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芹”的雙手被縛在背后,然后整體捆在一張椅子上,放在一個屋子里,屋子的門口還有兩個特工隊的隊員警戒,這樣的看守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可以算是相當高的待遇了。
“山本一木這個老鬼子,還真是個小心謹慎過了頭的家伙。”
心中鄙夷了聲,韓征望了一眼門口的兩個警衛,見兩人毫無察覺,他知道動手的時機到了。
被縛在背后的右手稍微一抬,一把鋒利的匕首就被他從系統軍火庫中取出,然后輕輕活動局部手腕,輕輕松松地就把結實的繩索給整整齊齊地割斷了。
就算是山本一木再精明估計也沒有想到,他抓來的李云龍的老婆居然是一個男人,是一個男人也就算了,還是他恨之入骨的那個野狼特戰隊的一號。
有系統軍火庫在手的韓征,逃脫的能力那是難以想象的。
割斷了繩索之后,逃脫了束縛的韓征悄悄地向著門口逼近,他敲了敲門,警戒看守著的兩個鬼子特工隊隊員愣了一下,連忙在警惕中打開了木門,他們眼見著椅子上的繩索被盡數割斷,連忙進來探查……轉瞬之后,一個鬼子被韓征用匕首殺死,另一個鬼子被韓征打暈,嘴巴里塞上破布給重新綁在了那張椅子上。
輕手輕腳出了門的韓征又重新將木門關上。
此時他已經脫掉了紅襖,抹掉了臉上的妝容,換上了特工隊隊員的衣服。
他四處看了看,并沒有發現其他鬼子,看來其他的鬼子都去作戰了,只留下這兩個鬼子看守自己。
考慮到現在暴露的話,這角樓里可是鬼子的大本營,自己未必討得到好,韓征決定繼續隱蔽,他潛伏在角樓側樓的一處制高點,這個地方地勢較高,視野絕佳,可以側視整個角樓的正前方空間,而那里也是團長他們進攻角樓的必經方向。
從系統軍火庫取出自己的狙擊槍的韓征在繼續觀察過后發現,原來小鬼子早就在那條通往角樓的必經的寬敞的大道后方伏擊好了。
再抬頭望去,幾個鬼子狙擊手選擇的狙擊位置倒是挺高明的。
那就不好意思了,再取出自己的小弓弩,悄悄的裝上弩箭,對準幾個藏在暗中的鬼子狙擊手。
咻咻咻——
幾聲過后,幾個鬼子狙擊手被韓征盡數解決,在無聲無息中軟倒在原地。
韓征接著向下觀察,他注意到了潛伏在那條寬敞大道后方掩體下的鬼子的火力配置相當精良。
這樣的火力配置一旦露出獠牙,殺傷力是相當大的,就算獨立團的同志們可以突破這處防御,傷亡也肯定不會小。
再加上小鬼子準備玩兒偷襲,獨立團一方多半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但此時一旦開槍,立馬會迎來日偽軍猛烈的機槍火力,恐怕自身都難保,韓征決定等到獨立團進攻的隊伍趕到之后再開火提醒。
“咦,朱子明那小子也在隊伍之中。”這時韓征又從日偽軍的隊伍中發現了朱子明的身影。
按理說,朱子明一路配合著韓征的計劃到現在,也算是自己人了。
可這家伙畢竟是日軍安插在獨立團的棋子,還是一顆長達三年之久的棋子,對于事成之后怎么處理這朱子明,韓征也沒有想好,就本著看他自己造化的意思。
如果這場戰斗過后他朱子明可以僥幸活下來,韓征不介意替他說兩句好話,畢竟人家也是將功折罪了。
但這還有一個前提,在接下來的戰斗中,朱子明這個家伙不會再度調轉槍口對準八路軍的戰士們。
如果朱子明敢這么做,韓征不介意自己的狙擊子彈照著他的腦袋上再多來一發。
隱蔽的掩體后……
朱子明的神色飄忽不定,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猶豫著什么,掙扎著什么,最終化作一個人的木訥。
“朱先生,你想什么呢?”山本特工隊隊員山野少尉笑著問道。
朱子明忙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我就是在琢磨,這眼前這道路開闊,八路軍主力過來的時候一次就可以挺上來幾百的兵力,咱們不要急于開火,要把他們徹底放進包圍圈,距離可以大膽一點,放到十步之內,然后再突然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肯定可以直接將來犯的八路軍重創。”
朱子明的話語似乎是發自肺腑,山野少尉笑道:“朱先生還真是對我帝國盡忠,你放心,我們的援軍很快就要抵達了,戰斗勝利之后,以后咱們就是朋友。”
“多謝少尉!”
這山野少尉似乎性情較其他特工隊隊員來說相對開朗,話也多一些,也或許是明知接下來的戰斗中,或許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所以反倒是不太芥蒂朱子明的身份。
趁著八路軍方主力還沒有打來,兩人小聲地聊著天。
三言兩語過后兩人稍微熟悉了些,朱子明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少尉,你愛你的國家嗎?”
“那是當然的,我們日本人每一個人都是很愛國的,不管是農民,富戶,還是貴族,通通都不會例外。”
“為什么?”
“這很難理解嗎?”山野少尉反問道:“那你愛你的家嗎?”
“當然愛。”朱子明理所當然地回道,他想到了自己的慈父和慈母。
山野笑道:“那就很好理解了,國家或者說祖國的性質,其實和我們的小家是一樣的,愛自己的父親大人,母親大人的人,愛自己的家的人,又怎么會不愛自己的國呢?”
“可你為什么會來中國?”
“因為祖國需要啊!”
“可明知是錯的呢?”
“我不管那些,只要是我的祖國需要我,就算是讓付出性命,我也是無怨無悔。”山野認真地回道。
朱子明沉默了,半晌,山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朱先生小心,敵人來了。”
朱子明一怔,稍微抬頭望去,果然望見一支八路軍主力直奔著自己一行藏身的掩體而來,他定睛一看,那帶頭之人正是團長李云龍。
李云龍一行此刻正在追殺一支日偽軍潰兵,日偽軍潰兵正是朝著自己一行的方向逃竄,這正是山本一木的安排,利用這支潰兵將李云龍一行引入包圍圈之中。
面色忽然變得有些難堪的朱子明扭頭對山野說道:“少尉,可以把你們的手榴彈均給我一些嗎?你們知道的,我的槍法差,估計也打不中敵人,可是扔手榴彈的話就不一樣了。”
山野點了點頭,朱子明如此忠于帝國,一心戰斗,這很令他欣慰。
幾個日偽軍把自己身上的手榴彈都分了一些給朱子明,朱子民將七八顆手榴彈用破布條捆在一起,然后全部扭開后蓋,將所有的導火索也盡數纏繞在一起。
“朱先生,你這是?”
“哦,這叫集束手榴彈,就是把手榴彈捆綁在一起,增加爆炸的威力,可以更大程度的殺傷敵人。”朱子明解釋道。
“原來如此,厲害!”山野豎起了大拇指。
但山野也不知道的是,朱子明又在心底補充了一句:
是我們團長教我使的。
不遠處,眼望著日偽軍龜縮在最后的角樓,將兵力全部集中過來的李云龍再不猶豫,率領著主力直接朝著角樓的方向逼近。
路上正好遭遇一支日偽軍潰兵,老李沒有猶豫,當即開火,殺的這支潰兵抱頭朝著角樓的方向逃竄。
所以眼見著馬上就要踏入那寬敞的大道,老李卻對那道路后方日偽軍的埋伏卻是毫無察覺。
主力部隊一步一步接近了,李云龍在帶隊的最前方怒吼:“狗日的小鬼子只剩下前面那最后一座角樓了,兄弟們,沖,打下角樓,干掉所有的鬼子。”
命令下達,李云龍率領著隊伍繼續逼近。
眼見著馬上就要踏進包圍圈了,躲在暗中的韓征看的也有些心急,他已經取掉了狙擊槍的消音器,為了用最大程度的槍聲作為提醒,可現在他就開槍提醒的話,肯定會立馬迎來日偽軍的火力掃射。
猶豫之中的韓征無奈,真要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只能讓自己置身險境,以提醒團長他們了。
近了,越發的近了。
團長李云龍甚至率先一步踏進了道上。
韓征嘆了口氣,聽天由命吧,他的手輕輕地觸摸到了扳機上。
可就在這時,日偽軍和八路軍雙方誰也沒有想到,原本在嘈雜的各處炮火聲中還算安靜的這條寬敞的大道,一個并不算偉岸,甚至有些瘦削的身影竟是猛地站起。
他聲嘶力竭道:“團長隱蔽,有埋伏——”
山野驚呆了,他怎么也沒有料到前一刻還在向他表忠心的朱子明,下一刻居然就這么突兀地站起身來暴露了他們的伏擊,他更是在駭然中發現,那捆早就被朱子明準備好的集束手榴彈,整個的導火索都被他扯了下來。
回過神來的幾個鬼子立馬朝著朱子明開火。
子彈的突射之中,朱子明頓時血肉模糊。
這一刻似乎沒有震撼,也沒有感人般的肺腑。
鮮血順著嘴角流下的朱子明竟是在嘴角掛起了一抹釋然的笑,他用盡生命力流逝前的最后一抹力量,將手中的集束手榴彈拋向低空,同時沖著李云龍一行大喊了一聲,“團長,我不是叛徒——”
轟隆……
巨大的轟鳴聲過后,先前那道吶喊似乎也就微不足道了,可它卻深深地震撼在聽聞這一聲怒吼的每一個人的心頭。
就在朱子明身旁的一挺重機槍直接被炸翻了,幾個鬼子和偽軍也被炸飛了出去。
“隱蔽!”
立馬意識到有埋伏的李云龍當即下令,八路軍戰士們迅速尋找周圍的掩體,而日偽軍一方也開始了猛烈的機槍火力突射。
“鬼子有埋伏,是朱子明。”張大彪吼道。
“可這家伙不是叛徒嗎?”沈泉疑惑。
想到先前朱子明被機槍掃射的血肉模糊,又被炮彈炸得粉身碎骨的那一幕,再看眼前鬼子的猛烈火力覆蓋之下,不敢想象,若是方才隊伍毫無察覺就踏進了包圍圈,現在該是怎樣的情形。
李云龍低喝道:“以前可能是,但現在不是了。”
對此將領們沉默了,沒有人多說些什么,算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立刻組織火力反擊,突破鬼子的防守。”李云龍下令。
“是。”
角樓上,隱蔽的狙擊點處,韓征也看呆了,他方才幾乎都要摳動扳機了,卻沒有想到突然發生這樣的一幕。
朱子明呀朱子明,你總算是爺們兒了一回,這輩子也算是沒白活了!
韓征感慨了一句,立馬又把狙擊槍的消音器重新安裝上,協助進攻的李云龍一行作戰。
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之下,加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槍只是發出輕微的啵的一聲,在這樣嘈雜的戰場上顯得微不足道。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是熟悉狙擊手的士兵,才能立馬判斷出這是狙擊槍的聲響。
韓征的狙擊目標很明確,日軍的輕重機槍手和指揮官。
再加上獨立團一方火力沖鋒的掩護,韓征這里完全是單方面的狙殺。
很快,沖鋒的隊伍中,張大彪和李云龍也意識到日軍方的機槍手似乎在被狙殺。
張大彪面色一喜,“團長,應該是韓征,看來他已經從鬼子手上逃掉了,正在暗中幫咱們呢!”
李云龍點了點頭,心下也松了口氣,這下子終于是豪無顧慮了,他立馬下令道:“二營長,把咱繳獲的意大利炮拉過來,狗日的小鬼子躲在龜殼里頭,老子就炸了它的龜殼。”
“是。”
自己設下的最后一道針對獨立團的防御,企圖對獨立團造成巨大傷亡的埋伏居然失利。
意識到情況不妙的山本一木迅速帶著兩個隊員向角樓二樓左側轉移觀察情況,這時他們聽到了韓征開槍的聲音。
山本面色一變,“不好,有狙擊手,在三樓樓頂!”
可緊接著就是駭然,這家伙是怎么不聲不響的就摸上這角樓來的?
“摸上去,干掉他。”山本下令。
“嗨!”
這時山門又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敵人的狙擊手突然出現在這角樓上,是不是奔著李云龍的老婆來的?
想到這里山本再也不敢猶豫,連忙向著三樓關押著秀芹的那間屋子趕去。
他很快到了地方,果然發現門口守衛著的兩個隊員已經不見了身影,山本迅速的趕到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但見椅子上綁著的一名被脫了外套的隊員,被堵了嘴巴,正驚恐萬狀地朝著自己不斷搖頭,還有一個隊員被匕首插中了胸膛正躺在血泊之中。
嗚嗚嗚嗚——
那被綁在椅子上的隊員嗚咽著。
山本皺著眉頭要去給那隊員松綁,可這時他突然讀懂了隊員目光中驚恐的含義。
這屋子里還有人!
一記重拳以閃電般的速度在山本的左側余光中放大。
駭然之下的山本連忙撤步躲閃,同時拔出腰中的配槍,卻又被那道身影一個側踢將手中的槍支踢飛。
雙方從迅捷終落定,彼此終于望見了對方的容貌。
山本似乎有些愕然,對方的樣貌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閣下是誰?”山本下意識地用日語問道。
卻不想對方居然聽得懂,又用漢語回答道:“山本先生不認識我,可我卻對山本先生熟悉的很呢!”
兩人用各自的語言神同步的交流,這可是在后世神劇之中才能見得到的場景。
韓征的氣機鎖定了山本,若有若無的殺意彌漫。
山本神色中的凝重是被綁在椅子上的隊員從來沒有見過的,“閣下到底是誰?”
“山本一木,畢業于日本陸軍大學,后轉去德國慕尼黑特種學校深造,精通特種作戰理論和各種特種作戰戰術指揮,一心想要將特種作戰在陸軍部隊發揚光大,并運用于實踐之中,改變對華作戰的戰術革新……山本,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聽到這里的時候,山本一木神色之中原有的凝重轉變為震撼。
關于他的這些情報是整個第一軍的核心機密,絕對不可能外泄出去,可眼前這個家伙為什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誰?”
韓征笑了:“這個問題可能也不太好回答,我只記得我先后在你的特工隊殺了得有將近三四十個鬼子吧!老實說,我原本可以直接看著你被一炮轟死在這平安縣城中,可我就是想要親眼來看一看,這日本特種作戰的奠基人山本一木先生,究竟長的是個什么模樣。”
“你你是獨立團那支特戰隊的隊長一號!!!”
山本瞬間推測出了韓征的身份,整個人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致,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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