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前一天，大街小巷尤其是學校的前后門，幾乎每個小店甚至路邊推車，都擺滿了蘋果。
這個“傳統”的誕生，仔細想一想其實挺荒誕的。
平安夜本來是舶來品。
而蘋果代表平安又是中文的諧音梗。
二者不土不洋地結合在一起，放在其他東西上面指定是會充滿山寨意味的四不像。
可偏偏拿到節日上說的時候，人們就不會太抵觸了。
追其原因，只能說對喜慶和快樂的向往是人類的共同愿望吧。
隔壁島國也有類似的情況，他們也喜歡將自制的“習俗”和各種西洋節日“縫合”起來。
比較耳熟能詳的一項，就是東洋人過情人節一定要送巧克力，且尤愛手工制作。
除此之外，圣誕節還要吃肯德基，七夕節要在彩紙上寫下愿望掛在竹葉上等等...
反正不管形勢如何，這些自制習俗都一定是寄托了某種美好的期望在里面。
所以下午一放學，好多人飯都不吃，都跑去買蘋果了。
高端一些的會有單獨的紙盒，一層層地包好，品種多為紅富士這樣的，紅亮亮的既充滿喜慶又符合圣誕節的主題色，往往能賣到15到20元一個。
會買這種蘋果的，不是送給比較特定的人，就是兜里錢太多沒地方花。
而像馬薇薇這種群發AOE的，首先就奔赴水果店或者小推車。
那里的蘋果會挑出來比較好一點的，用紅色漁網兜兩到三個一起賣，有些會配上便簽紙，寫上祝福語，有的就沒有。
馬薇薇肯定是買沒有的那種，祝福語還得自己親手寫，既好玩又顯得有誠意。
“薇薇，你要買多少啊？”
“先來兩斤吧，你呢？”
“呃...我還是論個吧...3個左右...”
跟馬薇薇一起的陳晨沒有她那么彪悍，愿意送、值得送的也就幾個平時玩得特別好的。
但馬大姐就不一樣了，好歹也是個交際花，憑借爽直的性格在各班都收獲了大量男生女生的友誼。
她直接去了一家叫做“花果山”的水果店里，蹲在蘋果攤前一邊數一邊往袋子里撿。
“前后左右個來一個，然后是班長...”
“方升昨天請吃了肥腸粉，送他兩個吧...”
“佳姐的話...呃...應該不喜歡這種東西，算了吧，反正去年也沒送...”
“四幻神都是大人物，一人一個買三個...”
陳晨中途打斷：
“等等，四幻神為什么才三個？”
“廢話，賢哥可不是我能沾染的，你也是，班長的男人最好別亂勾扯。”
陳晨聽得嘴角直抽抽，不就一個蘋果嗎，還是群發的，至于么...
“太至于了！我這叫情商，陳晨你就好好學著吧...老板！來稱一下！”
當馬薇薇稱完三斤半蘋果之后，另外三個人也到了這附近。
“花果山...佳佳，你確定這里可以嗎...”
“嗯，我確定。”
周佳很篤定地點點頭，眼睛盯著蘋果攤上寫著的牌子，眸子炯炯有神。
右邊的顧小顏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買好看一點的，畢竟今年的圣誕節已經不是要送給青梅竹馬的了，還是稍微選個盒裝的比較好。
“你呢小元元？”
她也向右看，看向正在瘋狂搓著手的蘇元。
“我...我都行，咱們快一點兒吧，好冷呀今天...”
她回憶了一下在影視作品里看到的圣誕節，貌似都在下雪的。
蓉城不會下雪，但今天也確實要比往日冷一些。
三個女孩子都在校服外面披上了羽絨服，出教室的時候，周佳已經把披肩當圍巾圍了起來，顧小顏也戴著一雙暖呼呼的針織手套，唯獨蘇元啥也沒準備，一會兒搓手手，一會兒跺腳腳。
“你把這個戴上吧。”
顧小顏脫下一只手套，遞給了蘇元。
“謝謝。”
手套混紡著一點羊毛，蘇元戴上之后就不用搓手手了，只跺腳腳。
“那我們風頭行動吧，我去那邊買盒裝的，你們就在這里選平裝的。”
“好的。”
“嗯嗯！”
學習委員雙手贊成，家里不寬裕，最近父親工作也不太順，能省一點是一點。
顧小顏一個，自己一個，給弟弟、父親和自己也 準備一個。
還有蘇元，大家都是一個被窩里睡過的了“床友”了，應該也送她一個才對。
周佳目光有些閃爍，最后猶豫了兩下，悄悄地又塞進去一個。
6個。
看著袋子里的6個蘋果，周佳長出了一口氣。
只不過多買了一個送給朋友，為什么會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呢...
“佳佳，我選好了”
蘇元蹦蹦跳跳地過來，抽了抽發紅的鼻頭，開心地舉起自己的小口袋，里面的蘋果個頭形狀幾乎一模一樣，一看就是精挑細選過的。
顧小顏也選完了，揮著手跑過來。
三個人拿著各自的圣誕節蘋果，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除了周佳依舊冷冷清清的，其他兩個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蘋果送出去了。
只不過她們好像準備的太早了，要送的對象還沒到教室，不過他的座位附近倒是蠻熱鬧，因為馬薇薇已經在熱火朝天地派發了。
“一個個來啊小兔崽子們！吼吼吼！”
交際花就是會玩，馬大姐撕了好多紙條，用雙面膠黏在下巴上當胡子，發出圣誕老人的笑聲。
馬薇薇在便簽上寫著各種祝福語，寫完一個就往蘋果上黏一個，很多人就在那排著隊領取，三斤蘋果很快就沒了一半。
“謝謝馬大姐。”
“下一個！”
馬薇薇逐漸熟練，寫字，貼紙，扔蘋果...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比德芙還絲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六老師的簽售會。
顧小顏在座位上也寫了很多字，然后折成千紙鶴放進裝蘋果的盒子里，得意洋洋地塞進林小賢的課桌。
周佳本來也想悄悄塞進去的，可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簡陋塑料袋，再看看小顏的...
在外面的時候還沒怎么覺得，現在回到亮堂堂的教室一對比，她的小蘋果好寒酸呀。
學習委員不太會挑，買的時候感覺都差不多，現在看才發現都選的歪瓜裂棗，丑兮兮的。
唉，早知道就不省那點兒錢了。
周佳把裝蘋果的口袋默默提到背后。
算了，還是等他拆完小顏之后再找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