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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0章小西尋真相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不一樣的日本戰國

  織田家只是在堺港發展了一個津田宗及,就不再有新的動作,這讓所圖甚大的南蠻教非常失望。

  弗洛伊斯冷靜下來之后,不得不面對現實,意圖激化織田家與一向宗的矛盾。她的想法與京都的明智光秀,是不謀而合。

  這時,堺港的港口區,弗洛伊斯正在教堂中與一人交談。

  “奧古斯都,我的姐妹。關于保祿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

  被弗洛伊斯稱為奧古斯都的是一個島國年輕人,她的體態嬌小,長睫毛,大眼睛,雙眸中充滿了理性的光華。

  此人名叫小西行長,被小西隆佐收為義女,迎娶小西之子,成為小西隆佐的繼承人。

  小西母女兩人都是南蠻教徒,小西隆佐教名保祿,小西行長教名奧古斯都。

  小西隆佐在幫助南蠻教上洛之事中,擔當了重要角色,與今井宗久聯絡頗深。

  事后,高田陽乃為了防止一向宗追究此事,查到斯波家身上,干脆在小西隆佐外出之時滅了她的口,偽裝成遭遇盜匪劫掠。

  小西屋是藥材商,戰亂時期,糧食,軍械,藥材都是硬通貨。小西隆佐在堺港商人圈的地位不低,她的死亡是南蠻教的具大損失。

  小西藥材的一個重要客戶,是備前大名宇喜多家。小西行長之前被小西隆佐安排在備前國的岡山魚服屋,與宇喜多家貿易。

  在一次意外中,小西行長救了宇喜多家督直家,因此被提拔為姬武士,在宇喜多家出仕。

  小西隆佐就是要去備前國備貨,順便看看兒子義女,結果不幸死在了路上。

  小西行長這次回來,一方面是為宇喜多家收購軍需,另一方面也是想搞清楚自己義母死亡的真相。

  她在胸前劃過十字,口吟圣號之后,問道。

  “尊敬的弗洛伊斯,我的心中有些疑問。

  母親常年行走于山,買賣藥材。她對地方上的情況非常熟悉,行動也很小心。

  我實在很難相信,她的死會是一場意外,您覺得呢?”

  弗洛伊斯肅然道。

  “奧古斯都,你說的很有道理。

  保祿在死之前,曾經為教會辦過一件大事。

  相信你也聽說了,教會再次上洛,向幕府申請傳教權。只可惜在佛教諸派的抵制下,這件事最終還是失敗了。”

  小西行長敏銳察覺到一點,問道。

  “教會一直想要上洛與幕府交涉,只是被佛教諸派阻撓,始終不得成行。這次能夠上洛,可以算是突破性的進展。

  是誰有這么大的能量,讓教會能夠擺脫石山本愿寺的阻撓,成功上洛的呢?”

  弗洛伊斯苦笑道。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上洛是保祿找到了合作方,為了防止一向宗察覺,保祿作為唯一知情人,與合作方保持著聯系。

  而在合作結束后不久,她便意外離開了我們,回到了的懷抱。

  事后,合作方再沒有與教會聯系過,我甚至不知道保祿給了對方什么好處,才達成這次合作。

  也許,對方并不在意一個藥材商的出價,僅僅只是想做成上洛這件事。”

  小西行長凜然道。

  “所以,母親是受人利用之后,被殺人滅口了?”

  弗洛伊斯感嘆道。

  “死人會緊緊得閉上嘴,死亡能夠掩蓋一切陰謀。

  我已經寫信給羅馬,教會不會忘記殉道者的付出,我們會永遠記住保祿姐妹的犧牲。”

  小西行長不甘心的問道。

  “難道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望著真誠看向自己的小西行長,弗洛伊斯心底浮起一絲愧疚。

  南蠻教對織田信長的引導幾乎失效,負責京都地下傳教的包蒂斯塔與受她領導的姐妹們都死了。

  杰潘尼出仕織田家,雖然受到了重用,但狡猾的織田信長只是想吸收西方關于鐵炮的軍事技藝,卻對南蠻教最渴望的事情視而不見。

  弗洛伊斯急切得希望取得新的進展,可南蠻人很難融入這個保守傳統的島國,介入織田家的事務,只能借助當地信徒的力量。

  優秀的小西行長已經成為姬武士,得到了備前大名的青睞,接受了武家教育,是弗洛伊斯現在能找到的最好選擇。

  小西隆佐為信仰而死,弗洛伊斯卻想用一些模棱兩可的線索,把小西行長引向南蠻教希望的方向。

  她的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罪惡感,即便用為了傳教事業來自辯,也無法徹底散去自身的愧疚。

  見弗洛伊斯猶豫,小西行長顯然誤會了,她誠懇道。

  “如果教會有所察覺,請告知于我,我將感激不盡。”

  弗洛伊斯壓住心中的愧意,正色道。

  “親愛的奧古斯都,并非教會想要對你有所隱瞞,只是正如我之前所說的,保祿是這件事的唯一知情人,我沒有實證。

  她的死亡,讓我只能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去猜測,難以確定真相。”

  小西行長冷靜道。

  “那么請告訴我教會的猜測,我保證不會胡來。”

  弗洛伊斯沉默一下,說道。

  “保祿在死之前,似乎與斯波家的今井宗久來往甚密。今井宗久是一向宗信眾,保祿卻是我們的虔誠教徒,這很反常。

  而在教會成功上洛之后,幕府中反對我們獲取傳教權的最大阻力,來自于斯波家的明智光秀。

  石山本愿寺對斯波家的援手非常感激,與斯波家的合作關系變得更加親密。

  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該在沒有證據下胡亂猜測。但我的直覺認為,教會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三好家在堺港的統治已經終結,現在是織田家與斯波家共同治理著這個重要的港町。

  在這個時候,我們不能為了一些沒有根據的揣測,對斯波家抱有惡意,這不利于我們的傳教事業。

  我非常抱歉,親愛的奧古斯都,教會無法給你一個真相。我甚至不能去試探,以免惡化了與斯波家的關系。”

  弗洛伊斯的話,其實是摻入了部分引導。她是用結果反推,認為斯波家從這件事中獲利,就假定斯波家是幕后黑手。

  但其實她并不知道今井宗久與小西隆佐是否有交往,也不知道斯波家是否真在幕府中堅決反對,南蠻教沒能力獲取那么詳細的情報。

  可偏偏無巧不成書,她的刻意引導歪打正著,竟然猜中了真相。

  小西行長皺眉道。

  “斯波家。。高田陽乃。。今井宗久。。”

  小西行長作為堺港商人圈的一份子,對作出北陸道商路這般大事業的斯波家町奉行高田陽乃之名,是如雷貫耳。

  弗洛伊斯點點頭,說道。

  “不錯,今井宗久的背后是高田陽乃,斯波家的重要家臣。對于她們的惡意揣測,只能到此為止。

  你應該很清楚,石山本愿寺已經給教會帶來了太多的麻煩。對斯波家,我只能保持理智。”

  小西行長點頭道。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尊敬的弗洛伊斯。”

  她說完就想要離開,卻被弗洛伊斯喊住。

  “織田家的羽柴秀吉正在堺港活動,她已經拉攏到津田宗及,在堺港商人圈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

  堺港的市場庫存是有限的,斯波家與織田家卻都希望從這里得到大量的商品。

  高田陽乃與羽柴秀吉為獲取身后主君的青睞,必然要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

  奧古斯都,雖然教會無法在明面上幫助你,但我的心與你同在。”

  弗洛伊斯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是明著提示小西行長。

  小西行長點點頭,說道。

  “非常感謝您。”

  弗洛伊斯猶豫一下,說道。

  “你身為宇喜多家的姬武士,與其他家的姬武士往來,是否會有麻煩?”

  小西行長笑了笑。

  “尊敬的弗洛伊斯,您的日語雖然說的很好,但對武家做事的原則還是了解得不夠深刻。

  織田家與宇喜多家的領地距離很遠,和沒有敵對關系的姬武士禮儀性交往,不會受到家督的忌憚。

  即便有一天,織田家與宇喜多家發生沖突,雙方交往武家也可以充當彼此的外交役,為家督服務。

  如果織田家足夠強大,我與其交往的價值很大,家督甚至會要求我改侍織田家,為宇喜多家爭取更多的利益。”

  弗洛伊斯聽得連連搖頭。

  “沉淪在貪欲中的罪人,只為利益驅使的政治動物。

  ,感謝你,贊美你。

  愿拯救這些邪惡的靈魂,赦免她們一切的罪惡和過犯,讓她們成為圣潔來到您的面前。”

  聽了小西行長的解釋,弗洛伊斯心中的最后一絲愧疚散去。她引導小西行長親近羽柴秀吉,靠近織田家,算不上陷害。

  兩人面色肅然,念著求拯救的禱告。陽光從教堂頂上的琉璃層中撒下,映照在彼此虔誠的臉上。

  在近幾,不止是明智光秀與弗洛伊斯兩人,希望看到足利織田雙方反目成仇。

  如松永久秀,如朝倉義景,如本能寺日玄,有無數人在背后翹首以盼,暗做手腳,不再多作復述。

  足利義昭與織田信長看似是以自己的意志走向決裂,但各方對現狀不滿,正在推動加速這個過程。

  而此時的關東,義銀已經用關東姬武士團漂泊在外一年,定然思鄉心切為由,將山中幸盛連同她麾下姬武士,打發回了越后國。

  山中幸盛本就是櫪尾城的領主,這次回來應該在那里主持關東侍所事務,恩賞關東姬武士團的功勛,這才是要緊的正事。

  她雖然戀戀不舍,但還是服從了命令,迅速回返。義銀假裝難舍難分,其實心中盼著她趕緊走。

  直到山中幸盛離開滿一日,義銀才慢悠悠回返大胡領,完美錯開了兩人的行程。

  他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決定在島勝猛的大胡城過冬,因為這里是隸屬他的關東斯波領,名正言順。

  若是北上沼田城與上杉輝虎匯合,難免又要讓外間產生某些不必要的聯想,不如就在大胡領駐蹕。

  島勝猛對義銀的到來,是欣喜萬分。她讓出城中居館,迎請主君入住。可沒高興幾天,她才發現,自己似乎沒什么機會和主君獨處。

  現在的斯波家法度,已經越來越完善。

  義銀將斯波同心眾提拔為同心秘書處,準備進一步擴大同心眾的人數,從地方上接管一部分權力回到中央手中。

  收回部分自治權,就意味著中央需要對地方上許多申請進行批示,許多事務進行指導。

  也就是說,義銀變得很忙。

  雖然有秘書處幫忙,但許多事必須由義銀拍板。秘書處還在草創期的這個冬天,義銀更是加倍忙碌中。

  大胡城,居館內。

  義銀坐于主位上,身前的案牘上滿是文書。在他左右下首,蒲生氏鄉與井伊直政的面前案牘,也是如此。

  島勝猛與霧隱才藏坐在下首中央,恭謹等候君上說話。

  義銀先對島勝猛笑了笑,板起臉抖了抖手中情報,問霧隱才藏。

  “北條氏康死了?”

  霧隱才藏點頭道。

  “稟告津多殿,北條家已經公開發喪,北條氏康在五天前病逝小田原城。

  據說這一年,她幾乎是不眠不休得平衡家中不滿,尋求機會挽回北條家的頹勢。

  等上杉殿下敗退下總國,北條家卷土重來之后,身子便越來越不行了,可能是積勞成疾。”

  義銀嘆了一聲。

  北條氏政在佐野領合戰,幾乎輸光了北條家的老本。內部家臣騷動,外間上杉輝虎咄咄逼人。

  這一年,北條氏康撐得太苦。拿著一手爛牌,忍辱負重等待機會。好不容易把局面扳回來,心里一口氣松下去,這老人就不行了。

  義銀嘆道。

  “我會派人送一份帛金過去,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你先下去吧。”

  霧隱才藏鞠躬之后,卻不告退。義銀瞇了瞇眼,問道。

  “還有什么事?”

  霧隱才藏小心說道。

  “有一個傳聞,據說北條氏康死前是在為北條氏政準備婚配事宜,卻遭到北條氏政百般推搪。

  原本北條家還沒人知道北條氏康身體出了大問題,直到她被氣得吐血身亡,大家才發現這位家督早就患有重疾,只是一直瞞著外間。

  為此,北條家中對北條氏政頗有些不滿的聲音。

  因為北條家現在的局勢不錯,又有北條幻庵這個一門眾之首從中斡旋,家中才沒有鬧出什么丑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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