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川皺著眉頭,掏出他的手機看了看。
  沒來電顯示,上面是一連串號碼。
  仔細看看手機屏幕,再看看白川悠沒什么表情變化的臉。
  抬了抬手槍,津川有些警惕:
  “打電話的人是誰?”
  白川悠掃過去一眼,想都沒想的實話實話:“哦,這是琴醬的號碼。”
  “琴醬是誰?”
  津川一愣,但警惕不減。
  在他的逼迫下,白川悠嘆了口氣,無奈的再次說道:
  “大概……算是個同事吧……”
  “同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津川像是審訊的警察那樣,惡狠狠逼問個不停。
  “我是個小說家,隸屬于雷擊出版社。”
  白川悠語氣不變,所言沒有半句假話。
  津川聽后,很認真的想了想,在腦內發揮一波開放式推理。
  雷擊出版社的同事?
  也就是說,這個琴醬……大概是出版業界的編輯或是作者?
  看這小子說話連思考的時間都沒空出來多少,估計也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于是,津川嘴角一翹,決定自己接通這個電話,以此煽動白川悠的不安情緒。
  不然,這小子一臉風輕云淡的表情,實在叫津川感覺很不爽。
  明明身為人質,卻連一點自覺都沒有。
  真以為老子不敢動你?
  露出一個陰暗的笑容,津川當著白川悠的面,接通電話。
  然而,電話接通后,奇怪的是,根本沒人說話。
  “嗯?”
  津川傻乎乎湊近聽筒聽了半天,半點聲音沒聽到,不禁有些遲疑。
  而電話另一邊的琴酒,則在發現接電話的人不對后,保持著沉默,就連呼吸聲音都壓的非常輕。
  他今天本來想打電話給克什瓦瑟那小子,問問關于宮野明美的調查進度。
  結果一接電話,聽到的內容就不太對勁——
  “……小子你這號碼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沒人講話?”這是一個男人惡狠狠的聲音。
  “我又不是打電話的人,我怎么知道?”這是克什瓦瑟的聲音沒錯。
  琴酒眼神銳利,憑借聽到的對話,在腦海中推演著克什瓦瑟遭遇的情況。
  這時,電話中陌生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啊了一聲,然后得意的一笑:“呵呵,我知道了!這是條子打來偵測位置的電話吧?”
  “……好險,差點就敗露了。”
  話說到這里,津川掛斷電話。
  琴酒所能得到的信息,戛然而止。
  從電話中的雜音判斷,那邊所處的環境是正在行駛的車子上。
  陌生男人的語氣陰狠尖銳,并且代替克什瓦瑟接電話……
  琴酒眉頭緊皺,在心中冷靜的推演出幾種可能性。
  雖然,他覺得克什瓦瑟出事的概率不大,多半是對方又在玩什么惡趣味的犯罪游戲……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
  克什瓦瑟那小子,比任何成員都更鬼靈精,真正遇到危機的概率,比彗星撞地球還小。
  不過,既然已經接到了電話,謹慎的琴酒還是決定先查一查。
  當然,這可不是擔心克什瓦瑟的安危。
  而是琴酒害怕這小子玩大,玩的開了一不小心,泄露出關于組織的情報就不好了。
  思及此處,他點了根煙,冷聲下令道:
  “伏特加,立刻去查克什瓦瑟今天的行動動向,再匯報給我。”
  “……還有,讓基安蒂他們準備好武器,隨時待機。”
  伏特加微微一愣:“大哥,克什瓦瑟他又惹出什么事了?”
  琴酒沒應聲,只是在雙眸中綻放出冷酷的光彩,仿佛在警告伏特加少廢話多干活。
  伏特加見此,頓時閉上嘴巴,點點頭老實服從命令。
  行駛的逃逸汽車中。
  白川悠的電話被掛斷后,仍然上演著津川單方面恐嚇的一幕。
  語氣陰森的轉回話題。
  又是一陣尖銳而惡意滿滿的威脅。
  可惜,還不等津川開始愉悅起來,一陣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強忍著想要罵人的心情,津川再次拿起白川悠的手機看了看。
  那個什么琴醬才掛斷沒多久,又有別的人打來電話。
  這次,手機上倒是有了來電顯示——毒島。
  短短的一個稱呼,不知是姓氏,還是名字。
  津川沉默了一會,見電話還在響,只能厲聲問白川悠:“這個毒島是誰?”
  “毒島么?”
  白川悠也不在意津川一直搶著他的手機,依舊輕飄飄的說出實話:
  “毒島……算是我工作上的一個合作伙伴吧,我跟她認識幾年了。”
  “合作伙伴么……”
  津川認真的想了想,再次發揮出超越水準的推理能力。
  這臭小子只是個小說家……
  隸屬于雷擊出版社,而雷擊出版社主打的書籍是輕小說……
  作為一個圖書館館長,津川對這些冷知識,姑且還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輕小說家,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嗯,指的多半是插畫師吧?
  津川在心中稍加思考。
  也就是說,如果這小子沒撒謊的話……這個毒島,多半是個小說插畫師?
  他很輕松的得出結論,隨后臉色有些難看。
  所以——
  這些出版社的人都閑著蛋疼嗎?
  沒事總打什么電話?
  不知道這里正在綁架嗎?
  想到這,津川有些不耐煩的接通電話:
  “毒島是吧?”
  反正事情已經敗露,接下來等待津川的是無休止逃亡。
  而且,接電話的只是個插畫師……
  一個插畫師能做什么?
  難道還能帶一車面包人,把自己堵住不成?
  津川內心不屑的想著。
  所以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語氣囂張,一字一頓的,對著接通的電話,闡明現在自己的綁匪身份,所作所為……并且發出一連串尖銳的嘲諷。
  做完這一切,他才啪的一聲掛斷電話,心情舒爽的一笑。
  既要追求刺激,就貫徹到底。
  反正自己藏毒藏尸都被發現,現在還帶著兩個人質,被警察追著跑路。
  把心理憋著的話說出來釋放一波,可舒服多了。
  而另一邊。
  毒島在掛斷的電話前皺起眉頭,心情復雜。
  她剛剛一字不落,很有耐心的聽津川講完。
  可是。
  情報販子被人綁架什么的,有點太搞笑了。
  那家伙絕對不是會遇上這種事的人。
  但接電話的綁匪,好像也不像是在做戲的樣子。
  難道真的遇到危險了?
  毒島沒太擔心,反而感覺有機可乘。
  假設這個時候,她動用基層的力量,派人幫助對方解決綁架事件……
  那豈不是又能賣給白川悠一個完整的人情,以此鞏固二人間的交際關系?
  讓情報販子欠人情,可比任何實際得到的利益都要有用。
  想到這,毒島不免心中一動。
  然后她傳了句吩咐下去,讓泥參會的小頭目們兵分幾路,一同搜查白川悠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