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賢。”
  “嗯。”
  “林壞蛋。”
  “是我。”
  “林小蟲,林小狗,林小豬,林...”
  蘇元卡殼,雖然語文很好,但是罵他的詞已經想不出來了。
  “林...林渣渣!”
  蘇家樓下,蘇元好不容易想出來最后一個之后,抓過他的手腕,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她指著留下的一圈小小牙印,眼睛瞪的兇巴巴:
  “疼嗎...”
  “疼。”
  “掐你疼還是咬你疼?”
  林小賢眼睛望著天,嘆了口氣:
  “你心里最疼,對不起,以后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蘇元聽完就又咬他一口,傷了同桌的心,可不是一句“以后不會了”就能好的。
  “你今天親我了...”
  蘇元低著頭,這真是最矛盾的親親了。
  又喜歡又討厭。
  又甜蜜又酸澀。
  他和顧小顏肯定親過了,她們的親親肯定不是這樣的,肯定是像棉花糖,像巧克力。
  “...你也親過周佳了嗎...”
  親親是兩個人自相情愿的。
  睡著覺兒,做著夢,突然就被偷吻了,這種不能算。
  林小賢立正,舉手保證:
  “沒有!”
  蘇元冷哼,沒有就沒有,這么興奮什么,難道他很想親嗎?
  林小賢看她的眉毛微微豎起來,小心地伸手,想把緊緊簇起的眉頭撫平。
  “林渣渣,你在干嘛,像在抹墻。”
  “呃...就算是墻,也是金磚碧砌!”
  “你還真把我當房子!”
  “房子好啊,我可以住進去,住在你心里。”
  “肉麻死了...”蘇元作出嘔吐的模樣。
  她咬著嘴兒,望著一臉嚴肅,還在老老實實立正的林小賢:
  “你個壞蛋,就真的要當賭王,馬薇薇看人真準...”
  “賭王?這扯哪去了?”
  林小賢頭搖得像撥浪鼓:
  “賭毒我一樣不沾!這是底線原則!”
  “那個賭王有四房太太!馬薇薇說你遲早也是,以前我還不信,現在信了!”蘇元跳了跳,要揪林小賢的頭發。
  馬薇薇真是半仙,雙子座確實不是好東西,只要為了喜歡的女孩子,他可以變成三子座,四子座...
  “蘇元,你別聽馬大姐瞎扯,什么四房五房的...”
  蘇元氣的跺腳腳:
  “你...你還要五房!你比他都貪心,你當賭圣算了!”
  這里是小區,蘇元家的樓下,林小賢抬頭看了看,好多家里燈光都亮著,于是把食指豎在嘴上讓同桌小聲點:
  “我是我,賭王是賭王,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也不是。”
  “呃...其實我是,我要做對你最好的那個人,這是我崇高理想和目標。”
  蘇元捂住耳朵不聽,現在的她已經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成熟女人”了,這種話絕對是哄不好她的。
  至少一句是不行的。
  “而且我這人很迷信,四房太太,四跟死諧音,不吉利...”
  “呵呵!所以你就選了三是吧?”
  “是...是的吧..”
  林小賢在心底有一些無奈,有一些糾結,也有一些平靜。
  有一說一,哪怕這輩子死后下油鍋上刀山,他也萬萬放不下這些純如花骨朵一樣,令他無比在乎的,無比喜愛的,想要好好愛護的女孩子們。
  敢想容易,敢做難。
  選擇意味著錯過,林小賢曾經錯過很多很多,現在他最不愿做的就是錯過。
  或許在某個不遠不近的時刻,他就已經決定,就是要義無反顧地把握住這些感情,也要義無反顧地承擔起這些感情背后的責任。
  蘇元在今晚終于展現出一些韓萱萱的遺傳特性,嬌小的她,一時居高臨下的氣勢讓一米八的林小賢埋著頭規規矩矩,都不出大氣了。
  “林小賢...”
  短短的沉默后,蘇元的雙手抓在自己的胸口,亂糟糟的心跳已經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她昂起腦袋,睫毛上的薄露不知是雨水還是方才未干的小淚珠,眼眸仿佛輝映著閃閃的星辰:
  “以后,你會娶我嗎...”
  她纖細毫微的每一種神情,每一個音節,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只有面對最深刻的初戀才會有的情思。
  像心湖蕩起的第一圈漣漪。
  像夏天第一朵綻開的三色堇。
  像初春第一根勇敢破土的小草。
  “林小賢,你以后會娶我嗎...”
  一瞬間,有什么東西撫平了林小賢的心,只想一輩子都把眼前這個瓷人兒捧在手心里:
  “會。”
  內心最深情的觸動只在電光火石間,蘇元的話音剛落,林小賢就把同桌擁入懷中:
  “以后,林小賢會娶蘇元的。”
曾幾何時,有一顆種子在心田種下,如今它長出小小的  葉片,使壞般地撓著蘇元的心,酥酥麻麻,肆意散播不可自拔的,讓人迷失的情緒。
  林小賢說自己是好人的時候猶豫了。
  可說要娶她的時候,沒有猶豫。
  “林小賢,你不是好人,你要找一個,兩個,一百個女朋友,我就要嫉妒一次,兩次,一百次,你現在說了要娶我,你就...”
  “我就一定娶你!不然你就砍我一刀,兩刀,一百刀。”
  人貴有自知之明,林小賢清楚自己沒有對自己的真心說謊。
  女孩子的第六感總會在在需要它的時候,作出極為精準的判斷,蘇元聽著他的話,心里也有自己的判斷。
  驀的,林小賢只感到臉上有甜美的風兒拂過,留下涼涼的潤潤的痕跡。
  蘇元飛快地放下腳跟兒,整張臉都躲進圍巾里,不能讓他看了:
  “這次,你要說話算數...”
  “我會。”
  “嗯,我知道...”
  與此同時,IFS附近的公交站,有一對父子在終于等來了公交。
  “往里面讓一點兒!”
  公交司機們有著相同的口癖,大聲喊著。
  車上的人其實也不算多,沒坐幾站,前車廂的連排座中就空出了一個座位。
  “爸,去坐著。”
  “你去吧小峰,我想站會兒。”
  “哦。”
  父親的話不一定總是真的,但兒子也不會多余地客氣,那到反而不像是真實的家人了。
  只是很快,父親就發現兒子略顯窘迫地過來,跟自己一起抓著吊環站著。
  “你怎么不坐?站著多不方便啊。”
  父親看了看他手里,雙手各拿著一個紙杯,里面裝著幾條小金魚。
  這是今天“抓賊英雄”不小心落下的。
  “沒關系,我也想站著...”
  此乃謊言。
  他不是不想坐,只是座位的旁邊還有一個人。
  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漂亮的大姐姐,紅色的嫵媚大波浪,充滿氣場的墨鏡,雖然風衣只是很正常地敞開著,里面卻有著讓他這種初中小男孩頂不住的撩人驕挺。
  再加上身上那成熟性感的香水味,他渾身的不自在,最后選擇了退避三舍。
  “小姨,我們回家好像不坐這趟哦。”
  “誰說我們要回了,這才幾點啊,小姨再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小姨?
  他在心里咂舌,幸好自己沒有這樣的家人,不然整天眼睛都沒地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