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華無瑕的心里也五味雜陳。
一路奔波,終于可以看見自己的丈夫,誰知道……他竟然已經成為別人的丈夫?
盡管華無瑕清楚當年她離開時,兩人是辦理了離婚手續。
可隨著西醫醫學會的曝光,華無瑕也才知道他曾為她做那么多。
而她,竟然絲毫不知情也罷,甚至還將孩子的死,遷怒到他的身上。
女人推開門,屋里一股暖氣。
葉琳瑯打量著這一間房間。
一進門是廚房,廚房連著火炕。
從進屋的大門到廚房的門跟著有一段距離。
那里堆著半人高的木柴,木柴整整齊齊的碼著。
廚房收拾的十分干凈,土墻上糊著一張一張的報紙。
廚房是兩個灶眼,其中一個灶上的大鐵鍋里,冒著白煙。
“你們快進來。”
女人熱情洋溢的招呼著葉琳瑯和華無瑕進門。
從廚房到火炕所在的那一間房間,要踏上五個臺階。
葉琳瑯和華無瑕兩人坐在臺階上,把鞋和襪子全脫了。
走這么久,她們倆的鞋和襪子全濕了。
葉琳瑯和華無瑕先是脫掉身上的雨衣后,才脫掉身上那厚厚的棉襖。
“老裴,你朋友來看你了。”
在房子的中間,睡著一個人,那人頭發有些花白,模樣卻是十分儒雅。
他身上蓋的被子,是那種大俗即大雅的北方花樣子做的被子。
他睡著的旁邊,有一個大概十四五歲的男孩正坐在桌前寫著高中的數學。
“娘,老師才睡著。”
女人朝著葉琳瑯和華無瑕訕訕笑了笑,“老裴才睡著,要不?你們把衣服脫了,坐在這里等等?”
葉琳瑯和華無瑕兩人對視了一眼,師徒二人皆從對方的眼眸中看見了這一種別扭和不自在。
這要是在招待所,華無瑕和葉琳瑯還能脫掉身上的衣服,換上輕松又自大的衣服。
可現在,在別人家,華無瑕和葉琳瑯無論有多不舒服,卻還是默默地沒有提出其他的要求。
女人麻利的泡了兩杯祛寒的藥茶,端到葉琳瑯和華無瑕的面前。
她脫掉鞋,盤腿坐在炕面上,眼睛一直看著華無瑕。
此時的華無瑕和葉琳瑯已經摘下了帽子,取掉了圍巾,露出兩人原本的真實面目。
“俺能冒昧的問一句,你是老裴的同學嗎?俺聽人家說,現在好多人都回到了原來的單位,你們是不是也是來通知老裴回去的?”
華無瑕將圍巾疊好,輕輕點頭。
“是。”
女人歡喜捂著雙眸,晶瑩的眼淚一滴一滴的從眼角滑落。
“俺家老裴,是一個好人咧,你們可不能欺負老實人啊!”
坐在炕桌前寫高數作業的那個小男孩,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葉琳瑯和華無瑕。
“娘,你哭啥,這是好事。”
女人聽他這么一說,喜極而泣的捂著臉龐。
“是,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女人一下又站了起來,歡天喜地道:“你們先坐,俺出去一下。”
女人走后,華無瑕調整了一下坐姿。
她看著面前熟睡的男人,眼眸微微泛著一股潮意。
他們分別之前,還是一頭青絲,現在已經是一頭花發。
時間在彼此的身上,烙上了抹不去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