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老祖宗的控訴,謝蘊寧聽在耳朵里,卻也是無所謂的。
她淪落到今日這般的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三個孫子,原本都是孝順的人,是她自己一直沒有界線感,不懂得如何體面的退出孫子們的人生,才會讓事情演變成今日這般無法收拾的地步。
“奶奶,你如果非得這么說,那我們也無話可說。”
謝蘊寧的身后,是深沉的夜色。
那樣深沉的夜色,讓人心中,無端端的生出些許的感慨。
“滾!”
謝家老祖宗拿起一旁柜子上的搪瓷水杯,狠狠地砸到地上。
水杯里的水,倒在地上,如同覆水難收。
“那我們滾了。”
謝蘊寧朝兩個兄弟,使了一下眼色,兩個兄弟便是順從的出了病房。
謝蘊寧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謝繼寧和謝緒寧道:“你們都回去吧,別擔心,這里有我。”
“大哥!”
謝緒寧生怕謝家老祖宗作妖作到一定的地位,謝蘊寧一氣之下,和謝家老祖宗同歸于盡。
“別擔心,我沒事。”
謝蘊寧對著謝緒寧道:“你先回瑯園,你出來的急,家里人不知道什么情況,會擔心你的。”
謝緒寧還準備說什么,還未來得及說,謝蘊寧又對謝繼寧道:“至于老二,你和言家那邊商量一下,你們倆的以后,要實在不行,你們倆把結婚證一領,就回原單位工作,否則這老太太要是再如此執迷不悟,咱們三兄弟的人生,都要毀在她的手中。”
夜已經深了。
謝蘊寧親自送著謝緒寧和謝繼寧兄弟二人到了樓梯口。
待看不見兩個弟弟的身影后,他才回到病房門口的那張長椅上。
他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整個人的背脊挺的直直的,宛如蒼勁的雪松。
而這時,走廊盡頭響起一陣腳步聲。
那樣的腳步聲,對著謝蘊寧來說,十分熟悉。
他抬眸看了過去,只看見在昏黃的燈光下,陸九安逆光而來。
陸九安的手里,拎著謝蘊寧常用的旅行袋。
口袋里是她特意給謝蘊寧準備的換洗衣服。
她和謝蘊寧離婚的事,都還沒有來得及告訴給謝家的傭人,故而當謝家老祖宗自殺后,傭人當然也會想盡辦法通知陸九安。
陸九安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怎么樣了?”
“沒事,醫生說,是吃了點藥,洗了胃,沒有什么大礙。”
謝蘊寧的眉心里,是滿滿的疲憊。
人到中年,他每天要做的事情,也特別特別的多。
可偏偏親奶奶還如此作妖,現在,他倒是成了孤家寡人。
“那就好。”
陸九安坐在謝蘊寧的對面,伸手輕輕地握住謝蘊寧的手,柔聲道:“對不起,我當了逃兵。”
謝蘊寧側過頭,看著陸九安,低低笑了。
“九安,我們夫妻數十載,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很清楚。”
謝蘊寧知道,離婚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從法律層面上來說,他和陸九安沒有任何法律關系。
換一句話來說,陸九安倘若生病需要做手術,他謝蘊寧便不再是那個會給她簽名的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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