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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0章必須打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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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須賀正勝絕望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眼前黑壓壓一片伏地叩首的自家姬武士。

  她嘆了一聲,對帶頭的稻田植元說道。

  “你我相交多年,不是姐妹更勝姐妹,就為了前田利家那一萬石糧票,你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嗎?”

  稻田植元搖搖頭,肅然道。

  “沒有人想要背叛家督你,我們只是希望家督不要走錯了路,把蜂須賀家帶上一條絕路。

  您與我親如姐妹,授我淡路一萬四千石知行地,我都記在心上,不敢相忘。

  前田利家大人給的遠不如您給的多,但那是一份態度,收了前田利家大人的糧票,我們的舉義反正在事后也有個憑證,求個安心。

  大家只想保住多年辛苦得來的東西,害怕蜂須賀家業衰亡,家名斷絕,僅此而已,別無他求。

  家督您一意孤行,為了對一條秀吉的一時愚忠,不顧天下大義,讓蜂須賀家陷入存亡危機之中,實屬不智。

  現在,對岸的陣鼓已響,戰旗已豎,圣人嫡女即將帶兵上陣,我等實在不能繼續放任家督的任性。

  一旦與斯波神裔打起來,蜂須賀家便是萬劫不復,再沒有浪子回頭的機會。

  我等皆是蜂須賀家臣,對蜂須賀家忠心不二,但也請家督看清自己的錯誤,切腹謝罪懇求斯波嫡女諒解,保全蜂須賀家。

  我愿意為您介錯,帶著您的首級親自送往對岸軍中,為蜂須賀家解釋周旋。

  我等由始至終都是忠于蜂須賀家的,之后,我們也將忠心輔佐少主,還請您放心。”

  稻田植元說完,便伏地叩首不起,身后一眾姬武士一起行禮道。

  “請家督放心!”

  蜂須賀正勝雙眼緊閉,眉毛微微顫抖,回想多年經歷,忍不住熱淚盈眶,淚珠從眼角擠落在地。

  她嘆道。

  “罷了罷了,忠義不得兩全,我也不怨你們。

  為我準備切腹儀式吧,派人告之對岸的上杉義景殿下,請她稍待片刻,蜂須賀家愿意起義。

  我蜂須賀正勝。。愿切腹以人頭謝罪,求她慈悲體恤。”

  蜂須賀正勝切腹,蜂須賀家起義反正,三千軍勢瞬間低頭服從上杉義景的指揮。

  上杉義景一臉懵逼,根本說不上高興,便要求稻田植元率領蜂須賀軍先行,自己帶本隊人馬跟隨監軍,目標直指富之森。

  積極防御,有限反擊的報告已經遞去了伏見城,在大谷吉繼知道蜂須賀軍歸降之前,上杉義景必須立即出擊攻打福島正則。

  否則,等大谷吉繼那邊得到消息,鳥羽離宮的夾擊之危已解除,上杉義景便沒有理由主動出擊了。

  所以,上杉義景一邊迅速驅趕反正的蜂須賀軍向前,讓她們染上友軍的鮮血,交上投名狀。

  一邊慢慢向伏見城送出蜂須賀正勝的人頭,盡量拖延大谷吉繼那邊知曉蜂須賀軍反正的消息。

  時間緊迫,上杉義景也是卯足了勁頭,心里憋著一口氣,一定要打一場。

  誰能想到斯波義銀那個便宜老爹的積威恐怖如斯,一條秀吉麾下大將連打都不敢打,只敢自殺以謝主上,軍勢直接倒戈。

  上杉義景不得不加緊腳步,她可不敢再與福島正則交涉,直接打了再說,這要是多聊幾句,福島正則也投降了,上杉義景心態會崩。

  便宜老爹太猛,害得女兒連軍功都難蹭,這事上哪里說理去。

  其實上杉義景想得太多,蜂須賀正勝與福島正則雖然都是一條秀吉親信大將,但處境卻大不相同。

  蜂須賀正勝出身下尾張,她和她的姐妹們當年是看著斯波義銀一路開無雙,打遍近畿無敵手的。

  再加上,斯波義銀自帶系統特效,可以在尾張國恐懼所有敵軍。

  織田信長曾經自以為兵多將廣,在尾張布下陣勢迎接義銀。

  她妄圖給斯波義銀一個下馬威,麾下姬武士卻被斯波義銀的系統效果嚇得尿了褲子。

  更別提之后斯波織田大戰,尾張美濃武家親眼看到天變異象,被斯波義銀橫掃千軍。

  所以,美濃尾張武家,特別是下尾張出身的姬武士特別害怕斯波義銀。

  她們的財富被握在斯波領,她們的脊梁骨更被斯波義銀打斷過,她們怎么敢與斯波義銀對陣呢。

  而福島正則卻不一樣,她是一條秀吉自己培養起來的親戚,當年斯波義銀大殺四方的時候,福島正則還乳臭未干呢。

  聽過斯波義銀的傳說,真正和斯波義銀對陣過,那是兩碼事。

  不管是對一條秀吉的忠誠,還是對斯波義銀的恐懼,一條軍團中的新舊各派差別很大。

  尾張美濃一派最怕斯波義銀,而近江派,西國派,以及一條秀吉自家后起的親戚,對斯波義銀就沒那么害怕了。

  上杉義景自己也是小輩,自然打破腦袋也不明白蜂須賀這些老人為什么這么害怕斯波義銀。

  她眼中的斯波義銀永遠是慈眉善目,舐犢情深,正如偉人身邊的人也不覺得偉人多偉大一般,這就是距離太近,關系太親的緣故。

  事實上,斯波義銀一個男人能在女尊世界開逆后宮,怎么可能太太平平?

  他一路走來,都是腥風血雨。

  姬武士有些被打服,有些被睡服,有些是打服加睡服,至于斯波勢力范圍內敢于表現出不服的姬武士,她們早就死光了。

  一條秀吉,也許是最后一個有勇氣挑戰斯波義銀的島國女人吧。

  “快快快!”

  一隊隊姬武士迅速向前,她們需要趕在福島正則的軍隊通過富之森之前,趕到伏擊位置,打福島正則一個措手不及。

  看著眼前武裝到牙齒的精銳之師,特地跑來請示的稻田植元心中一陣慶幸。

  雖然蜂須賀軍有三千軍勢,上杉義景麾下不過一千五百人,但有著翻倍人數優勢,不代表打得過。

  蜂須賀軍是傳統的武家軍勢,姬武士只占全軍的四分之一左右,其余為足輕。

  這些去過半島戰事的足輕比起半農半兵的動員兵更強,但單打獨斗也不是姬武士的對手。

  上杉義景麾下雖然只有一千五百人,可組成卻是三百同心眾,八百上杉眾,五百武田眾。

  她們皆是選拔出來的精銳姬武士,比普通姬武士更強。

  要不是蜂須賀正勝懸崖勒馬,以死謝罪,蜂須賀軍此刻可能已經被吊打了。

  稻田植元慶幸之余,拼命找人問路,在人來人往的行軍路上尋找上杉義景的蹤跡。

  忽然,她看到前方的旗幟,精神一振,帶著身邊幾個人拼命擠了過去,可還沒靠近,就被外圍的騎馬姬武士攔了下來。

  稻田植元大喊道。

  “上杉義景殿下何在,稻田植元求見!”

  騎兵隊分出道路,一騎被人護著走出來,馬上正是上杉義景。

  “稻田大人,你怎么來了?”

  稻田植元沒有繼續靠前,她們這些新降之人可不敢刺激了上杉義景的護衛,她只能隔著幾步說道。

  “殿下,蜂須賀軍已經抵達富之森,再往前就是淀小橋了,過了淀小橋就是淀城。

  富之森尚未發現福島正則的軍勢,也許是淀城方面改了主意。

  此地太靠近敵軍本陣了,您萬金之體尊貴無比,萬一驚動了淀城大軍。。我們還是不要太過冒險,不如就此回軍?”

  富之森距離淀城太近,幾乎是一橋之隔。

  淀城那里坐鎮的是一條秀吉,她如果發現斯波義銀的繼承人就在自己大軍幾公里的范圍內,一定會展開行動。

  抓住上杉義景,或者是神裔三姐妹之一,都會在之后的政治軍事斗爭得到更大優勢。

  福島正則的軍隊沒有出現,讓稻田植元心里緊張,她唯恐消息泄露,情況有變,蜂須賀家可負不起這么大的責任。

  所以她才趕緊跑來找上杉義景,希望這位小娘改了主意,不要繼續冒險了。

  上杉義景聽得皺起眉頭。

  福島正則沒有出發?是她臨時改了行程,還是一條秀吉發現了什么嗎?

  就在上杉義景猶豫之際,身后傳來由比濱義直的不滿聲。

  “你這家伙好沒意思!

  我們辛辛苦苦從離宮跑出來,什么事都沒干成,就因為猜測擔心害怕,再咋咋呼呼退回去。

  這回去不得被人笑死?”

  稻田植元看到由比濱義直,也是面露苦色,這位小娘的嘴巴有厲害,談判的時候她可是領教過。

  “由比濱義直殿下,這是在打仗,不是玩游戲,我們可不能拿三位殿下的安全開玩笑。”

  由比濱義直翻了個白眼,嚷嚷道。

  “我當然知道是打仗!

  天朝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怕這怕那不如回家抱孩子!”

  由比濱義直這孩子雖然說話顛三倒四,但上杉義景心里卻被她點得透亮。

  打仗哪有不冒險的。

  自己來都來了,這要是無功而返,麾下一千五百精銳會如何看待自己?背后的大谷吉繼與那些援軍大佬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為了搶功,吃相難看一點也就罷了,可要是被一點未知就嚇得轉身就跑,她會被人笑話看不起的。

  上杉義景看著還想勸說的稻田植元,肅然道。

  “蜂須賀軍是否不愿聽我指揮?對我的判斷有所懷疑?”

  稻田植元一愣,趕緊搖頭。

  “外臣絕無此意,蜂須賀軍以殿下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上杉義景點點頭,堅決道。

  “那你現在立即回到自己陣中,堅守陣地,伏擊計劃不變,我帶隊隨后支援。”

  稻田植元苦笑道。

  “若是淀城方面真的有所察覺,三千蜂須賀軍瞬間就會被碾碎,我等戰死倒也罷了,只怕會連累到三位殿下。。”

  上杉義景搖搖頭。

  “我意已決,不必再勸。”

  稻田植元知道說什么都沒用,只能是嘆了一聲,鞠躬告辭。

  她是好心沒好報呀,若是再廢話下去,反而被上杉義景看輕,對蜂須賀家有害無益。

  事已至此,稻田植元心里也是起了兇性,只盼著福島正則上門,好好廝殺一場,表現價值。

  若是淀城大軍出動,那是自己命不好,她拼死也要給神裔三姐妹爭取時間跑路,打光了蜂須賀軍也在所不惜。

  看著稻田植元離開的背影,上杉義景心里還也有點忐忑,她回頭看向武田義信,卻得到一個爽朗的笑容。

  “你做得對。

  蜂須賀軍新降,其心思不定,患得患失。

  若是我們聽了稻田植元一面之詞就回去,那才是犯了大錯。

  不管結果如何,總得打一打,有這一千五百精銳在手,我們即便失策,退回離宮也沒有問題。

  大不了舍棄蜂須賀軍,讓她們斷后,戰后給她們一個補償就是。”

  上杉義景心里一寬,笑道。

  “大姐說的是,我才不管稻田植元怎么想,蜂須賀軍怎么死,我只要富之森一戰。”

  姐妹倆有說有笑,武田義信下意識看向高坂昌信方向,與高坂昌信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話是高坂昌信教的,借武田義信的嘴來寬慰上杉義景。

  反倒是由比濱義直嘻嘻哈哈,沒心沒肺,每次稀里糊涂說話都能說到點上,也是奇哉,難道真是天生福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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