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在韓家過得還好嗎?怎么好像變黑了一些?”張大哥看著面前的妹妹,有些疑惑地問。
張洛儀頓時臉色一僵,不高興地嚷道:“我哪里變黑了?大哥肯定是看錯了。”
張大哥一看自己戳中了妹妹的痛處,連忙補救:“對對,是大哥看錯了。”他看著妹妹臉上和脖子上明顯比未出嫁前黑一個度的皮膚,昧著良心說道。
“韓繼在書院讀書,家里只剩下你和你婆婆兩人,你們相處得怎么樣?沒有挨欺負吧?”張大哥還是很關心自己妹妹的。
“沒有,婆婆人挺好的,就是身體差了些,現在她都把家里的事交給我管了,倒是讓我自在多了。”因為武時初這輩子沒有跟原主一樣粗暴直接又強硬地要求張洛儀做家務活,而是迂回地采取裝病的方式把家務活兒撂開了手,所以張洛儀絲毫沒有覺察到她的“險惡用心”,還覺得武時初對她挺好,看重她,可不是看重她嗎?把管家的權力都交給她了。
張大哥聽見妹妹這么一說,也沒聽出不對勁的地方來,反而為妹妹感到高興:“那這樣看來,你倒是嫁對了人家,不像有些人家,婆婆死管著家里的一切事情,把兒子兒媳管得嚴嚴實實,干什么都不準許,還磋磨兒媳婦。”
“那當然了,這是我自己選的人家怎么會有錯?”張洛儀驕傲地說道。
“就是家里窮了些,買個婆子還得你自己出錢。”張大哥想到這點就有些不高興。
“哎喲,大哥,買的婆子是替我干活的呀,我自己出錢為什么不行?而且這點錢還讓我相公覺得虧欠了我,花得多值啊。”張洛儀振振有詞地說。
“算了,你自己高興就好。”張大哥說道,心想男人的虧欠能撐多久?
兄妹倆又說起其他事,武時初和宋嫂子已經把午飯做好了,喊兩人出來吃飯。
張大哥看到一桌子豐盛的飯菜都有些吃驚:“嬸子用這么豐盛的菜飯招待我,真是讓我受之有愧。”
“客氣什么?雞鴨都是自己家養的,其他菜也不值錢,只是做法想新鮮了些才顯得豐盛罷了,你盡管放開來吃,都是一家人,別客氣!”武時初非常豪爽地招呼張大郎吃飯。
張大郎看著這一桌只飯菜,有些懷疑自己之前對韓家家境的猜測到底是否正確,畢竟就算是他們家,待客也不一定能湊得這么好的一桌菜。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心思想東想西了,因為菜實在太好吃了,他除了吃根本沒有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面。
最后走的時候他是挺著吃撐的肚子離開的。
從這之后,宋嫂子就在韓家留了下來,她果然很能干勤快,有了她之后,張洛儀和武時初都空閑起來,特別是武時初,她現在已經完全是養老狀態了,每天吃過飯就到村頭大榕樹下跟年邁的鄰居們聊天,優哉游哉,絲毫不必擔心家里的事。
那些鄰居看著她悠閑的模樣,羨慕又眼紅,酸溜溜地說:“武娘子啊,你才三十多歲就開始當老祖宗了?家里的事都不用管了嗎?對了,我聽說你們家還找了個婆子專門干活,真是讓你享福了……”
武時初謙虛地笑著說:“這也是兒子兒媳孝順,知道我身體不好,干不了什么活了,就找了個人來幫忙。”
“看來你家韓繼是真的有出息了,都養得起干活的婆子了。”眼紅鄰居大娘繼續酸道。
“哪里哪里?其實我們家還窮著呢,只是現在韓繼在外面會給人寫寫信、抄抄書、賣賣畫,多少能掙點錢補貼家里,我才輕松了些。”武時初繼續凡爾賽發言,韓繼確實會給人抄書寫信賣畫掙錢,但那點兒錢連他每個月交給書院的伙食費都不夠,能補貼什么家里?
之前是靠原主累死累死做繡活供他,現在武時初罷工不干了,那她就不管他從哪兒湊錢去交了,大概他賢惠體貼的妻子能補貼他吧?
“你是把兒子供出來了,以后大把的福可享了,要是韓繼以后真的去京城當了大官,那你豈不是能當老太君了……”另外一個老大娘羨慕極了地問。
“哎,這還遠著呢,韓繼現在連秀才都還沒考,等他考中進士當官,都得好幾年之后了,那還得是考得順利,要是不順利,十幾年都不一定能去京城。”武時初笑瞇瞇地說道,這可不是她謙虛,而是事實。
“韓繼那么聰明,書院的夫子都夸他年少有才,那他肯定能出人頭地啊,你擔心什么?等著做老太君就是了!”
“那我就承你貴言啦,哈哈。”
武時初成功地混入了村里老年團的子孫互夸組,每天不是聽人夸自家兒孫有出息,就是聽別人吹捧自己兒子,日子過得美滋滋,絲毫不用操心,沒用幾天,她就覺得自己渾身都輕松了許多,整個人都年輕了十歲。
果然,人只要知足就會常樂,像原主那樣就是操心太多了,管得太多,為兒子付出太多,而對自己考慮太少,才會落得個好心沒好報的結局,被兒子兒媳埋怨痛恨。
像她現在這樣,萬事撂開手,反而收獲了很多快樂,還不會被兒子兒媳埋怨。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韓繼也有了一天假期,從書院回家了。
新娶了妻的男人自然是每時每刻都想要跟嬌妻溫存的,武時初也不去當礙眼的人,更不會去當棒打鴛鴦的王母娘娘。
她懷疑原主上輩子被兒子毫不猶豫放棄,原因之一就是原主覺得張洛儀搶走了兒子,于是看張洛儀不順眼,在他們小夫妻倆相處的時候毫無眼色、毫不識趣地跑出來攪和,這不就很討人厭了嗎?
韓繼回到家,看到家里果真有了個面生的仆婦在家干活,心中高興卻又有些擔心:“娘子,咱們家真的買了個仆婦回來?萬一咱們養不起怎么辦?”
“怎么會養不起?現在每個月只要給她幾百個錢的月例就行了,這不貴啊。”張洛儀毫不在意地說道,“我連買她的十幾兩銀子都出了,現在這幾百錢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