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華實在沒轍,只好看向柳時初,柳時初冷笑,才不會出頭去說服崔母,是他自己急著和離,而且她很快就不再是崔家人了,為什么還要替他解圍?
崔安華沒辦法,只好說道:“娘,我沒有辜負柳氏,這是我們都商量好了的。”
然后一錘定音地說道:“就這么說定了,我和柳氏是一定要和離的,你們只要知道這件事就行了。”
他的那幾位小妾和庶子庶女們都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勸說他們不要和離?可小妾、庶子女以及正妻之間的利益關系是天然對立的,柳時初要和崔安華和離,他們只會幸災樂禍,因此不可能勸解。
可要是同意他們和離,萬一柳時初走了之后,崔安華新娶的繼妻比柳時初壞呢?起碼柳時初不會故意苛待他們,而續娶的就不一定了,因此小妾和庶子女們又很忐忑,一時之間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此時的場面。
然而柳時初根本不用他們應對,直接對崔安華道:“寫和離書之前,咱們先分個家吧。你不會反悔吧?你反悔的話那我也會反悔。”
崔安華確實想反悔,然而聽她這么一說,只好把心中那點想法按捺住了,問道:“那你想怎么分?”
柳時初轉向那群小妾和庶子女,坦坦蕩蕩地說:“我和崔安華要和離,他很快就會娶新夫人,為了保障我兒子的切身利益,所以我要求他現在就把家業分了,省得以后爭搶。你們是愿意跟著一起分出去呢,還是不分?”
小妾和庶子女們一聽,頓時沸騰了,這可是事關他們的利益啊,他們立馬就淡定不了了。
周姨娘急忙問:“怎么分?”
柳時初說:“就按照正常人家一樣分啊,嫡子占六成,其他庶子分四成,當然,庶女的嫁妝要先預留出來。可又因為長輩還在,所以也要預留一份給他們。
另外,我自認為在崔家的這二十年,兢兢業業做好了一個主母的職責,侍奉婆婆、養育兒女、經營家業,有功無過,在這種情況下,崔安華執意要和我和離,所以我要求有賠償,以補償我這二十年付出的時間和精力。”
“這怎么可以?”陳姨娘聽到柳時初要賠償,脫口而出道,“你既然當了崔家的主母,做那些事不是應該的嗎?憑什么還要補償?”
柳時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崔家主母做這些事確實是應該的,但我馬上就不是了,那我自然要他賠償我這白白付出的二十年。”
然后她盯著崔安華,說:“難道你也覺得我不應該討要賠償。”
柳時初緊緊盯著他,暗含威脅,只要他一否認,她就立馬不和離,死拖著他,讓他不能把舊愛娶回來。
崔安華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連忙點頭道:“不不,你說得對,給你補償是應該的,我不反對。”
男主人都這么發話了,小妾和庶子女們即使有意見,也不敢再提了。
“那我要求分兩成崔家的家業給我做補償。崔家的家業這二十年都是我在管,家產在這期間增加了一倍,我要求分兩成不過分吧?”柳時初看著崔安華道。
崔安華對家中產業一無所知,自然柳時初說什么他就信什么:“不過分。”
“那好,現在,我要把崔家家產平均分成十四份,其中兩份是我的賠償,兩份留給娘和崔安華日常生活所需,六份給嫡子崔英、一份給庶長子崔武、一份給庶三子崔云、一份給庶四子崔樂,剩下的一份留給庶女當嫁妝。就這樣,你們覺得怎么樣?”柳時初說出自己的安排,問其他人。
崔安華立馬就不滿地說道:“崔英怎么占六份,我和娘卻只占其中兩份?這也太少了吧?不公平!”
柳時初道:“崔英是崔家嫡子嫡孫,是要把你們崔家傳承下去的人,以后他就是崔家的嫡支主系,他占六份怎么就不行了?我甚至還覺得分得少了呢。嫡庶不分是家族大忌,崔安華你不會這么糊涂,想寵庶滅嫡吧?”
崔安華被她的話噎得啞口無言,她都這么說了,他還怎么辯駁?再辯駁下去豈不是就證實了他真的想禍亂家族,嫡庶不分?
因此他只得閉嘴了。
柳時初見他沒有再說話,這才滿意了,這時代的家族宗法有一點好處,就是能保證嫡系的地位,因此即使崔安華再不喜歡崔英,他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反對祖宗規矩定下來的分家制度。
其他小妾不太服氣,周姨娘試探著道:“娘和老爺才占兩份,確實有些少了吧?”
柳時初斜睨她一眼:“那要不然把你兒子那份讓給他們?就當是你兒子孝順他們的。”
周姨娘一聽,頓時臉色漲得通紅,顧不得什么了,慌忙搖頭道:“不不……夫人說笑了,我兒子沒什么本事,要是連一份家業都沒了,讓他喝西北風去嗎?他會餓死的……”
柳時初嗤笑,見再也沒有人提出異議了,便對崔安華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按照這個分法來分吧。你簽了分家的契書,可以把和離書給我簽了。”
說完,柳時初把分家的契書遞給他,是一式三份的,一份交給族長保管,一份給崔英留著,另一份柳時初自己留著以防萬一。
崔安華接過契書,掃了一眼,看見都是柳時初所說的,便一一簽了。
柳時初也爽快地簽了和離書,至此之后,她便不再是崔家人了。
崔英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柳時初無所謂地擺擺手,說:“別擔心,我很好,你以后好好和你妻兒過日子就是了,你父親的事就不要管了。”
“噢,對了,還有一件事。”柳時初突然想起什么,對崔安華道,“既然分家了,那就分得徹底一點,崔英以后就自己另開爐灶,自己管自己院子里的事,東邊他現在住著的院子以及我的正院都分給他,你沒意見吧?”
崔安華和離成功,喜氣洋洋,這點小事自然無所謂,便回答道:“沒意見,以后他就另立一家,當然,崔武、崔云他們也一樣,都自己開伙!”
他當然樂得和江問月以后過甜蜜的二人世界,沒有其他人在面前礙眼,兒子、小妾什么的,離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