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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是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神級狩魔人

  羅伊、雷索五人隨著閃爍的迷霧再度回到了冰雪覆蓋、崇山峻嶺之中的海恩·卡維赫城堡。

  城堡底層,空空蕩蕩的大廳,支撐天花板的粗糲石柱上懸掛著一根根火把,壁爐火焰熊熊燃燒。

  搖曳的火光,照亮了圍繞著圓桌而坐的四大宗師,以及以及阿爾祖師徒。

  伊瓦爾邪眼在四位初代獵魔人中最后加入,錯過了一百年的時光。

  目光復雜地掃視這群闊別已久的老伙計,三位大宗師的穿著打扮還是與記憶之中區別不大,時光給了他們特別的優待,臉上除了增添幾條疤痕、氣質更為滄桑外,沒有留下幾分太多的痕跡。

  只是神態微微麻木。

  自己的領路人阿爾祖,仍舊俊朗不凡,臉上沒有一條皺紋,然而頭發花白一片,眼神疲憊。

  伊瓦爾嘴角帶著一絲自嘲,“就像那群神明信徒所說,我們都是受到命運詛咒的褻神的造物,所以各自奮斗了大半生,辛辛苦苦創建的學派慘遭滅亡,弟子死的死,走的走。”

  “心血付諸東流,到頭來還是只剩自己。”

  “你這是在炫耀嗎,伊瓦爾,”艾加嘆了口氣,突然帶著點羨慕地看了他一眼,“你比我們幸運得多,蝮蛇學派至少還留有傳承。”

  “而我的凱爾莫罕,埃蘭的凱爾·塞壬,阿納哈德的海恩·卡維赫,統統只剩下幾個孤家寡人。”

  室內有了片刻的凝滯。

  “阿爾祖,連你都從馬里波的災難中活了下來。”伊瓦爾打破了沉默,轉移了話題,“為何沒見到科西莫老頭?”

  法師猛地繃緊了臉頰。

  咔嚓!

  壁爐里火焰猛然大盛,刺目的火光照出他臉上一絲哀傷和黯然。

  “老師五十年前‘離開’了。”

  眾人默哀般垂下頭。

  “什么情況?那老頭身體挺硬朗的啊?”

  “詛咒。”

  那次飛龍山脈之行,科西莫受到夜之魔女莉莉特的殘影臨死詛咒,魔法改造過的身體亦無法承受那股惡毒而強大的神力。

  只能靠著迪精許愿勉強多堅持了一些年,但終究沒有挺到終點。

  “我會實現他的愿望。”阿爾祖沉聲說,耳邊又掠過科西莫臨前的反復叮囑。

  這加強了他的決心。

  “真是一樁憾事。阿爾祖,恕我直言,”伊瓦爾雙手托住下巴,毫不客氣地指出來,“老頭子比你更討人喜歡!”

  “現在言歸正傳,你們打算如何幫我解決狂獵?”

  “不是幫你,”阿納哈德搖頭,“而是互幫互助。”

  “在場所有人,除了伊達蘭,都懷有難如登天,迪精許愿也無能為力的理想和愿望…”埃蘭說,“我們重聚在一起,就是為了互相成全。”

  “怎么做?”

  四道目光轉向了阿爾祖。

  “伊瓦爾,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置信。但我保證沒有半句虛言。一位偉大的存在與我共生…你可以稱呼它至高者,”阿爾祖沉默了片刻,“當它成熟,便能擁有無窮的偉力,輕而易舉就能幫助我們實現所有愿望,讓我們彌補過去的遺憾!”

  “我找你,借助你的邪眼,為它尋找更多的養分…讓它迅速成長。”

  蛇派大宗師挑了挑眉毛,雙目四顧,

  “沒開玩笑?我怎么好像聽到了傳說故事里,被瓶中惡魔、另一個界層的邪神花言巧語蒙騙上當的大傻子。”

  “你不清楚它的力量。”

  阿爾祖對準蛇派宗師伸出左手,掌心綻放一陣詭異的紅光。

  伊瓦爾眼前頓時浮現一片恐怖的異象,一頭渾身挾裹在血光之中,圓滾滾、充滿彈性的章魚狀生物從虛空中跳了出來。

  腕足鼓動間!

  隨之而來的夢魘般的幻象!

  蛇派獵魔人瞪圓了瞳孔,表情驚駭,無數他曾經殺害的魔物張牙舞爪從身周漆黑的虛空中撲來。

  死在他手下的人,哀嚎著,尖叫著,從腳下堆滿血泊骸骨的地獄中爬出,拉拽他身體。

  撕咬他的血肉。

  唾罵他的罪行。

  他渾身肌肉緊繃到痙攣,瞳孔收縮,冷汗濕透黑發!

  神秘莫測的力量,滲入他每一寸皮膚,覆蓋他的神經,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就像案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

  阿爾祖隨意地揮手,那頭血色章魚浮游著,遁入虛空。

  “呼…吸…”冰冷的手掌抹去額頭汗水,伊瓦爾喘息著后退一步,拉開了與阿爾祖的距離。

  目光極度警惕。

  “這個所謂的至高者絕非善類!形象詭異,就像個誕生于虛無之中的邪神,能力又如此惡毒、恐怖,利用過去制造夢魘,攻擊我的堅強的內心。我差點沒著了它的道!”

  “說真的,我感覺它在借助各位的手,完成某種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

  “阿爾祖,你要小心!”

  “邪惡的目的?”阿納哈德反問,“你確定,比擄走你的同胞,把他們洗腦成一具具毫無感情、蒼白麻木骷髏傀儡的狂獵更邪惡?”

  “幫助至高者,比親眼看著自己的城堡,被那群法師、祭司、農民暴徒,付之一炬,并肩作戰的兄弟手足,被雪崩淹淹沒變成冰雕,被刀劍戳穿成刺猬,自己卻無能為力更加難以接受?”

  埃蘭和艾加臉色一白,再度陷入不堪的回憶。

  “無需擔心…至高者和我融合的時候,處于極端虛弱狀態,現在仍然由我主導!”阿爾祖語氣篤定,身上紅光隨心所欲地變幻,“它沒法違背我的意志!”

  伊瓦爾垂下頭。

  沉吟良久,搖頭失笑,

  “說的也對,連最具騎士美德的埃蘭老大都選擇跟你們一起干!我還考慮所謂的邪惡豈不是自尋煩惱?反正天塌了有個兒高的頂在前面!”

  “只要能把那群狗日的狂獵統統消滅,我加入!”

  “養分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爾祖朝伊達蘭使了個眼神。

  后者起身,就像一位演員般,沖著眾人鞠了一躬,嘴角咧開一抹興奮的弧度!

  徑直走到大廳東邊一面黑黝黝的墻壁前。

  指節凸出的左手貼著墻面由上至下一劃。

  就好似一位揮動畫筆的高明畫家,墻上浮現一棵栩栩如生的金色橡樹,從地面一直聯通了天花板。

  但它只有粗大古樸的軀干,沒有任何一根枝條,葉片!

  “至高者需要的養分正是人類的靈魂。”

  “而獲取靈魂最快的方法,毫無疑問是利用禁咒直接摧毀一座座城市,自然有成千上萬的死者提供靈魂…阿爾祖老師具備這種能力。”

  眾人不禁想到了馬里波那一次,涎魔出世,毀天滅地!

  “或者制造一場大瘟疫,無數病死者將化作養分,而我深耕生物改造領域,自認為可以一試!”伊達蘭頗為自傲地說,“照我說,這才是最佳方案,畢竟一百多年前,神廟的祭司、法師,不是污蔑獵魔人制造了維吉瑪的瘟疫嗎?甚至為此召喚大雪崩毀滅了凱爾塞壬!”

  “我們就該以牙還牙,成全他們的愚蠢想法!”

  “可惜,當時科西莫老師不贊同,他認為實現理想也得有底線,而阿爾祖謹遵其教誨,埃蘭大師也不愿意。”

  伊瓦爾聞言反而松了一口氣。

  否則十有八九,阿爾祖已經被體內的邪惡生物取而代之!

  “所以,我們選擇了最為漫長,最為笨拙的辦法——”

  “進入戰場!”

  “戰爭是人類對這個世界最大的惡意,是流血的政治,人類發明的最為惡心的產物!”

  “為了利益,同類相殘!”

  “收取這樣的靈魂,毫無心理負擔!”

  “而為了提高收集的效率!”伊達蘭驀地從腰側掏出一枚黃色雙耳陶罐,瓶蓋上刻畫著十字架和九芒星封印。

  他把瓶子隨意地丟給了伊瓦爾,后者一愣神間,下意識地接在手中,入口微暖,殘余的混沌能量激得吊墜輕顫。

  “阿爾祖老師利用迪精許愿,加強占星術的能力,預測出整塊大陸之上戰爭爆發的時間、地點、以及大致的陣亡人數。”

  “三位獵魔人大師,則仗著高超的身手和完善的煉金道具,穿梭戰場,收集死者的靈魂!”

  他左手貼著墻壁上的金色大橡樹一劃——

  一行上古語寫就的時間、地點、數字,出現在樹干底部,就好似一根分叉的樹枝。

  陰冷而興奮男聲將最底行文字念了出來。

  伊瓦爾第一眼只認出中央那個字母的意思:多爾·布雷坦納,腦子一轉又意識到其余兩個數字,分別為戰爭發生的年代,以及死亡人數!

  他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端詳著手中的瓶子,

  “傳說中喬弗利·蒙克大師封印迪精的魔法瓶?你們從哪兒搞到的?”

  “喬弗利閣下正是科西莫的授業恩師,留給弟子的遺物中記載著一部分寶藏的位置,供世人搜索。阿爾祖花了不少時間找到了十來個。”

  “至高者也是喬弗利閣下遺言中的存在!”

  “可惜,這一百多年間,我們已經用掉了三個的魔法瓶。每過幾十年,就得重新占卜…”

  伊達蘭一邊解釋,一邊五指勾勒,閃爍的靈光繼續為這株名為戰爭的樹干,豐滿金色的枝葉——

  而迷霧之中旁觀的五人,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他們當初在海恩·卡維赫堡壘中發現的金色壁畫。

  一切都對上了!

  “既然你們已經找到收割靈魂的方法,還需要我這雙眼睛干什么?”伊瓦爾不解道。

  “不夠!”阿爾祖沉聲道,

  “這個世界的戰爭頻率無法滿足至高者的需求,我們需要你看穿位面的能力,發掘其他位面之中的戰爭!”

  “別的世界?”伊瓦爾詫異,“各位,傳送門可無法跨越世界的壁壘。”

  所以伊瓦爾永遠沒有機會去另一個世界,狂獵的大本營提爾納麗雅,與他們決一死戰。

  “我自然做不到,”阿爾祖目光轉向魔法瓶,“但迪精精靈能幫助我們傳送以及返程!”

  當初在辛特拉城堡,他們就沖獵魔人來了這一招。

  利用邪眼加上迪精把羅伊放逐到天際省。

  “那么我還剩最后一個問題…”伊瓦爾沉吟道,“大家都有些什么愿望?阿納哈德,迪精靈應該能幫你恢復感情吧?”

  熊派大宗師搖頭,“可迪精在恢復感情的同時,也會逆轉我體內的突變,讓我變成一個兩百多歲的普通人。”

  “我,永遠不會放棄力量!”

  伊瓦爾頷首,至于埃蘭和艾加。

  他們倆的述求自己早就明白,伊達蘭純粹是友情幫助。

  他目光最后轉向了阿爾祖。

  “我要見的人,我要實現的理想,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絕無可能!”阿爾祖說,“但至高者,擁有逆轉的力量,賜予我們理想中所有的美好…”

  “世上真有這種能力?”伊瓦爾不可思議地說,“神明也辦不到吧?”

  “我們的世界,不存在,并不意味著其他世界也沒有。”

  “世界樹平行的枝條,無窮無盡,總有一條符合我們的心意。”

  “別的,我也不能透露給你更多…”

  “等到那一天,你自然會知曉真相!”

  平行的枝條?

  羅伊隱隱覺得自己把握住了什么。

  面前的場景開始飛速轉換!

  海恩·卡維赫堡壘消失。

  三位宗師,披上漆黑的斗篷,義無反顧地踏入戰火紛飛的年代。

詭秘的身形穿梭于血與火,在震天的喊殺聲,尸山血海中來去自如  一片片漆黑的靈魂光團飛出斷肢殘骸,就像是受到某種無形的牽引力作用,乳燕投林地飛入他們隨身攜帶的匣子里!

  尼弗迦德吞并艾賓,南方帝國開始覬覦北境。

  大戰不多,然而小沖突不斷。

  這些戰場中都會多出幾道神出鬼沒,無人知曉的身影。

  而伊瓦爾邪眼,凝視著變幻的蒼天,眼前浮現出種種光怪陸離、不屬于獵魔人世界的怪象——

  雪山之上。

  綠皮膚、青面獠牙、渾身肌肉強壯如小山的兇殘類人生物,騎著一匹匹霜狼,大喊著“Lok’TarOgar”,與披著漆黑甲胄的士兵廝殺!

  水岸邊。

  全副武裝的人類士兵揮舞刀劍與嘰里呱啦怪叫的皮膚滑溜溜,黏糊糊的魚頭人身的怪物殺做一團。

  礦洞中。

  滿臉胡須的,身披重甲的矮人,掄起錘子、大斧,把一堆堆熒光閃爍的漿果小人砸成果醬!

  荒原之上。

  一堆拿著長管狀遠程武器,頭帶圓頂鋼盔的士兵趴在壕溝之中,不停地扣動扳機,噠噠噠,彈矢飛出槍膛。

  一架架馬車般笨重,黝黑滾桶般的器械,正砰砰地沖著敵方陣營噴出火光,爆炸、震天轟鳴!

  伊瓦爾借助著迪精,穿梭了不下十個奇異世界,滿載著死于異界戰爭之中的靈魂,回歸了馬里波下水道中的基地。

  阿爾祖控制著吸收了越來越多的靈魂。

  身后的血色殘影迅速擴大,變得浩瀚蒼茫!

  至高者距離成熟越來越近!

  1260年的一天。

  阿爾祖在馬里波邂逅了一名年輕漂亮,名叫莎莎·克勞馥,真名真名卡席雅·凡·坎亭的女人,

  因為她酷肖莉莉安娜的氣質。

  阿爾祖和她聊了一小會兒。

  渾然不覺之中,共生的至高者分出一縷紅光。

  涌入莎莎體內。

  然后迷霧之中風起云涌。

  冥冥之中的存在第一次帶著羅伊離開了阿爾祖身邊。

  迷霧之中忽而探出一條條猩紅觸手,將其余所有人拉入深處。

  只有他跟隨著莎莎的足跡,一路往南,進入了亞甸卡耶村,看著這女人盜走了老船長杰克的一張金色昆特牌。

  并且縱馬撞到一個弱不禁風的,表情懵懂,如夢初醒的鄉下男孩。

  羅伊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簡陋的小木屋,他曾經的家——

  老摩爾和蘇茜不分晝夜地照看自家被馬撞傷的孩子,太過疲倦以至于在草席邊打起了瞌睡。

  而昏迷的男孩兒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回光返照般發出最后一聲嘆息似的喘息,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兩腿一蹬,蒼白的面孔失去生機,變成了一具尸體。

  年齡:13

性別:男  生命:0(已死亡)

  怎么可能?

  獵魔人陷入極度的震驚!

  穿越過來、兩個靈魂合為一體的羅伊,在誕生不久就已經死掉了?

  那我又從何而來?

  我是誰?

  羅伊難以置信地朝著床榻上冷冰冰的尸體伸出了手——

  唰——

  突虛空中剎那間燃起一片奪目而短促的紅色烈焰。

  像是開啟了一扇無形的大門,一縷縷猩紅的光芒跳出那具冰冷的尸體,好似一團海綿般落到旁邊。

  交錯,匯聚。

  片刻后。

  獵魔人震驚地發現,尸體邊多出了另一個羅伊——清秀的五官,大眼睛,厚薄適中的嘴唇,單薄瘦弱的身體——光從外表前,與已經死亡的男孩兒一模一樣,連頭發都完全復制。

  唯一的區別在于,這具嶄新的身體,呼吸平穩、心跳有力。

  轟隆!

  血色火焰猛然大盛,淹沒尸體,瞬息間把它燒成了一縷縷虛無的碎片,消失在空氣里!

  而新的男孩,替代原主的位置,成為了老摩爾夫婦的兒子。

  現在的羅伊!

  不可能!

  獵魔人腦海中掀起驚濤駭浪!

  皮膚泛起雞皮疙瘩,每一根汗毛都倒豎而起!

  靈魂戰栗!

  仿佛有有一片遮天蔽日地陰影,將他身體徹底籠罩,讓他喘不過氣來。

  我,羅伊,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復制體?

  我是至高者親手創造的生命?!

  咔嚓——咔嚓——

  一連串,刺耳的,玻璃破碎的聲音。

  眼前的一切場景轟然破碎!

  羅伊身形一晃——

  豁然間天地變色。

  那持續了不知道多久,深不可測的迷霧,煙消云散!

  他出現在一間不大不小,溫暖如春的房室之中。

  那溫暖,深入骨髓,熏人欲醉。

  羅伊就好似回到了家鄉,四肢百骸,都舒服地快要歡呼!

  但這房間的裝潢,委實怪異可怖。

  一團團凹凸不平的猩紅血肉組成了四壁,輻射的紅光將每一個角落都照得纖毫畢現!

  而當羅伊一抬頭!

  豁然瞪大眼睛,陷入僵直狀態!

  那厚厚的血色墻壁之上鑲嵌著九道人影,由上至下,呈金字塔狀,

  他們的臉孔是那么低熟悉,因為羅伊親眼目睹了他們的人生——

  位于金字塔頂端、最高處的阿爾祖,往下則是閉目陷入昏睡狀態的阿納哈德、伊瓦爾·邪眼、埃蘭。

  最底層的艾加、維瑟米爾、雷索、貓鷲、柯恩……

  八人,就好似被蛛網黏死死黏住的飛蟲。無窮無盡血色的觸須將它們淹沒,包裹,只露出一張臉來。

  “羅伊,最后的碎片,你終究還是來了…哈哈…”無盡的嘆息回響在房室之中。

  阿爾祖神態狼狽,白發擋住了額頭,沖獵魔人笑。

  然而那笑容中卻充斥著絕望、沮喪、無奈!

  就好似抵達終點之前,被淘汰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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