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時理已經羞憤得快要失去理智了,通紅的眼睛盯著花時初,恨得像是要吃了她的肉一樣。
如果現場不是有一大堆明家人,他肯定就撲上來掐死花時初了,誰讓花時初直接揭穿了他極力掩蓋住的不堪事實?
花時初把花家其他三口人直接揭了一遍短,還拿明家人跟他們作對比,把他們比得一文不值,便終于神清氣爽了,花父花母以及花時初那么喜歡拿原主跟明月辰比較,還一次次地踩她不如明月辰,現在花時初就讓他們也嘗嘗被人拉踩的滋味,不知道他們高不高興、開不開心?會不會反省并改正?
畢竟他們以前拉踩了原主,原主心情低落難過,他們還說原主是玻璃心,他們只是指出了她的缺點她改正并跟著表妹多學學,都是為了她好,她怎么就一點都體會不到他們的一片苦心呢?
現在花時初也是為了他們好,指出他們的缺點并讓他們跟著姑姑、姑父以及大表哥學學,他們應該不會像原主一樣玻璃心吧?應該能體會她的一片好心吧?
顯然他們并沒有體會她的一片好心呢,瞧他們現在難看至極的臉色以及盯著她像盯著仇人的眼神,明顯是記恨上她了……怎么他們也玻璃心了,不能虛心接受她指出來的缺點呢?
花時初心中譏諷地笑了,這些人明明是在對原主使用語言暴力,打擊她的自尊心、欺辱她,卻說是為了她好,是她不識好歹,還不肯跟別人學習。
輪到他們承受這些語言的侮辱和打擊,他們就接受不了,要知道,他們現在是已經出了社會歷練、足夠成熟的成年人了,卻都不能接受這種拉踩的對比和傷害,那年幼時的原主呢?他們只被說了一次就惱羞成怒成這樣,可原主是十幾年如一日地被他們語言暴力啊,他們今天聽到的這些話,原主已經聽了十幾年!
就這樣,他們還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真是刀不砍在他們身上,他們就不覺得痛。
花時初的這一次無預料的爆發,讓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了,第一次正眼看向了花時初。
這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原本畏畏縮縮、沉默寡言,總是一臉陰郁,讓人不喜的女孩子,已經像是掙脫了身上的枷鎖,變了神態,開始抬頭挺胸,跟人對視目光也不再閃爍,陰郁極端的神情全都不見了,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過大家也只驚愕了一陣子,驚愕過后,大家就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而明父,也就是花時初的姑父,則開始皺著眉頭教訓花時初了:
“時初,你不應該那樣跟你爸爸媽媽說話,他們都是你的長輩,你刻薄地拿身材樣貌來羞辱你的父母,那樣不但不孝,還沒有教養和禮貌。還有你哥哥,他現在雖然還沒有闖出名頭,但敢出來自己創業,就已經比其他年輕人有勇氣、有沖勁了,你應該鼓勵他而不是羞辱他。現在,你應該跟他們道歉了。”
明父位高權重,習慣了跟人直接下命令,根本沒想到有人敢不聽他的,現在跟花時初說話也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但花時初可不吃這一套,她輕蔑地一下,嘲諷地看著明父,說:
“我哪里是羞辱他們了?我只是說出了實話而已啊,難道現在連說真話都不可以了?而且,這樣的話,他們和你們不都跟我說過嗎?我現在只是把他們跟我說過的話換了換,再對他們說回去而已,他們怎么就不能聽了?我可是聽了十幾年啊……姑父,為人不能這么雙標啊。
花時初,你怎么就不能學學辰辰,她考試考了滿分,你卻剛剛及格!
花時初,你怎么這么邋遢,居然玩泥巴,就不能學學辰辰嗎?她那么愛干凈,漂漂亮亮像個小公主,你卻像街邊的乞丐,丟盡了我和你媽媽的臉!
花時初,你體重超標了吧?怎么回事?你才十五歲就開始長胖發福了?看看辰辰,辰辰的身材多勻稱苗條啊,跟你一比,簡直是鮮花跟牛糞的對比,以后在學校,別說是我妹妹!
還有很多很多類似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爸媽、大哥,這些話耳熟嗎?都是你們跟我說過的啊。”
花時初說話的時候是笑瞇瞇的,然而現場的人聽了她的話,卻鴉雀無聲。他們以前聽著花父花母他們這樣對花時初說話,絲毫不覺得不妥,反而覺得很正確,可現在為什么相似的話換了個說的人,他們就覺得格外刺耳了呢?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語言其實對于孩子來說,是一種傷害嗎?他們很有可能知道的,只是不在意罷了,花父、花母和花時理不在乎原主,只是親戚的明家人就更不會在意了。
良久,明父才撿回了自己的聲音,被花時初一個晚輩駁了面子,即使她的話并沒有錯,但明父也不想讓花時初占了理,于是甩出天下父母常用的、理直氣壯的話:“說這些話也是為了你好,你怎么能不是好歹?”
“哦,那我剛剛說的話也是為了他們好啊。情有可原的吧?”花時初立馬反問道。
明父頓時被噎住了,啞口無言,最后只冷著臉丟下一句“不可理喻”。
這一場大戰,花時初大獲全勝,覺得渾身一輕,像是有什么東西離開了她的身上,大概是原主的執念,那些不甘和怨恨吧。
花時初這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魔法打敗魔法,把花父、花母和花時理曾經對原主做過的事都還了回去,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讓他們體驗了一回原主的痛苦,所以原主的執念便釋然且消散了。
明家人明里暗里對她不好她可以接受,畢竟明家人只是跟她有親戚關系,沒義務對她好,討厭她也正常;可花父花母和花時理作為原主最親近的家人,卻為了一個表妹就這么虧待她,那她是無法理解的,她不知道為什么本應是她最親近的家人,卻永遠偏心別人。
不過現在都無所謂了,原主的靈魂早就去投胎了,執念也已經消散,花家人再如何偏寵明月辰都跟她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