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定均憑借原主當舞女賺來的錢依舊能當他尊貴的大少爺,不但衣食無憂,后來還一直上到了大學。
他大學畢業之后,原主以為自己終于可以功成身退,不用再做舞女了,于是花費了好大的功夫和人情,終于從歌舞廳脫身出來。
然而知道她不會繼續做舞女養家之后,
萬定均立刻露出為難的神情,說自己才剛大學畢業,即使能找到工作也一時無法撐起這個家,然后他又欲蓋彌彰地說自己并不是說姐姐不該從歌舞廳辭職,而是愧疚他長這么大了還不能養家。
聽見他這番話,原主相信了,既欣慰又內疚,覺得自己確實不該那么早就辭職,
讓弟弟負擔那么重,因此她又打算找其他正經的工作。
然而并沒有等她找到工作,突然在某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狼藉,身邊還躺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她在歌舞廳混了那么久,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之后,她如遭雷擊,痛苦得想要自殺。
但她剛把繩子掛上房梁,萬定均就闖進來跪在她腳下,痛哭流涕地說都是自己對不起姐姐,
但這都是為了幫父母家人報仇雪恨,他們人單力薄,需要很多人的幫助和支持,
還希望姐姐能理解他的苦衷……
還說萬家生意破產的大仇沒有報,
父母含恨而死的大仇還沒有報,
姐姐怎么能一死了之?雖然自己知道這樣做對不起姐姐,
但這都是為了報仇雪恨啊,只要能報仇,付出什么代價都值得……希望姐姐能理解,繼續忍辱負重……
原主又被萬定均哭得心軟了,最后放棄了自殺,但也已經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地任由萬定均安排她的人生,于是此后她就成了萬定均的私人娼妓,只要有需要討好的人,就把原主送出去,肆無忌憚地利用她去拉攏任何人。
幾年時間里,萬定均一邊利用原主調查謀害萬家的幕后之人,一邊忙里偷閑跟一個大家千金談起了戀愛。
然而等他查出了幕后仇人的真實身份,卻發現那人是自己心上人的父親,也就是說他愛上了仇人之女!
一番掙扎痛苦和虐戀情深之后,萬定均終于放棄了報仇,選擇放下仇恨,跟女朋友的家族和解,還美其名曰冤冤相報何時了,要化干戈為玉帛。
他這樣做的時候,
絲毫沒有想過原主要怎么辦,原主是被他用報仇來洗腦,用身體去討好他想要拉攏的人,幾年下來已經染了滿身的病,然而到了最后,他卻跟仇人和解了,還跟仇人之女談上了戀愛!那被當成是娼妓賣身的原主成了什么?一個笑話嗎?
因為不用報仇了,原主又得了滿身臟病,萬定均終于不必繼續跟原主演戲,露出了丑陋的真實面目,狠狠地嘲笑奚落了一番原主后,就直接把身無分文的原主趕出家門了,原主很快就病死在街頭。
而那兩個萬家的忠仆還振振有詞地說萬定均做得對,原主跟了那么多男人,早就臟得不行了,怎么還能讓她留在萬家,玷污萬家的名聲呢?萬定均眼看就要重振萬家了,那原主這個污點可不就得早早抹去嗎?
于是原主這個被利用得連骨頭不剩的人,就這么可笑地死了,死得默默無聞,仿佛世界上從來沒有她的痕跡,可萬定均卻憑著利用她拉攏來的人脈,混得風生水起,跟仇人之女恩愛甜蜜,子孫滿堂,成為一代傳奇……
時初接收到這些記憶的時候,惡心簡直得想立馬回頭去把萬定均和那兩個“忠仆”殺了,不過想想他們如今沒有了錢,又老的老小的小,也沒有了原主當牛做馬養活他們,以后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心里這才好受了些。
等到第二天天色蒙蒙亮,時初就從棲身的破房子離開了,還給自己改了姓名,萬絮兒這個名字一點都不好,讓她想起柳絮,一生飄零,隨風飄散,命運從來沒有被自己掌控過,跟原主的命運何其相似。
所以時初直接就用了自己的本名,當然了,她現在是個小乞丐的模樣,也沒有人會喊她本名。
因為這副身體才十二歲,又營養不良,身形瘦弱,想做什么都不方便,而且在這亂世,小孩子是真的會被販賣的,打死了也沒有人在意。
時初雖然不會被人打死,但她也煩那些隨時可能出現的麻煩,于是她決定找個安靜的地方隱居幾年,起碼等她長大一些,有成年人的身形了,再出來。
時初一個人走了好幾天,終于走到了一個遠離城里的偏遠村子,村子很小,只有幾百人,但在如今這動蕩不安,大城市隨時都可能淪陷的年代,確實一個不錯的落腳之地。
起初村子還有些排外,對時初警惕又防備,即使她還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但時初后來只是在村子外圍的山腳下自己搭了一個小草房,平時又安分守已,從不偷東西也不傷害人,有時候還會主動幫人的忙,因此村民們便漸漸接受了她的存在。
時初就這么安定下來了,可萬定均就沒有那么好運氣了。
他一覺醒來,就被仆人通知,父親去世了,而姐姐又失蹤了,萬家只剩下他一個主子了,什么都需要他拿主意。
他在惶恐不安中聽從仆人的建議,好不容易把萬父安葬了,又想聽從萬父之前的意思,變賣家產隱姓埋名好圖以后。
然而普通卻驚慌地告訴他,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他們現在真的身無分文了。
“你說什么?什么叫家里好像被盜賊洗劫了?”萬定均臉色煞白,不管他以后如何老奸巨猾,現在也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即使比尋常孩子心智更堅定,但此時父母家人全沒了,他也無法掩飾心中的惶恐和茫然。
“少爺,就是家里沒有一點錢了!會不會被大小姐偷走了?她是不是丟下少爺您,自己一個人卷款逃跑了?”忠仆王叔憂懼不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