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謹，知謹？”
李和低聲喊了兩聲，沈知謹才看過來。
奇怪。
李和心想，沈知謹做人做事是出了名的認真嚴謹，還真是難得有這樣出神的時候。
方良教授還在上面講著課呢，他怎么好像走神了？
“知謹，你剛怎么了？在想事兒？”李和壓低了聲音問道。
“嗯。”
沈知謹淡淡應了聲，停頓片刻，
“在考慮禁止外來人員隨意進入課堂聽課的事。”
李和：“”
他默默往沈知謹身后看了眼。
不都說陸淮與挺得沈知謹喜歡的嗎？
之前又是一起去教職工食堂吃飯，又是一起去天曄城超市采購的。
這現在瞧著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對的樣子？
不過沈知謹是副校長，他要真想這么做的話，也不是不行。
再說——
想起陸淮與從前和數院的恩恩怨怨，李和心頭一時間百感交集。
反正他是收拾不了那小子，整個數院就靠方教授這一堂高數課勉強扳回一城。
但現在看著方教授也煩了，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讓陸淮與別再來了，沒用。
陸淮與這小子不好對付，原本穩贏的局面，硬是讓他熬到了平局，現在隱隱約約又有了要翻盤的意思。
再這樣下去，他覺得方教授可能要語重心長地去勸退陸淮與了。
這怎么能行？
還好還好，這里還有沈知謹坐鎮。
想到這，李和心中寬慰許多，認真道：
“知謹，下次開會要有這個提議，我投你一個贊同票。”
一堂課總算結束。
無論是講課的方教授，還是上課的同學，抑或是聽課的老師，經歷了這么精彩的一節課，都是心情微妙。
“李院長，沈院長，等會兒樓上還有一節線代，咱們還要不要過去聽聽？”
數院的一位老師提議道。
李和的眼皮跳了跳。
還聽？
還有什么好聽的！
這是還嫌今天丟人丟的不夠？
他用力咳嗽一聲：
“這個，我看.”
沈知謹道：
“實驗室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今天應該過不去了。”
李和長舒一口氣：過不去的好啊！
他既不想看物院的學生去上數院的課，更不想讓沈知謹去看數院的學生去上數院的課。
——那只會一遍遍提醒著他今天發生的一切。
沈璃那句話像是刻在了他腦子里，怎么都揮不去。
——數院，五門。
眼下聽沈知謹主動拒絕，李和總算感覺臉皮好受了一點。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李和一臉遺憾，隨即又話鋒一轉，
“但知謹時間寶貴，實驗不能耽誤，咱們就——改天？”
話里話外，還真是沒有半點要挽留的意思。
沈知謹頷首，隨后看向一旁：
“糖糖。”
沈璃回頭：“爸。”
沈知謹的視線從陸淮與幫忙拎著的黑色背包上略過，淡淡道：
“你第三階段的實驗可以開展了，正好院里新來了一臺觀測儀，你可以去看看。”
沈璃眼睛一亮：
“真的？”
她等最新款的那臺觀測儀等很久了，
“好，那我等下就過去！”
沈知謹看她高興，也淡笑了聲。
“走吧，我和你一起回去。”
數院的那位老師見到此等境況，又是一陣感慨：
“科研枯燥，能靜下心來做研究的是越來越少了，沈璃這樣，真是難得。之前申請免修，也是為了騰出更多時間和精力來做這些吧？”
沈璃沖著那位老師微微笑著點頭。
“是方便些。”
那位老師看她的眼神充滿贊賞：
“考十一門，全是滿分，這成績確實是”
物院的一位老師奇怪道：
“嗯？她不是考了十一門啊，她考了十四門。”
那位老師愣了下，顯然也是被這數字驚到了。
“十四門？！”
沈知謹手機忽然震動了下。
他拿出來，沈璃看了眼，居然是輔導員夏瑞打過來的電話。
她有點意外。
輔導員怎么好像跟沈知謹很熟的樣子？
沈知謹已經點了接通：
“夏老師。”
“沈院長。”夏瑞充滿歡喜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沈璃申請免修的十四門考試成績已經全部出來了，您讓她抽個時間來院里一趟，把后續的手續走一下吧？”
既然是申請免修，又一次性過了這么多門，是要去把檔案之類的事情處理好。
沈知謹“嗯”了聲。
“麻煩夏老師了，我等會兒就帶她過去。”
“您太客氣了，我是沈璃的輔導員，這些都是該做的！”
自從上次沈知謹專門打電話來問了一次沈璃的成績，夏瑞本著對偶像和學生雙負責的原則，對沈璃的事兒都格外上心些。
尤其這次的免修考試，沈璃直接考了十四門，更是個大事兒，他琢磨著沈知謹可能不太好直接問沈璃，就干脆主動打來了這個電話。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對他們父女關系的促進嘛！
“哦，對了，得專門跟您說一聲，沈璃這十四門，也全是滿分！沈院長，恭喜啊！”
沈知謹再次道了謝，這才掛了電話。
李和在旁邊，就聽到了幾個詞，好像是和沈璃成績相關的。
他隨口問道：
“知謹，你們院的老師啊？”
沈知謹笑了笑。
“嗯，阿璃他們輔導員，說阿璃十四門成績都出來了，全滿分，讓她抽空去走一下后續的手續。”
原本因為下課而喧鬧了些的教室再次安靜下來。
李和搓了一把臉，深吸口氣，終于一字一句開口，
“那這事兒是挺重要的，別耽誤，你、你們趕緊去吧。”
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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