兄難道想埋沒一身所學?”

  陰識看著魚禾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波瀾。

  魚禾說的不錯,他當初讀兵書,就是為了馬上封侯,好給家里人看一看,他有才能,有智慧。

  為此曾經徹夜研究兵書。

  可家里人并沒有讓他從軍的想法,甚至在他被征召入伍的時候,花錢找人劃去了他的名字。

  他又不敢離家出走,去軍中一展抱負。

  所以一身所學,到今天也沒有得到印證。

  魚禾一番推心置腹的話,挑起了一展抱負的心思。

  魚禾的激將法,他聽出來了,但并沒有反感,反而聽進去了。

  魚禾盯著陰識,沉聲道:“陰兄,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得五鼎烹……”

  陰識眼中異彩連連。

  魚禾套用太史公這句話,徹底激起了陰識潛藏的雄心。

  “魚兄弟……”

  陰識呼吸沉重了許多,他盯著魚禾,沉聲呼喊了一聲。

  魚禾見陰識已經被他說動,趁熱打鐵道:“陰兄,我只是讓你充任升遷營的先生,并不會對外透露你的姓名,也不會四處宣揚,絕對不會讓陰兄背后的陰氏惹上麻煩。

  陰兄在教授升遷營的將校期間,所得的一切好處,盡歸陰兄。

  所惹出的一切麻煩,由魚某承擔。”

  陰識沉聲道:“魚兄弟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陰某要是不答應,那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說到此處,陰識坐正了,抱著拳,鄭重的道:“承蒙魚兄弟抬愛,愿意讓陰某去軍營里一戰所學,陰某……”

  “這就答應了?!”

  正當陰識一臉鄭重的向魚禾做出承諾的時候,一道略帶幽怨和責怪的聲音,從廳堂后面傳來。

  聲音略柔、略脆。

  輕飄飄的沒有多少力道。

  但落到陰識耳中以后,陰識卻渾身一僵,像是中了定身咒。

  魚禾心里不高興,有些不滿的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

  他眼看著就要將陰識忽悠到自己帳下了,居然有人出來攪局。

  不知道他手里急缺人才嗎?

  在魚禾注視下,一位身穿青色襦衣,帶著遠游冠的身影進入到廳堂內。

  看穿著像是個男子,但看到面容和身段以后,才發現是個女子。

  而且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子。

  女子模樣俊俏,比莊喬還剩了一分。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沒有莊喬那股子英武勁,反而多了一些柔和和貴氣。

  她的性子似乎很沉穩。

  魚禾一直盯著她,她卻沒有流露出一點兒不滿和羞澀。

  她的雙眼很亮,透著一股子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光茫。

  陰識在女子出現以后,磕磕巴巴的張嘴喊道:“二……二弟?”

  女子瞥了陰識一眼,流露出了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大兄,明人眼前無需隱藏。我雖然穿著男子的襦衣,帶著男子的遠游冠,但是在魚將軍面前,還是難藏女子之身。

  所以大兄無需稱呼我二弟。”

  女子很聰慧,通過魚禾的目光,就判斷出了魚禾看穿了自己的女兒身,所以并沒有藏著掖著。

  反倒是幫著女子隱藏女兒身的陰識鬧了一個大紅臉。

  女子并沒有在意陰識的大紅臉,她走到了席間,坐到了陰識身邊,幫陰識和魚禾斟了一杯酒后,淡然笑道:“大兄經常夸贊魚兄,說魚兄是少年英杰,卻沒料到魚兄這個少年英杰,居然也會蠱惑與人。”

  女子稱呼魚禾一聲兄,說明女子年齡比魚禾還小。

  年齡比魚禾小,身段居然不賴。

  魚禾心里感慨了一聲,笑著道:“你說笑了,我豈會蠱惑自己的親朋兄弟。”

  女子笑吟吟的盯著魚禾道:“那魚兄為何要蠱惑我大兄去你軍中?”

  魚禾直言,“我并沒有蠱惑,而是誠心相邀。”

  女子含笑道:“誠心相邀?那不知魚兄能給我大兄什么?錢財我陰氏不缺。權利的話,魚兄只是一縣之主,還是一個隨時有可能會被朝廷討伐,被句町誅滅的一縣之主。

  我陰氏雖然沒有占據一縣,也沒有人牧守一方,但是在南陽郡的地界上,說一句話,比郡守還管用一些。

  郡可比縣大。

  我陰氏在南陽坐的也比魚兄穩。

  所以魚兄能給我大兄什么?”

  魚禾聽完女子一席話,心里暗叫一聲,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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