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卿終究還是沒有穿上，也沒有給他玩兒。
因為今天又是周末，是林小賢要負責陪睡的日子，所以小姨跟外甥的“地下戀情”就只能暫且讓步了。
晚上飯后，沐長卿在臥室里久違跟莫妮卡打電話，林小賢坐在沙發上跟學習委員聊天。林小書斜倚在哥哥身上輕輕摟著他的腰，眼睛盯著電視里的新聞，目光有些晃動，不知道是看的太專心還是在走神想事情。
“小賢哥哥，又要過年了嗎？”
“看清楚，那不是過年，是過生，動物園的熊貓要過生日了。”
“哦…這樣子的呀…”
地方臺的新聞往往比聯播新聞要精彩，小孩子也偶爾會被吸引，電視前的王小夢點點頭，繼續蹲在小板凳上，一邊看新聞一邊擼團團。
王小夢的爸爸媽媽今天外出看房，結果堵車回不來了，所以今天的晚飯是在林小賢家里吃的。
吃飽后的王小夢自然是賴著不走要玩一會兒，尤其是她還發現到團團比以前胖了好多，好像很好玩，比大黃還要好玩的樣子。
“團團讓我摸一摸好不好？”
“喵嗷”
作為接客無數的名喵，團團當然是欣然應允地瞇起眼睛蹭上去，毛茸茸的白色圍脖像蒲公英似的。
當然了，掉毛的時候更像，比如每次洗完澡，吹風一吹飄向四面八方，慘不忍睹。
“喵...喵”
“嘿嘿，肉肉的誒…”
果然貓貓狗狗這種東西，就是要胖胖噠擼起來才舒服，王小夢摸摸團團柔順的毛，再捏捏頸背上肥厚軟嫩的肉肉，直流口水。
“小夢，離電視遠一點。”
“哦。”
王小夢吸吸鼻子，搬起小板凳哐哐當當挪了半天，然后在原地一放，繼續坐下。
林小賢臉一下就黑了。
這貨原地TP呢？
“哥，你看她，把你當傻子了。”小書抿起笑意，撓了撓林小賢的側腹。
“小夢你騙誰呢？坐遠點兒眼睛不要了是吧？”
王小夢的“魔術”被揭穿了于是嘿咻嘿咻地又哐哐當當地挪了兩下，挪動了一厘米之后重新坐下。
“王小夢！”
王小夢又哐哐當當這回是兩厘米。
“倒霉玩意兒…”
林小賢起身把王小夢抱起來，抱的她咯咯地笑。
“笑個屁遲早戴眼鏡兒…”
林小賢坐回沙發，把她抱到自己懷里 指著她的鼻子警告：
“要么不看要么就在這看。”
“知道啦”
小賢哥哥的懷里還是蠻大的，而且比小板凳舒服，王小夢安定下來，把團團也叫了上來。
“小賢哥哥我們來表演千手觀音吧。”團團坐在王小夢懷里王小夢坐在林小賢懷里，她覺得條件很適合，躍躍欲試。
“沒空。”
“哦…”
林小賢果斷拒絕，正忙著求學習委員的自拍照。
這可是個艱巨的任務，交往也有這么久了林小賢從來沒成功要到甚至看到過學習委員的自拍。
而據她所說，她竟然從來沒有自拍過。
可如果真是如此那林小賢就想要了。
想象一下乖巧文靜的學習委員生澀地舉起手機，扭扭捏捏地調整各種姿勢和角度然后拍下生平第一次的自拍，羞澀而緊張地發送給初戀…
林小賢多多少少…有點兒…興奮了…
不過他倒是興奮了王小夢也興奮了團團也被擼的欲仙欲死唯獨身旁的林小書看著小夢在哥哥的懷里自由自在地玩耍，雖說也不至于嫉妒吧，但總有一種被鳩占鵲巢的不適。
這樣的不適，跟最近的一些情緒疊加在一起，林小書的手兒不自覺地多使了點勁兒。
“嗯？小書你怎么了？”林小賢側頭。
“沒什么…”林小書手上稍微一松，繼續盯著電視。
而林小賢這無意的一偏頭，卻是發現妹妹今天在沙發的坐姿很特別。
以往她都是跟自己一樣盤腿，或者是先跪在沙發上，然后把兩只腳兒當墊子，小屁股舒舒服服地坐上去。
但是今天不一樣，包裹在天鵝絨白色長襪里的纖細雙腿上下交疊著，斜放在一邊，優美地舒展成修長的完美曲線，偶爾動一動，摩挲出滑膩的沙沙聲，十根腳可愛的趾頭時不時彎一彎，像一只只活潑的小精靈，有一種少女特有的，充滿躍動感的誘人感覺。
然而林小賢看到林小書這樣的坐姿，先不說誘不誘人吧，主要是有一股濃濃的既視感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
反正就總覺得林小書這樣的坐姿…跟沐長卿很像…
或者再想多一點兒，林小賢甚至感覺妹妹是在故意模仿沐長卿？
“小賢哥哥！”
“啊？”
正琢磨呢，王小夢忽然驚呼地拉了拉林小賢的衣領，指著電視：
“你看，又是他！”
“他？誰啊？”
“就是這個叔叔，媽媽經常看他。”
王小夢皺著眉頭，這個叔叔很帥嗎？感覺咋還不如哥哥王小猛順眼嘞？
其實不只是王阿姨，林小賢也經常看徽省衛視的這檔叫做《超級新聞場》的節目，里面每一次報道的新聞都是很吸睛的那種奇聞，主持人的風格也比灑脫，蠻有意思的。
就比如現在播放的這條。
“…交往多年的女朋友，眼瞅著要結婚了，卻發現對方是自己的妹妹…如此狗血的事情可不是韓劇里的情節…大家好，今天啊，給大伙看一件離奇的事情…”
主持人在電視里侃侃而談，林小賢卻聽的很不自在，干咳兩下：
“…那個…小書，新聞有什么意思，換個臺…”
“現在這個點，每個臺都是新聞。”
林小書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默默地把音量調大了幾分，然后攥緊了遙控器。
事實證明她攥緊遙控器的舉動是必要的，哥哥果然伸手來搶了：
“換個臺換個臺，這都是假新聞，兄妹怎么能結婚呢…”
林小書把遙控器藏進自己的裙子里，挑眉看著他：
“為什么不能？”
林小賢一愣：
“因…因為這是常識啊…而且還有遺傳病…什么的…”
“哥，你是在警告你自己嗎？”
林小賢心里咯噔一下，刻意地板起臉：
“什么跟什么啊，一天到晚就愛胡說，我是你哥…”
“你急了？”
“沒有。”
林小書定定地注視著哥哥，緩緩蜷起雙腿，坐起身子，小臉兒面無表情地朝著林小賢逼近：
“你心虛了？為什么？”
“…天晚了，我先去送小夢回家…”
林小賢有點兒煩躁，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不太敢看林小書的眼睛，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放，把王小夢往門外抱。
他逃了。
默默留在沙發上的林小書，輕垂眼瞼，目光不經意地瞟到林小賢的手機鎖屏，瞳孔微微一縮。
印象中，林小賢的壁紙從紙片人到顧小顏，換過很多次，唯有鎖屏界面一直是妹妹的照片。
但現在，妹妹不見了。
哥哥的鎖屏界面上，映入林小書眼簾的已經不再是她，而是那個除了哥哥以外和自己最親得女人。
林小書的唇兒顫了顫，抱攏自己的雙腿，腦袋埋在膝上，感覺有難抑的冰涼，像冬季的雨水一樣從心口緩緩蔓延，蔓到指尖，蔓到眼眶，然后一點點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