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道爾眉頭皺起，沉默下來。
其實這幾年，他們都很少提及那個人，以及那天晚上的那場比賽。
——那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與之有關的一切他們都默契十足的絕不提起。
默文說完這句話，似是也有些懊惱。
如果不是道爾提到沈璃可能會贏他，他也不會說這些。
承認自己輸這種事兒，沒有人喜歡做。
道爾頓了頓，再次看向場上，想起之前和沈璃的幾次接觸，心里還是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但……她和L真的有點像。”
“你說背影？”
默文似是聽到什么笑話般，
“也就這點兒像了吧。”
連性別都不一樣的兩個人，也虧道爾居然還會把他們扯到一起。
他說著，又扭頭打量了道爾幾眼：
“而且——你現在真的有點兒過于謹慎了。是太久沒上賽場了么？”
這樣道爾，實在是顯得畏手畏腳。
道爾知道他的意思，神色微沉。
如果不是二人平常關系不錯，加之默文實力的確比他強，他聽到這話絕對會動怒。
“我只是提醒，畢竟賽場之上，小心點兒總是沒錯的。再一個——你別忘了，她的教練是聞霄。”
默文笑了聲。
“聞霄？我知道他厲害，但那不是十年前的事兒了嗎？而且我聽說，這些年他一直就靠開汽修廠為生——這樣的一個人，也值得你如此在意？”
賽車手的職業生涯是有時限的，一個人不可能永遠在巔峰，何況，聞霄已經十年沒有上過賽場。
那他帶出來的車手，又能厲害到哪兒去？
道爾欲言又止。
他很難和默文解釋，他之所以對沈璃心有忌憚，是因為他曾經現場看過她比賽。
他在LY執教的時候，看過沈璃訓練，當時的沈璃可以輕松跟上季抒，拿到全隊前二的成績，的確非常天才。
可直到親眼看到她上賽場，他才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她——她的實力，絕對是在季抒之上的！
這次比賽，幾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季抒身上。
但其實沈璃才是LY最大的王牌！
她之所以在賽車榜上沒有排進前一百，不是因為水準不夠，而是因為她參加的比賽不夠！
自始至終，她只參加了國內最后一站的拉力賽。
這次的世界錦標賽，才是她正式參加的第二場！
尤其是，她比賽的時候，和在訓練場上完全不是一個人。
那時候在現場，他看著那輛純黑賽車，幾次恍惚。
盡管沈璃那時候的水平，還無法和L相提并論，但他就是會不自覺的心生忐忑。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會這樣。
沈璃跑完一圈，將車停下。
季抒緊隨其后。
沈璃下了車，將頭盔摘下。
忽然，她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側頭朝著右前方看了過去。
兩個穿著紅色車手服的男人正站在賽道之外，往這邊看來。
沈璃眸子微瞇。
今天這運氣還真是……
“道爾？”季抒也看到了那兩人，立刻認出了右邊的那個，“旁邊那個好像也有點眼熟……”
“默文。”沈璃淡聲提醒。
季抒恍然：
“啊，對！是他！”
默文，目前地世界車手榜第一。
這幾年在各大國際賽事上，數次拿下車手總冠軍的稱號，而其所在的RAL，也是里蘭的老牌賽車俱樂部，榮譽無數。
默文是RAL的股東之一，同時也是他們車隊的隊長。
這次的錦標賽，算是RAL的主場，他們也是此次比賽的奪冠熱門。
季抒之前看過相關的照片和視頻資料，不過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真人，也難怪他第一眼沒認出來。
“他們怎么這么閑？專門在這看我們跑圈？”
季抒眉眼染上幾分不耐。
他，以及LY全員，對道爾都厭惡至極，以至于現在看到都還覺得臟了眼睛。
羅恩此時也已經抵達終點，往這邊走來。
看到遠處的道爾和默文，又聽到季抒的話，他笑著調侃：
“許是太久沒見，想我們了？”
季抒轉身一把將手套砸了過去：
“你丫的，這話都說得出來？”
沈璃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我倒覺得羅恩說的未必沒有可能，畢竟……確實是很久沒見了。”
羅恩有沈璃撐腰，得意地沖著季抒揚了揚下巴。
默文的視線在沈璃身上定格一瞬，又很快收回：
“走了。”
沒必要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道爾最后看了沈璃一眼，也轉身跟著默文離開。
雖然沒說話，但默文臉上的不以為然，季抒他們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事實上，不只是克洛和默文，自從他們來到這，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態度。
華區的車隊這十年都是墊底，車手的成績和排名更是一塌糊涂。
也不怪來到里蘭會是這樣的待遇了。
“還沒上賽道，有什么可狂的！”
季抒冷嗤。
羅恩拍了拍他的肩，嘆氣：
“兄弟，雖然我也看不慣他們，但是——人家排名第一，確確實實有這個狂的資本啊！”
季抒下意識看向沈璃，嗤笑了聲：
“……這次之后，他要還能保住第一，再說這句不遲！”
羅恩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按了按太陽穴。
沈璃很厲害，這一點無可爭辯，但是要和排名第一的默文比，應該還是……有點差距的吧？
當然，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在賽前這個關鍵階段，是萬萬不能說的。
不過就算他不說，沈璃也能從他的表情看出來。
她笑了聲，點頭：
“羅恩說的有道理，第一，畢竟是第一，當然有這個資格。”
這個道理，默文他們應該三年前就懂。
過去了這么久，希望——他們還沒有忘記這一點。
酒店。
房間內，陸淮與從冰箱拿了一瓶冰水，手機忽然響起來。
他拿出來看了眼，接起：
“喂。”
恭敬的男人聲音從聽筒傳來：
“聽說您回里蘭了？”
陸淮與淡淡“嗯”了聲。
對面又問道：
“那您這次是否打算過來一趟？”
“最近幾天沒時間，另外，這次沒有這個安排。”陸淮與道。
對方似是有些遺憾，但還是恭敬道：
“好的，明白。”
陸淮與正要掛電話，忽然想起什么：
“對了，Gambler最近去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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