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初收下了葉松贈送的那塊手表,覺得不能白白收人的東西,于是特意去打了兩只野兔回來,給葉松加餐,這回葉松并沒有推辭,而是十分爽快地收下了,不過只原因收下一只。
于是,趙時初就這樣,跟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的葉松有了來往,兩人雖然年紀相差幾十歲,但葉松知識淵博、見多識廣,趙時初腦子里存著無數個世界的知識,跟他便聊得來了些,一來二去,便頗有些忘年交的意味了。
葉松見獵心喜,覺得趙時初小小年紀就這么有見識,未來肯定不會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村里姑娘,于是對她越發喜愛,要不是他的身份會連累人,他都恨不得把趙時初收為孫女了。
趙時初想著過兩年高考就要恢復了,葉松雖然如今成了放牛的糟老頭子,但各科知識藏在他腦子里卻不會失去,趙時初想和自家大哥抓住高考這個機會,就得有個合理的借口——畢竟等以后兄妹倆考上大學,他們便可以說是通過請教葉松才增強了學識,到那時候葉松也恢復了名聲身份,不會連累他們,這事說出來也沒關系了。
于是趙時初回去之后就跟趙時建說了:“大哥,你還記得文宜淑說過的嗎?她說兩年后高考會恢復,咱們提前準備起來吧。”
趙時建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問她:“準備什么?”
“準備高考啊。”趙時初十分認真地說道,“等高考恢復,咱們準備那么久肯定能考上的,哥哥你難道不想考上大學嗎?”
“等等!”趙時建震驚極了,“妹妹,你和我都只上到初中就輟學了,就算準備得再久也不可能考上大學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剛開始恢復高考的時候,試題肯定不會很難,咱們起碼是初中生了,再自學一下高中的功課不就行了?哥哥你不要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趙時初理直氣壯地說道。
趙時建用我妹妹異想天開的眼神看著趙時初,顯然不太相信兄妹倆的學習能力,說:“妹妹,你忘了,咱們兩個讀書時的成績從來就沒好過,我考得最好的一次是班上三十四名,而你跟我也差不多。”
趙時初一噎,回憶了一下,發現趙時建說的話果然沒錯,兩兄妹都是學渣,以他們輟學錢的考試成績,想兩年后考上大學確實是異想天開。
但是……
“大哥,我當然知道以咱們倆的成績,考上大學很難,所以我這不是給咱們找了個厲害的老師嘛!”趙時初連忙說道,“就是葉大爺,他到咱們村之前可是大學里的教授啊,這樣厲害的老師,難道還教不了咱們兩個?”
“葉大爺?我們跟他走得近不太好吧?”趙時建有些遲疑。
趙時初連忙道:“大哥你不用擔心,我們只在山上會遇到,他放牛我割豬草,都有合理的理由上山,別人就算看見我們湊在一處也只會覺得是巧合。等他在山上教了我,我晚上再回來教你,這不就行了嘛?”
趙時建想了想,還是有些為難,倒不是他怕被葉松連累,而是他自己一想到要學習就有些頭皮發麻,于是他艱難地跟妹妹開口:“妹妹,要不我就不考了吧?你去考就好,你考上了我還能在家干活供你讀書,要是咱們倆都讀書,那豈不是沒人干活了?所以你一個人去學就行了。”
“不行!要考就兩人一起考,我不會拋下你的,而且要是真的考上了大學,那學校有補貼,咱們不用擔心沒錢生活,你這是借口。”趙時初板著臉質疑他道,“該不會是大哥你自己懶吧?”
“我當然不懶!”趙時建慌忙搖頭,急忙給自己找借口,“我只是離開學校這么多年了,學過的知識早就忘了,我怕浪費你一番好意。”
“別擔心,大哥,有我在,肯定能幫你把落下的知識撿回來的!”趙時初信誓旦旦。
然而趙時建聽見她這大言不慚的模樣,更憂心忡忡了,因為他這妹妹學習比他也沒好到哪里去,不知道她現在怎么就這么自信了?
不管趙時建心里什么想法,反正他答應下來了,便不得不聽從趙時初的妹妹,去城里找了被當成廢紙堆在回收站里的高中各科教科書回來,又把自己和妹妹以前讀書時的課本都找出來,嚴陣以待接下來的學習時間。
趙時初確實去跟葉松請教了一些初高中的知識點,這些她當然早知道了,但她需要名正言順“知道”的借口,所以找葉松請教是最合理的理由。
順利得到葉松“教導”的趙時初,回去之后便能給趙時建講解各科知識了。
趙時建雖然學得腦袋都頭發都開被他抓禿了,但到底不想辜負妹妹的好意,因此即使再艱難,還是堅持了下去。
而在兄妹倆為高考積極上進的時候,文宜淑也沒閑著,她因為暴露了自己上輩子的真面目而心虛羞愧,暫時歇了討好趙家兄妹倆的心思,但對葉松這個有個未來能量巨大兒子的老頭,她卻不想錯過,畢竟上回她錯過了當葉松救命恩人的機會,就懊惱得不行了,現在既然葉松活下來了,那她還不抓住機會籠絡好他,那豈不是白白重生了?
所以文宜淑開始用她那笨拙的方法去討好葉松,她帶上自己為數不多的口糧去牛棚探望葉松,說是不忍心看到他過得這么艱難,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幫助別人……
而被她突然找上門來的葉松只嚇得心驚膽戰,哪里敢接收她這莫名其妙的好意?他怕文宜淑是心懷不軌,想害他,畢竟他早就在牛棚這里了,缺吃少喝又不是一天兩天,文宜淑要是真的這么善良,那怎么之前沒關心過自己?偏偏是現在?
葉松經歷了這么多苦難,見識過人情冷暖,人心險惡,自然不可能相信文宜淑是真的想幫自己,她肯定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但他如今已經是一個不受待見的壞分子,什么身份地位都沒了,還有什么是能被文宜淑覬覦上的?葉松實在想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