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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與陸吾的非正式碰面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這個人仙太過正經

  窮奇這邊剛死,吳妄就通過星神大道,感知到了神庭之中的大道變化。

  讓吳妄感覺有點荒謬的是……

  窮奇這邊剛被斬,窮奇的大道惡墮在天宮大道序列的排位,上升了一大截,從原本的吊車尾,直接躋身到了中下層次!

  天宮莫不是也等窮奇死了,好將這條大道‘轉正’,然后用來坑人域?

  也就是,天宮根本不承認窮奇是神靈,只承認窮奇自身神通發展出的惡墮之道,有資格成為神靈之道唄。

  吳妄差點爆粗口。

  他突然就替窮奇感覺不值,對天宮的好感度,從負數降為了更大的負數。

  想想窮奇這罪惡的一生,做天宮的狗腿子至今,得的就是這般下場,甚至連個為他出頭的強神都沒,讓人域辛苦布置的百多個陷阱空耗人力……

  簡直過分,何等過分。

  天宮那些先天神,是真的臉都不要了!

  看著窮奇的尸身被拖走,吳妄心底非但沒有任何欣喜之感,反而還有些空落落的。

  這其實也算是他曾經的對手。

  吳妄剛來仁皇閣時期,窮奇就暗中與他較勁,他反過來利用窮奇清掃了整個仁皇閣總閣內十兇殿奸細。

  可惜,窮奇被天宮束縛太深,自身沒什么發展的余地。

  此時也被吳妄一劍摧毀了神魂,想在天宮神池復蘇都是奢望。

  更別說,天宮根本不想為窮奇耗損這部分神力。

  生靈何歸;

  天地何理。

  吳妄站在高臺之上,提著不染半點鮮血的星辰劍,左手背在身后,眺望著蔚藍天空,許久沒有動彈。

  天宮。

  天理。

  天道必將取而代之,天理自為天道所定!

  人皇閣舉行窮奇宴,吳妄推脫不過,也被拽去露了個臉。

  所謂的窮奇宴,可不是將窮奇的老肉上架子烤了。

  ——人域早已脫離了原始部落的形態,就算人域修士對窮奇恨之入骨,也不會做啖肉之事。

  雖然隨著人族修士踏遍大荒九野,沒少搜尋奇珍異獸、將他們的味道和特性編纂成書,但對于一些開了靈智的生靈,人族修士大多不會食其肉。

  頂多是煉丹之類的。

  順帶一提,但凡掛上了‘宜子孫’、‘可固本’、‘增陽氣’的奇珍異草,總會在萬年內,成為大荒珍稀物種。

  那可是人域的緊俏貨。

  宴會之上,修士熙熙攘攘,高人數之不盡,依次向前對吳妄敬酒。

  吳妄此次來者不拒,與修士們接連對飲,得了個千杯不倒的名頭。

  不少與吳妄有過幾面之緣的人域修士,都察覺到了,今日之吳妄,其神態、言談、動作,都透著一股自信之感。

  更親和,也更可靠了些。

  “你看今日之無妄子,像是整個人都發著光,此前總覺得他對凡事都不在乎,有些縹緲,也有些懶散。”

  “應該是邁入超凡境,打開了新天地吧。”

  諸如這般對話,在修士傳聲之中不斷出現。

  吳妄確實是打開了新天地。

  不過與超凡不超凡沒什么關系,主要是現在強起來了、有目標了,心底時刻掛念著該如何跟自己的準道侶們增進感情,早日蘋果樹下嘗那禁果、蘆葦蕩中晃那蓬船。

  吳妄現在心底總是冒出這般念頭:

  ‘大荒當真不錯。’

  林素輕在吳妄身后負責倒酒,羽民國的小公主在后方捧著裝酒的法器,與吳妄倒是寸步不離。

  精衛不喜這般熱鬧,故躲著并未現身,應是去回去看望神農了。

  酒宴過半,吳妄帶著林素輕一陣溜達,去了角落年輕人聚集之地。

  一見吳妄來了,人域眾青年才俊紛紛起身。

  男修們高呼無妄殿主,目中滿是憧憬與向往;

  女修們或是含羞帶怯、或是淺笑盈盈,又或是大大方方向前敬酒,主動報上自己的名號,倒是有不少女修絲毫不掩蓋自己對吳妄的欣賞之意。

  吳妄含笑應答,尋找了一陣泠小嵐的身影,卻發現她并未在這般場合現身。

  ‘應當是在忙玄女宗之事吧。’

  故,吳妄心底嘀咕了句:

  ‘稍后去玄女宗轉轉吧,也該對這家大宗有所表示。’

  “無妄兄。”

  “老師!”

  熟悉的嗓音在一旁響起,吳妄立刻笑著溜達了過去,圍在他身周的眾女修也識趣地退開。

  順帶一提,吳妄此刻身周還保持著冰晶薄膜;

  且他始終離這些美麗仙子隔了半丈距離,身周有氣息纏繞,讓旁人無法接近。

  吳妄心底有數的很。

  既得日月,何觀星辰。

  另,此處的日月并不是指雙羲。

  斬窮奇這般盛事,如何少得了季默與林祈?

  這兩兄弟本自挨著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此刻林祈端著碗筷朝側旁挪了挪;

  吳妄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林祈看向一旁兩位年輕女修,后者連忙對吳妄欠身行禮,端著各自碗筷離開,將此地留給了他們幾人獨享。

  “素輕坐吧。”

  “哎,”林素輕答應了聲,帶著眾修士投來的目光,淡定地坐在了吳妄對面。

  于紛漫獨自站在吳妄身后,動作熟練地開始添酒加菜,已沒了最初來做侍女的那般窘態。

  吳妄抬手灑落了道道陰陽道韻,將這個角落與整個宴會隔絕。

  “大家隨意聊,不必擔心被人探聽……林祈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招呼都不打。”

  “老師,我今日方才抵達的人皇閣。”

  林祈面容紅潤、雙目有神,嗓音更顯清潤,顯然是在東南域過的不錯。

  他笑道:

  “還沒來得及恭賀老師邁入超凡境,老師您這修道速度,也真是絕了!”

  “個人際遇罷了。”

  吳妄對林祈挑了挑眉,目中略帶促狹:

  “你這邊什么時候有喜訊?我可聽聞了,你在東南域那邊金屋藏嬌,難不成還藏了不止一個?”

  “老師您這……這……”

  林祈被說的面紅耳赤,支支吾吾地爭辯道:“相好,可不是金屋藏嬌……兩情相悅的事,怎能說是藏起來的。”

  緊接著便是一些‘我們是真心的’、‘異族女子也挺溫柔’的話語。

  引得吳妄與季默在旁哄堂大笑:整個結界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三人難得相聚,湊在一起暢聊了一陣閑漫的話語;聊著聊著,季默就講話題扯到了自己的老本行。

  花樓。

  吳妄道心微微一動。

  現在說這個,他可就真不困了!

  當然,沒了詛咒的他依然冰清玉潔、守身如玉,就是單純想去見見世面。

  “你說的這花樓,他正經嗎?”

  季默笑道:“當然正經!”

  老阿姨在旁賞了個嬌俏的白眼。

  季默看看左右,壓低聲音道:

  “我聽說,人皇閣附近的某座城池中,有個花樓有幾位樂師,琴技相當了得,咱們不如稍后去聽聽曲兒。

  當然,只是聽曲兒。

  大家現在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可不敢有什么非分的念頭,傳出去樂子大了。”

  吳妄皺眉道:“你在哪聽到的這般消息?不是不去花樓了嗎?”

  “我雖不去花樓,但花樓界還有我的傳說,故經常會有一些狐朋狗友,給我發來一些傳信玉符。”

  季默正色道:

  “咱們是去花樓花天酒地嗎?

  咱們這是去巡察各地,監察此地花樓經營如何,關心修士們的身心需求。”

  吳妄夾了口酥軟的魚肉,淡定地道了句:“稍后潛行匿蹤,莫要聲張。”

  林祈和季默同時拱手領命。

  林素輕一手扶額,她已經看到了少主大人眼底泛起的璀璨光亮。

  怎么辦?

  雖然自己是少主的侍女,而且還是貼心又貼身的那種;他要去花樓,自己也不該說什么,甚至還要去鋪個床、把把關,給少爺選中的女子沐浴更衣搓澡撒花瓣。

  但……好氣!

  哼,家里這都快好事成雙了,竟然還想去花樓聽曲兒。

  后面半個月泡茶不加蜜!

  自然,林素輕還是拉著于紛漫仔細叮囑,讓她回去后莫要說漏了嘴,可別說少爺去了那些不正經的地方。

  于紛漫連連點頭答應,對人域的大城卻也抱有了幾分期待。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一條蜿蜒的大河自宏偉的城墻外流淌而過,城墻上覆蓋的陣法光壁流淌著如水般的光華。

  三道身影走走停停,披著斗篷走入了一處裝潢華美,但客人稀少的高樓之中。

  在街角的某個角落中,一名花樓女子目睹此景,立刻摁碎了手中的傳信玉符。

  當即有兩位端莊秀麗的女子向前迎接,說著此地已被一位客人包了場、今日不對外接客的話。

  吳妄聞言暗自皺眉。

  這地方也有欺行霸市、壟斷市場這種惡劣行徑!

  就聽林祈咳了聲,對著側旁招了招手,幾名身著黑袍的侍衛立刻向前,遞來了玉符信物。

  “老、表哥,這是我提前包下的。”

  吳妄訕笑了聲。

  這弟子,倒是學到了他豪橫的精髓。

  “客人您請,剛才當真是失禮了,還請您莫要見怪。”

  那兩位女子露出了得體的微笑,躬身行禮,引著他們去了最為寬敞的三樓套間。

  其內早有兩排女子候著。

  這里的女子,并非是一味的面露媚笑。

  氣質出眾者表情清冷,長相甜美者笑意盈盈,生有媚相者眼神勾魂兒,身段妖嬈者就穿的盡量單薄。

  那兩扇氣派的木門打開,她們齊齊欠身,十幾種聲線匯成一句:

  “公子好。”

  吳妄一眼看去……

  莫得興致。

  也對,他心底懷揣著世間難尋的佳人,身旁伴著普通絕色,見識過了月光中的常羲,近距離感受過羲和的威嚴,哄騙過百萬歲的‘少女’少司命,就連他的侍女團都非尋常女子。

  面對各位花樓女子,道心翻不起什么浪花,實屬情理之中。

  但吳妄并不想掃兩位好友的興致,也充分尊重這些女子,在主位入座后,便叮囑道:

  “先說好,咱們今天只聽曲兒,別行荒唐事。”

  “那是自然,”季默一撩道袍下擺,與吳妄隔著兩個位置,坐去了右側。

  林祈與季默對坐,同樣與吳妄隔了兩個位置。

  隨后,林祈拍了拍手,兩排女子款款向前。

  “我坐這吧少爺!”

  林素輕突然跳了出來,徑直坐在吳妄右手邊,目光有些忐忑。

  吳妄笑道:“坐就是了,小漫坐這邊吧。”

  那羽民國的小公主怔了下,連忙低頭應是,收起背后薄薄的羽翼,入座的動作有種說不出的優雅之感。

  如此,倒是讓那兩排花樓女子有些不知所措。

  “留下兩個添酒,快把你們這里最好的樂師喊來。”

  季默笑著道了句。

  眾女子眼見來了三位白白凈凈的公子哥,本想著今夜有的快活,此刻也不無失望之意。

  但恩客開口,她們自不敢逗留,各自欠身行禮后低頭離去,留下了兩女子站在林祈與季默身后。

  少頃,前方圓臺上起了歌舞,身段窈窕的舞姬伴隨著舒緩的樂聲,展露著柔軟的舞姿。

  吳妄看的倒是津津有味,時不時張口,吃著林素輕夾來的素菜。

  林素輕心底暗自比較,總覺得今天這陣勢倒也算正常,三人也沒什么出格的舉動。

  “少爺、少爺……”

  “嗯?”

  “您喜歡哪支曲兒,我去找他們樂師買個譜子,回去后勤加練習,就可天天給您彈呢。”

  “你,還是算了吧。”

  吳妄笑道,“你別又整成哭墳的那套。”

  “哎呀,怎么會,人那是以前在門內要混日子賺靈石嘛。”

  林素輕滿是不依。

  她剛要爭辯幾句,忽聽花樓之外傳來一聲冷哼,護持花樓的大陣顫了三顫。

  雙眼略有些迷醉的季默一個激靈,雙目瞪圓,直接跳了起來。

  “瑤兒!”

  “樂瑤來了?”

  吳妄看了眼林素輕,林素輕立刻搖頭,她可不會做出賣少爺的舉動。

  吳妄淡定地道:“莫怕,咱們聽個曲兒罷了,能如何嚴重?我去跟弟妹說道,你讓她盡管入內。”

  “這不行,使不得,使不得啊!”

  季默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我發過誓,不能背著她來聽曲兒,今日卻是忘記給她言說了!”

  花樓的護持大陣再次震顫,但此地的陣法也是十分的牢固。

  那兩名作陪的花樓女子掩口嬌笑,看季默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欣賞。

  林祈站起身來,面露正色、豪氣頓生:“我且去!”

  外面傳來一聲輕喝:“將此地包圍起來!莫要放走一只蒼蠅!”

  “是!”

  樓外竟是群魔亂舞!

  林祈喉結一顫,淡定道:“且去隔壁房間避一下。”

  “兄弟有難你就跑是不是!”

  季默向前摁住林祈,目光左右搖晃,最后鎖定在了吳妄身側的林素輕與于紛漫身上。

  “快,江湖救急,救人一命能換千年修為,咱今后必有重謝!”

  林素輕與羽民國小公主的表情也是一愣。

  片刻后。

  花樓大陣自行打開,滾滾魔氣涌入高樓!

  其內女子們倒是頗為淡定,一個個都聚在欄桿處看著熱鬧。

  樂瑤身著翠綠長裙、手提兩把短刀,帶著破日魔宗大批護衛一擁而入,徑直沖到了燈盞全亮之地。

  裙擺飄搖間,她一腳踹開套間大門,身形靈巧地竄入其中。

  看前方!

  屏風映出兩道身影正坐在那安然喝酒吃菜。

  樂瑤兩步搶了過去,立刻就要出聲呼喝,甚至都忘記用仙識探查,短刀已是舉起來要劈了那圓桌。

  “你……誒?”

  樂瑤一怔,見林素輕與于紛漫端坐在主位、次位,側旁還有兩名淡妝濃抹的女子,在為她們兩人添酒加菜。

  不遠處的樂師、舞者,都好奇地打量起了樂瑤。

  “這?”

  樂瑤對林素輕眨眨眼,“素輕姐,你怎么會在此地?”

  “我在人皇閣呆的無聊,特意出來聽個曲兒,學學譜子,回去給少爺彈奏呢。”

  林素輕鎮定自若地說著,余光瞥了眼角落中的某處木柜。

  樂瑤輕輕舒了口氣,目光掃過各處,又去了床邊搜查,刀柄敲打了幾下墻壁,感受著此地是否有特殊陣法。

  整個過程,突出一個熟練。

  很快,她目中帶著少許忐忑,嘟囔道:

  “也對,夫君已是立下毒誓,再不來這般地界,我卻是少了對他的信任,也不知他知曉此事會不會惱我。”

  林素輕的元神雙手合十,在還未完全成型的仙臺中不斷對樂瑤做道揖;

  她表面上卻是熱情洋溢,笑著拉樂瑤入座,那碗筷座椅都已換做嶄新,抹去了上面的氣息……

  木柜中,吳妄額頭掛滿黑線。

  他看著面前那宛若丟了半條性命的季默,以及側旁努力憋笑的林祈,繼續維持著那縹緲的陰陽結界。

  這叫啥事。

  他怎么也被稀里糊涂拽進來了?!

  還好伏羲前輩留下的陰陽大道足夠玄妙,不然他們三個也不能躲的如此安穩。

  林祈笑道:“還好弟妹修為還不算太高,窺破不了老師超凡境的手段。”

  季默在旁連連拱手,傳聲懇請:

  “哥哥們,可別說話了,為了我往后余生的幸福,咱就忍耐忍耐。”

  “那是自然,”吳妄微微一笑,“就我如今這手段,便是超凡來了也無法窺破,你安心呆著就是。”

  林祈立刻附和:“不錯,有老師在,季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絕對不會出意外!”

  “唉,咱們永遠可以相信無妄兄……”

  叮——

  金光,曜目的金光。

  一團金光詭異地出現在三人頭頂,懸浮在大木柜的上半部,其內傳出劇烈的乾坤波動!

  吳妄立刻要對金光出手,但那縷傳聲及時在他心底響起:

  “昆侖陸吾,奉主人之命,接逢春神做客昆侖墟。”

  這傳聲剛過半,那金光突然爆發,將整個花樓里里外外照的透亮,乾坤翻起了層層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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