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征這一手鬼神莫測的槍法震懾了眾人。
甚至在一瞬間便讓晉綏軍一眾將領們打消了消滅韓征的念頭。
這樣的造孽變態是不能用這種方式敵對的,否則只會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一股熟悉的淡雅香味傳來,韓征若有所思地望了側屋一眼。
李云龍熱情地拉著楚云飛起身,“楚兄,時候不早了,我看這酒咱就喝到這兒吧,還麻煩你老兄送送我二人。”
韓征持槍斷后,李云龍和楚云飛并行。
有楚云飛的性命作為要挾,又有韓征這樣強悍的家伙遮攔,晉綏軍后續趕來的士兵和將領們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動手。
三人一路走到三五八團駐地之外一里多遠,徹底出了晉綏軍三五八團的老巢。
身后,晉綏軍士兵和將領們不近不遠地吊著。
終于出了龍潭虎穴,李云龍也悄悄地松了口氣,韓征的聲音忽地響起,“團長,這楚團長可是晉綏軍里面為數不多的英雄好漢,這鬼子打完了,以后這楚團長說不定可就成為咱們的勁敵了,我看眼前時機適合,要不咱就直接在這兒送楚團長一程?”
言外之意,借機除掉楚云飛。
一向沉穩有度的楚云飛這下子傻眼了,他沒有從韓征的話語之中聽出多少玩笑的韻味。
好家伙,平日里自己一口一個韓老弟地叫著,不顧身份的尊卑與之相交,韓征這家伙,居然如此的不近人情?
楚云飛暗道失算,但好歹是經歷過大風浪之人,并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把目光投向李云龍,他想看看李云龍是什么意見。
李云龍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小子,說什么胡話呢?楚兄那是我兄弟,再說了,人家楚兄這次宴請咱們吃席,好酒好肉的招待著,你小子倒好,回過頭來就不認賬了?”
韓征連忙打了個哈哈,道:“團長,您瞧瞧您,肯定是想歪了,我說送楚團長一程的意思是,咱們就在這兒看著楚團長返回自己的駐地,算作相送了。”
說到這里也不見韓征怎么動作,忽地就從背后摸出一把狙擊槍來。
“這把狙擊槍我愛惜如命,還是從鬼子的狙擊手中繳獲的,李家坡戰斗中進攻山崎大隊,隔著將近千米的距離,我連續狙掉了鬼子的數名機槍手。”
韓征自顧自地說著,又望著楚云飛問道:“楚團長,你覺得跟在咱們后面的兄弟離了咱們有多遠?”
“至少五百步開外。”楚云飛答道,不明白韓征此話何意。
韓征不語,抬槍,幾乎是瞬瞄,子彈飛射而出,五百步開外,晉綏軍三五八團副團長廖葉塵腦袋上的帽子被直接掀飛。
廖葉塵腳步一頓,一時面如土灰,跟隨著前進的晉綏軍士兵和將領們也被嚇到,再也不敢邁上半步。
驚人的一幕令雙方震撼。
別說是楚云飛了,就連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韓征狙擊的李云龍都咂舌不已,“這臭小子,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這一出手,連老子都嚇到了。”
李云龍甚至在想,就算自己是楚云飛,這會兒估計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了。
“楚團長,送君千里終需一別,你送我們就送到這里吧!接下來我就用狙擊槍掩護送你離開,免得這500步之內又有什么毛賊突然出現,再傷了楚團長。”
韓征說著收了狙擊槍,就那么直挺挺地站著。
可一步步遠去的楚云飛卻只覺得鋒芒在背。
楚云飛毫不懷疑,能夠瞬間出槍狙掉500步開外的廖葉塵的帽子的韓征,想要在更短的距離內一槍干掉自己,那是再輕易不過的事情。
或許正如韓征所說,若是他和李云龍兩人真想送他楚云飛一程,他楚云飛也只能在自己的部下們眼睜睜的情況下喪命。
至于李云龍的情意……“這楚云飛是條漢子,如果不打仗了,我肯定可以跟他成為很好的兄弟,但現在不一樣,只要有一點機會,我們雙方都會毫不猶豫地置對方于死地。”
李云龍嘆了口氣,“只是現在不行,現在國共雙方明面上還是槍口一致對外,打鬼子,就算是要撕破臉,沒有總部的命令,咱們是絕對不能胡亂行動的。”
別看李云龍平日里抗命的事情沒少做,但在大事上還是拎得清楚的。
所以楚云飛應該慶幸的是,他背后站著的國軍還算強大,否則韓征絕不介意隨時給他補上一槍。
目送著楚云飛遠去。
韓征嘆了口氣,似乎大為可惜。
李云龍樂道:“你小子,還真想把人家楚云飛一槍打死不成?別瞎啄磨了,走吧!”
“團長,這楚云飛可是個難纏的對手,難道您就不想借著這個機會除掉這樣一個勁敵嗎?”韓征笑問。
李云龍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這里是戰場,我會毫不猶豫的干掉楚云飛,像楚云飛這樣的漢子,就是死也應該是死在戰場上,死在沖鋒的路上。”
“可如果你放棄眼前除掉楚云飛的機會,在今后的戰場上,萬一你栽在他的手上呢?”
“那能怪誰?只能怪自己沒用,老子也認了。”
韓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望著逐漸遠去的楚云飛的背影,忽地覺得李云龍和楚云飛這兩人有一種特別的默契。
都彼此欣賞著,彼此爭斗著,是朋友,同樣也是敵人,可盡管他們是敵人,也并不阻礙他們內心是朋友。
這聽起來很似乎很矛盾,簡而言之:道不同,不相為謀,但并不妨礙兩人心的相知。
李云龍和韓征赴宴楚云飛處,返回獨立團月余。
期間韓征帶著隊伍解放了大大小小不少縣城,又獲取了大量軍功。
這日韓征正在獨立團和營長張大彪閑聊,叮,擊殺日偽軍……共獲取5000軍功。
叮,俘虜偽軍……共獲取2300軍功叮,解放民眾……共獲取2萬軍功 一系列的提示聲響起,韓征有些發愣,這怎么在家中靜坐,大量的軍功還自個兒找來了?
略作思考,韓征的腦海里浮現出一道身影——唐英。
因為那把唐刀孤影的作用,唐英能夠獲取軍功的作用,幾乎相當于另一個韓征。
簡直是個bug。
再加上韓征這月解放大小縣城獲取的軍功。
韓征望向自己的軍功頁面:擁有軍功:94902
累積軍功:103312
叮,系統軍功達到晉級標準,軍銜晉升為大尉。
叮,系統軍功達到晉級標準,軍銜晉升為少校(累積軍功達10萬),軍功轉換率為三分之一。
叮,軍銜晉級獎勵,洞察時局5張,槍林彈雨5張,絕對偽裝5張。
晉級之獎勵不可謂不豐厚。
叮,宿主累計軍功已經達到10萬,主線任務抗戰勝利達成之后,隨時可以進行下一副本的切換,切換方式:死亡。
叮,系統提示:副本切換之后,擁有軍功將重新置零,所有系統卡,系統武器之類將通通消失。
“那我這一身本事總不能沒了吧?”
不會。
得到系統的肯定,韓征稍微松了口氣。
看來自己當初的選擇果然是明智的,這武器裝備技能卡什么的兌換的再多,也根本帶不走。
打鐵還需自身硬,只有自身的本事是實打實的,誰也搶不走。
如此想來,韓正倒是期待著進入的下一劇本是什么地方了,以自己如今的身手又能鬧出怎樣的風云。
至于系統所說的切換劇本的方式——死亡。
倒是讓韓征有些哭笑不得,這么說的話,老團長他們估計又得傷心了。
又是月余,眼看著離日軍投降的日子越發的近了,韓征一直琢磨著該用什么樣的方式犧牲去下一副本呢!
總部忽然派來一支調查組,說是如今壯大起來的獨立團成員復雜,需要徹查以確保整支隊伍的純潔性。
調查組私下里和團長李云龍說的好話,說是調查過后隊伍沒有問題,以獨立團現在的規模,可以擴變為一個師了。
也就是說,李云龍不久之后就要當師長了。
原本老李聽聞消息也沒當回事兒,內心甚至還有些竊喜,沒別的,楚云飛那小子眼看著就要當師長了,自己要是還在團長的職位上干著,那不是讓人家給比下去了嘛!
可接著就出現了問題,在李云龍看來,明明是獨立團的骨干,跟著自己打仗多年的一幫子兄弟,居然都被調查出了問題。
抓的抓,關的關,一支小小的調查組,竟是將上萬人的獨立團隊伍鬧得烏煙瘴氣的。
緊接著也不知道這調查組抽的什么風,居然把矛頭指到了韓征的身上。
問題的所在,韓征這一身的本事究竟是從何而來,無論是刀法、槍法、還是身手、學文,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子弟,怎么能夠精通這么多的東西?
盡管對應的解釋也不少,刀法是張大彪教的;槍法是韓征從小跟自己獵戶為生的爺爺學的,再加上和政委趙剛,神槍手王喜奎等人切磋練出來的;學文是和趙政委學的。
可這一切還有一個前提——韓征必須是在這諸多方面的全能天才。
調查組對此是不相信的,他們甚至大膽推測:
韓征是中央軍打入八路軍的臥底。
“他娘的,這小子是跟著老子一步一步打鬼子走到今天的,就算老子是臥底,他也不可能是臥底。”
“韓征是老子的兵,你們誰敢動他一個試試看?”
“大不了老子連這個團長也不做了。”
李云龍在咆哮,為韓征叫冤。
奈何調查組權力太大,韓征還是被關押了起來。
考慮到韓征被老總親自表彰為八路軍戰神的名頭太大,所以一切的看押審訊行動都是在暗中進行。
狹窄又陰暗的獨間土房里。
李云龍費了好大的力氣,總算是獲得了一次探視的機會。
“韓征,你小子怎么樣了,這些狗日的沒難為你吧?”
韓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團長,您就放心吧,這天底下還沒人能把我怎么樣呢!”
“唉,老子明白你的委屈,更知道你的本事,這守在外面的要是換成鬼子,就算是再多來上兩倍,你小子也能直接殺出去。”
李云龍嘆了口氣,道:“你再委屈兩日,老趙已經向總部送了好多次文件,反映這次調查組事件的惡劣,只要總部那邊一有命令,老子立馬就把這群混蛋趕出咱獨立團去。”
韓征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李云龍對自己的兄弟情義他是清楚的,更是感動的,為了自己,李云龍不知道有多少次氣急敗壞地將槍口頂在了那調查組組長的腦袋上了。
“嘿嘿,團長,您就放心吧,我在哪兒也受不了委屈,你以為我是被關押在這兒了?實際上就這破屋子哪能攔得住我,我還不是想出就出,想進就進。”韓征湊在李云龍耳邊說道。
李云龍稍怔,兩人又閑談了一陣子,李云龍在罵罵咧咧中出了屋子,“他娘的,咱們不能平白無故地受這個窩囊氣,等這次事件結束,老子非要去總部討個說法,還有這支狗娘養的調查組,打鬼子的時候,沖鋒陷陣的時候老子怎么沒有看到他們?這眼看著抗戰就要勝利了,倒是他娘的蹦出來逞威風了……”
夜幕降臨……
昏暗的房間里,韓征在自己的床榻上隨意地躺著,屋頂的瓦片忽然被人揭開了一塊,一縷并不算皎潔的月光透射進來,緊接著一張紙條被扔了下來。
韓征接住紙條,借著月光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一號,中央軍上校唐英送來密信,想請你去老地方一敘。
讀完消息的韓征瞳孔微縮,“是她……”
幾分鐘之后,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那道身影又重新躺回了床榻上,似乎一切都安然無恙。
可韓征卻已經從土屋離開,繼而從獨立團駐地離開。
如同他先前所說,這樣一個破房子又怎么可能攔得住野狼特戰隊的一號。
他的目的很明確,去見唐英。
按理來說調查組懷疑韓征正是中央軍派來的臥底,與中央軍有私下的勾結,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韓征還去偷偷的私會中央軍上校,這太不明智了。
但韓征心有怒火,他有一個大膽的推測,這次自己之所以會被調查組盯上,多半就是被這個唐英私下里動用了什么能量給栽贓陷害了。
除此之外韓征想不到別的原因,特別是調查組組長說的那句:“你韓征殺鬼子勇猛,不是為名也不是為利,或許是為了美色也說不定。”
如此一聯系,不是在唐英的身上又是在誰的身上?
所以韓征此行是想討要一個說法,他甚至打定了主意,實在不行干脆把那個小妞抓來,給交待清楚,洗刷掉自己的冤屈。
夜幕之下,韓征借著月色前行,而土房子里那仍舊臥在床榻上的身影是四號馮謝青,頂替韓征為他爭取時間的。
至于唐英所說的老地方,韓征很清楚,就是當初自己與唐英會面的河源縣城的那處茶樓。
當月亮掛在半空的時候,兩人在茶樓里碰面。
“你來了!”悅耳的聲音響起。
韓征在沉聲中壓抑著怒火,開門見山道:“唐上校,你可真是好手段呢!”
“一號何出此言?”
“我問你,你是不是故意誣陷我與你們中央軍有勾結?”
回答的聲音是沉默的。
韓征再次逼問,“唐英,回答我!”
“唐小銀!”韓征再喊。
時間似乎回到了兩人初識的時候:
……“不過你記好了,我的名字也在保密條例之中,這個名字如果從第二個人的口中說出……”
“怎樣?”
“會殺了你。”
可韓征此刻就是這么肆無忌憚地喊出。
唐英的臉色微紅,有些氣惱道:“原來你答應來見我,就是為了質問我,可你怎么就斷言是我?”
“你的上峰應該有命令,讓你想辦法除掉我吧?”韓征向唐英一步一步逼近,直至將她逼迫在酒樓包間的墻角。
以韓征如今的身手,就是直接將唐英打暈帶走,唐英也決計反抗不得。
“我……”
隨著兩人的靠近,甚至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唐英的臉色越發的紅了些,她緊貼著墻角,有些躲閃地問道:“為為什么這么說?”
韓征冷笑道:“當日在楚云飛的三五八團,那埋伏在暗中的槍手,其中就有你吧!”
唐英怔住。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原因很簡單,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屬于你身上特有的香味,雖然很淡,卻很特別。這種香味一般人或許察覺不到,但我卻可以。”
唐英恍然,心底卻有說不出的憂郁: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在當日三五八團楚云飛設下鴻門宴的時候,盡管她作為槍手埋伏在暗中,隨時準備出槍干掉李云龍和韓征兩人。
只有她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下不了手,就連內心似乎也希冀著韓征和李云龍能夠逃出生天。
當韓征以強硬的本事帶著李云龍從三五八團離開的時候,老實說,唐英的心底竟是如釋重負。
“對,你說的對,當時我就埋伏在二樓,想要殺你,我們的上級也的確給了我命令讓我除掉你。
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下不了決心。
這并非是我心軟,從我成為一名軍人,加入自己的組織開始,我也不知道自己殺過多少人,或許多的自己都記不過來,從來沒有心慈手軟過,可不知為何到了你身上,就偏偏不同。
可上峰讓我殺你,我有什么辦法,我只想著最后再做一次努力,如果可以把你拉到我的陣營,那么你就不用死了。”
唐英的音調與認識他的下屬認知中熟悉的冷冽不同,竟是帶了幾分委屈的意思,她甚至主動把臉貼上來,倒是反過來把韓征嚇了一跳,連忙退了一步。
恍然之間,望著唐英這份委屈,韓征的心底竟也頗有些憐惜的意思。
什么情況?
居然也觸動了自己的心弦?
難道是……
韓征想到了自己的彎刀冷鋒,唐英的唐刀孤影。
再仔細到系統中尋求答案。
系統出品:唐刀與彎刀,是為鴛鴦刀,能夠增強使用者雙方心有靈犀的感觸,增強對彼此的好感,直到……
直到什么,這該死的系統卻是只字未提。
如此一想,人家唐英是奉命要殺死自己的,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這才故意栽贓陷害自己,想要把自己拉到她所在的陣營,以求活命,韓征還真不好責怪人家什么了。
再說了,自己馬上就要從這里“死亡”,進入下一劇本了,與這唐英大概也不會有什么交集了,就像是一個永遠逝去的過客,又何必遷怒于她呢?
如此一想,韓征心底的怒火消失了不少,他輕笑了聲,與唐英拉開了距離,“罷了,很快你就知道這一切都無所謂了。”
是了,唐英的栽贓無所謂。
調查組的調查也無所謂。
反正很快就要與這亮劍劇本訣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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