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時初一聽,眼神頓時冷了下來,想起之前在荷花池邊遇到李守陽的事,沒想到李守陽居然看上她了,還想納她為妾?
聞時初都氣笑了,難道他還以為自己是個香餑餑不成?三十多歲了還一事無成,靠著大哥過日子的紈绔廢物,居然還想讓她做妾?誰給他的勇氣?
“夫人說笑了,我哪里配得上貴府三老爺,更何苦我并沒有做妾的打算,夫人替我拒了吧。”聞時初直接拒絕了。
侯夫人其實早就知道她會是這個答案,但還是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你不多考慮一下?我那小叔子雖然沒什么大出息,但也不是什么惡人,而且三弟妹是個脾氣好的,不會磋磨人……嫁給他,起碼你下半輩子就有著落了,不用自己出來拋頭露面……”
侯夫人越說就越心虛,而且聞時初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她雖然是這么勸聞時初的,但到底知道自己這些話有多理虧,因此在聞時初的淡淡的目光中,她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一個月后,我在貴府的雇傭時間就到期了,到時候我會離開,夫人要是想讓幾位小姐繼續學習,就要提前準備請其他老師了。”聞時初沒有再對納妾的事再說什么,而是轉移了話題。
侯夫人一下子就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想必是自己小叔子的非分之想讓她下定了決心離開侯府了,侯夫人嘆了口氣,并沒有挽留:“我那幾個女兒讓你費心了,聞姑姑你要是還想繼續當教養姑姑,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去其他人家。”
“不用了,我不打算繼續做這行。”聞時初笑了笑,這種工作雖然不是賣身當奴仆,但到底是寄人籬下,處處都需要注意,有了這一次的經驗就可以了,她是再也不想干了,萬一再遇到像李守陽那樣好、色的男人,她沒耐心去一一解決,畢竟她現在這副皮囊很招人眼,這京城里有權有勢的人那么多,誰知道會不會有男人給她來一招強取豪奪?
她雖然不怕事,但怕麻煩。
侯夫人對此沒有再說什么,就讓聞時初離開了,人家不愿意給李守陽當妾,她總不能強迫,因此只得告訴李守陽,聞時初不想嫁給他,讓他不要再惦記這事了。
李守陽好不容易看中一個美人,卻不能得手,會愿意放棄?
自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開始花蝴蝶一樣去追求聞時初,在聞時初常去的地方假裝偶遇,把聞時初煩得不行,干脆在某個晚上使了點手腳,讓他掉進荷花池里泡了半天,著了涼,躺床上養病去了,沒法再來纏著聞時初,于是聞時初耳邊終于清靜了。
施戾既然看中了聞時初,那自然是不可能安安分分地等著她一個月后離開武陽侯府的,因此每次聞時初出府到外面逛街的時候,他都會第一時間就冒出來刷存在感。
聞時初倒是不反感他,就讓他偽裝了一下,裝作她的下人陪她逛街,畢竟施戾這人在京城的名聲還是很大的,要是有人認出了他,那聞時初就別想清靜了。
施戾的眼睛最不好偽裝,畢竟是獨一無二的藍色,在這京城就只有他的眼睛長這樣,個人特色太突出了,不過這點對于聞時初來說不算什么,她直接從自己的空間里找出一副后世的美瞳就行了,包管讓他的瞳色改變得天、衣無縫。
施戾好奇地看著小鏡子中自己眼睛的顏色,問聞時初:“這是什么寶物?戴上之后我眼睛的顏色居然就變黑了。”
聞時初忽悠到:“是我從一個外語商人手里得到的東西,很稀少珍貴,我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對,你珍惜點用。”
施戾立馬就信了,連連點頭:“媳婦第一次送給我的禮物,我當然要珍惜。”
“別叫我媳婦!”聞時初揉著腦袋說道,“我現在跟你清清白白的,你別亂喊。”
“反正你遲早是我的媳婦,早喊晚喊有什么關系?”施戾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虧他還長著一張貴氣十足的臉,真是白瞎了。
他總能把聞時初惹得恨不得錘他幾拳,聞時初瞪了他一眼:“你閉嘴,現在你是我的下人,乖乖地跟在我身后就行,那張嘴不許說話!”
施戾頓時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眼巴巴地看著聞時初,聞時初鐵石心腸,根本不理會他控訴的眼神,徑直往前走,施戾只得亦步亦趨地跟著。
聞時初來到春雨樓,春雨樓不是什么青樓楚館,而是很正經的酒樓,菜式豐富、味道極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了。
聞時初帶著施戾上了二樓的包間,點了幾個菜,便讓施戾也坐了下來。
施戾立馬從嚴肅板正的家丁護衛變成了脫韁的哈士奇,眼巴巴地看著聞時初,高大的身子趴在桌上,像等著主人撫摸腦袋的大狗。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聞時初說道,“你整天守在武陽侯府門外,難道就沒有其他事要做了嗎?你不是大將軍?”
“我現在舊疾復發,正在修養,很有時間。”施戾理直氣壯地說道。
“舊疾復發?”聞時初聽了,把施戾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他活蹦亂跳的,不知道多健康,她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這男人哪里舊疾復發了。
施戾看懂了她的眼神,輕咳一聲,說:“這舊疾我說有就有,說沒就沒,現在就處于有的狀態。”
聞時初點頭,懂了,不就是皇帝開始怕他功高蓋主,他干脆自己找了個理由暫退,好讓皇帝放心那一套?
自古以來武將能得善終的很少,施戾能在巔峰時刻明智地退下來,已經足夠清醒和理智了,也正因為他這么識趣地放權,皇帝才會給他這么大的榮耀,不但封了他為鎮國大將軍,還單獨賜了他一座將軍府,這其實就是幫直接他從施家分家出來了,意味著施家那些人不能用血緣輩分來要挾逼迫他。
當然,施戾也根本不會被他們要挾逼迫,他出人頭地之后,第一時間就闖進施家,把曾經欺辱過他的奴仆打殺了,其他兄弟姐妹也都揍了一遍,是斷手斷腳的那種揍法,從那之后,他心狠手辣的兇名傳出來了,但施家欺辱過他的人卻嚇得連看見他都會腳發抖,特別是那幾個被他打斷過手腳的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