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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起的新房子已經開建了,他在村尾僻靜的地方選了一塊地,面積很大,他是打算按照鄉間別墅的規格來建自己的房子的,反正他的錢足夠。
房子是他自己設計的,分為上下兩層,一樓是客廳、廚房以及兩間客房,客房又有各自的衛生間;二樓則是他自己和霍時初兩人的臥房以及他的書房、霍時初的繡房。
除了房子之外,院子圈的地也很大,衛起打算在房子左側挖一個養魚的池塘,他閑暇時可以釣釣魚;右側則是菜地,可以種些瓜果蔬菜。
等建成之后,他都可以想象到那靜謐悠閑的別墅小景了。
衛起出得起錢,便請了村里很多壯勞力來做工,錢給得多,大家自然就更賣力,因此建新房子的速度是肉眼可見地快,等建到一半的時候,大家已經能看出這房子的規模了。
周嬸嘖嘖地跟霍時初稱贊道:“你家這新房子建得倒是大,看樣子光是一樓都有四五間房,你又說會建二樓,是不是把以后生孩子、娶兒媳婦的房間都預留出來了?想得夠長遠的啊……”
霍時初沒想到她都想到生孩子娶兒媳的事去了,驚愕得嘴巴都合不上了,連忙解釋道:“我們沒想這么多,只是覺得房子大點住得就舒服些。”
周嬸附和道:“這倒也是……”然后又把霍時初上下打量了一下,感嘆道,“你是個旺夫有福的,瞧瞧你來了之后,大郎的腿傷得那么重都恢復好了,還有了打獵的手藝,掙了不少錢,都能建這么好的房子了。”
霍時初哪里敢把這些功勞都安在自己頭上,連忙搖頭否認了:“周嬸你真是想多了,什么旺夫不旺夫的?大郎的腿能好,那是他恢復能力強,大夫醫術厲害,他打獵的手藝是他本來就有的,這里面沒我什么功勞。”
“怎么就沒你的功勞了?要是沒有你的悉心照顧,大郎的傷也好不了那么快啊。”周嬸辯駁道,“你不用這么貶低自己,咱們女人有個好名聲才能過得更好啊。”
周嬸這是掏心掏肺、設身處地地給霍時初傳授“為妻之道”了:“咱們當妻子的,雖然說要任勞任怨地照顧丈夫,賢惠能干,但這不代表對自己的付出悶聲不吭啊!咱們做了多少,就得說出來,男人才會知道咱們的不易,否則他們還以為咱們是吃白飯的,自然而然就輕視咱們了……自己的付出被忽視了,你心里能舒服嗎?當然不舒服!不舒服就要改變……”
周嬸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大通,像是要把所有“為妻之道”都灌輸進霍時初的腦子里,霍時初聽得頭昏腦漲,雖然她不太同意她的觀點,但她是好意,霍時初也就只得耐著性子聽聽了。
衛起的新房子建得熱火朝天,村里這些天都在議論他的新房子建得多大多漂亮,窩在破房子里的衛家人自然也知道衛起都能建新房了。
“衛大郎哪來的錢建新房?”衛四郎厭惡地咽著卡嗓子的粗糠米野菜面糊,問衛老頭。
衛老頭并沒有回答衛四郎,他心中滋味很復雜,那個被他趕出家門的大兒子,并沒有如他的想象成了廢人,反而過得風生水起,都開始建起新房子了。
而他們卻依舊還得窩在破房子里,與衛大郎的境遇顛倒了起來。
都說風水輪流轉,又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們家與衛大郎可正是驗證了這些話?衛老頭其實有些后悔把衛大郎趕出去的,特別是自家的青磚大瓦房被雷劈了,而衛大郎卻能建得起新房子的現在。
他總是會忍不住冒出一個想法:如果衛大郎沒有被他趕出去,那他現在是不是又有寬敞明亮的大房子住了?
但不管衛老頭如何懊惱后悔,他都只能看著衛大郎的風光,而他一點兒都沾不上光。
“還不是有一身蠻力,獵了些野物去賣才建得起房子的!”衛三郎不屑地說道,“拿命拼來的錢就這么花光在建房子上了,虛榮愚蠢,我看他以后怎么過活!”
“以后他也可以再去打獵啊……”衛三嫂忍不住開口道,她實在是聽不過她丈夫的話了,“人家能獵幾次以后就能繼續獵下去,倒是你呢?一次都獵不到!廢物!”
“你罵我是廢物?!你又好到哪里去?你那勢利貪婪的爹娘,看到我現在暫時落魄了就落井下石,又狠又毒!我真是后悔娶了你這個沒用的女人……”衛三郎氣得和妻子互相對罵起來。
然后男女的對罵聲、孩子的哭喊聲以及老人的斥責聲又在破屋子里響了起來,倒是非常熱鬧。
衛起可不知道自己又成為了衛家人吵架的導火索,他正和霍時初討論著等新房子建好之后,在院子里種些什么才好。
“我想種些葡萄!夏天傍晚的時候在葡萄架子下乘涼,喝著酒吹著涼風,多愜意啊!”霍時初雀躍地說道,仿佛已經感受到了夏日的涼風吹拂在臉上。
衛起很贊同,說:“那葡萄就種在池塘邊上吧,你喝酒我釣魚。”
“好啊好啊。”霍時初連連點頭,“釣上來后可以炸成小魚干下酒!”
“還可以在葡萄架下搭個燒烤架子,摘些咱們院子里種的茄子、玉米、韭菜,宰些雞鴨,一起燒烤……”衛起越說越向往,越說越興奮,恨不得房子馬上就建好了。
霍時初也仿佛預見了夏天葡萄架下其樂融融的燒烤場景,吃吃喝喝,多愜意啊,她也恨不得葡萄架子已經搭好。
兩人在追求享受這點上還是很有共同話題的,他們都追求吃喝玩樂,也不吝嗇于花錢在這上面,真的是趣味相投了。
如果衛起遇到的是一個省吃儉用,肉多做了些就覺得浪費、衣服買多幾套就認為奢侈的“妻子”,肯定會十分不自在,自然不可能相處得融洽。
而他足夠幸運,遇到了更加“不拘小節”,花費得比他還爽快的霍時初,兩人烏鴉說不得豬黑,難得的臭味相投,已經是吃喝上的知己了。
本來霍時初還有等衛起傷好之后就離開的想法,但之后衛起跟她十分投契,離開的念頭就丟到角落里生灰了,她覺得這樣和衛起過下去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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