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強雖然是個狼心狗肺的人,但這并不意味著他長得不好,相反,他長得高挑斯文,看著人模狗樣的,所以才能娶到趙淑文這個城里人。
不過現在在重重生活壓力之下,趙淑文就不覺得劉宗強順眼了。
“你倒是想嫁給富二代有錢人,可惜人家看不上你啊,只有我沒看清你的真面目才被你騙了!”劉宗強也不甘示弱,什么話最傷人他就怎么說,昔日的甜蜜小夫妻終于走到互相傷害這一步了。
“劉宗強!你找死是不是?”趙淑文尖叫地喊道,眼睛里滿是紅血絲,死死地等瞪著劉宗強,像是要把他活吃了似的。
劉宗強被她的尖叫聲喚回了理智,知道吵架并不能解決問題,便揉了揉眉頭,先低頭了:“那你到底想怎么辦?兒子的事情還沒解決,我們能不吵了嗎?”
“是你先跟我吵的!”趙淑文得理不饒人。
“好好,是我錯了行嗎?”劉宗強眉頭皺得更緊了,敷衍地說道,他現在白天在公司里上班就忙碌又緊張,回到家還得分擔家務和帶孩子,早就精疲力盡了,憔悴了不少,他只想盡快解決家里的問題。
“我們現在要解決的問題就是,你結束參加上班的話,兒子到底要由誰來帶。”劉宗強直接指出他們爭吵的關鍵。
孩子實在太小了,要是上了三歲,他們還能把他送去幼兒園,可現在他才三個月,連托兒所都不會收他。
“要不,送去你大哥家讓你媽順便帶?畢竟你大哥家的兩個孩子都大了,能去幼兒園了。”劉宗強試探著說。
“怎么不讓你媽來帶?我媽帶兩個侄子已經很辛苦了,每天都得接送他們上下學,還得買菜做飯,哪里有時間幫我們帶孩子?而且我大哥大嫂也不可能同意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趙淑文立馬就反駁了。
“你不同意,那我們只能省幾千塊錢請保姆了,你每個月買衣服和化妝品的錢都得省下來,當然,我也得戒煙戒酒,同事的聚會也不能去了。”劉宗強忍著怒氣說道。
趙淑文剛想說不行,但她要是不同意的話,劉宗強肯定又會罵她花錢大手大腳,不會過日子了。
劉宗強確實想著要是趙淑文不同意省錢請保姆,那他就會要求她辭職在家當全職媽媽,可惜趙淑文居然同意了,他只得遺憾地把這個提議咽了回去。
之后兩人果然去找保姆了,可惜他們即使想省錢請保姆,卻發現他們省的那點錢根本不夠請一個合格的保姆,當然,是請不起正規中介公司的保姆,要是不正規的,他們又不敢請,畢竟是請到家里來照顧孩子的,萬一那保姆虐待孩子,他們就后悔也來不及了。
最后他們咬咬牙請了個最便宜的保姆,然而保姆是請回來了,可人家只是來照顧孩子的,其他家務是一點都不做的,人家保姆說了,她就是育兒保姆,不是家務保姆,可不負責做家務……
要是他們想請既要做家務又要照顧孩子的保姆,那價格就不可能這么便宜了。
于是劉宗強和趙淑文兩人就都木了,他們兩人平時去上班,中午那頓在公司吃了,可晚上那餐還得在家吃啊,于是趙淑文只得下班之后去買菜回來做飯,可笑的是,他們中午不在家吃,可也得解決保姆的午飯啊,所以他們每天都得叫個外賣給保姆吃。
然而即使是這樣,那個保姆做完了一個月就不肯再做了,說是他們家太摳了,天天讓保姆吃廉價外賣,保姆受不了了,離開之前還臭罵他們一句“沒錢請什么保姆?!”
被罵了的趙淑文和劉宗強臉色難看極了,趙淑文抱著哇哇大哭的兒子,自己也想哭了,問劉宗強:“現在怎么辦?”
劉宗強又氣又惱,連保姆都看不起他,他臉皮都像是被人扯下來扔到地上踩,顏面無存。
這個時候,他終于想起自己的母親了,他媽在這里的時候,他多舒心的,回到家里永遠有熱騰騰的飯菜等著,家里從來都是干干凈凈的,孩子也聽話好玩……
那個時候他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并不覺得是自己母親的功勞,但經歷過被家庭瑣事和孩子的事折磨得焦頭爛額的日子之后,他終于意識到那些順心和睦的生活并不是大風刮來的,是需要有人付出了犧牲才能維持的。
他現在終于后悔讓陳時初輕易離開了,他當初為什么不把人留下來呢?這樣的免費保姆,不用他花費一分錢,就能把家里整理得妥妥帖帖,孩子也照顧得健康完美,根本不用擔心她不盡力或者會傷害孩子,而且她是心甘情愿地付出,這不就是最完美的保姆嗎?
“要不,把你媽再叫來?”趙淑文遲疑地說道。
劉宗強和她對視了一眼,頓時領會了彼此的心思,果然他們經歷過失去一個完美保姆的雞飛狗跳的生活后,才終于明白,不是陳時初離開他們就不行,而是他們離開她就不行。
“叫吧。”劉宗強嘆了口氣說道,他覺得心里很憋屈,并不想跟自己的母親低頭,但這點憋屈跟他當前的境況比起來卻不值一提,于是他便忍著那點不爽給陳時初打電話了。
“喂?媽,是我。”劉宗強輕咳了一聲,矜持地說道,之前陳時初離開的時候跟他可是撕破了臉皮的,他現在卻主動打電話來了,就不免有些尷尬。
“哦,是你啊,要付贍養費了嗎?不是說會對我盡贍養義務嗎?我怎么沒收到你的贍養費?”陳時初故意這么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想也知道這個白眼狼兒子有好事不會找她,只有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才會低頭跟她服軟。
劉宗強聽到她這話被噎住了,忍不住惱羞成怒起來,他早就把贍養費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可陳時初現在卻故意跟他提起,不就是在責怪他嗎?
但他有求于人,即使覺得羞窘難堪,也得忍下去:“媽,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淑文和我都要上班,家里沒人帶孩子,我們得請保姆,花了不少錢,沒辦法給您付贍養費。”
“哦,那你打電話來給我干什么?”陳時初冷漠地問。
劉宗強張了張嘴,好幾次都沒法說出來,他到底知道自己對親媽很不厚道,不但盡不了贍養義務,還想忽悠人家來免費幫他帶孩子做家務,他說出來都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