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話,若不是看出來安婉兒的情況不好,惦記著還要報她的恩。楊婆子一家早就拿著銀子去求了永安侯府的大管家,贖身出去了。
侯府的下人自個贖身,不說在這永安侯府,就是在別個府里也不算是什么新鮮事。通常只要不是主子的心腹,贖身甚至不用知會主子,只大管家就能夠做得了主。
“好吧,那你們等著,等我出去了就給你們送贖身的銀子去。”一想到雖然還沒有擺脫困境,可是手里先有了可以信任得用的人,安婉兒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
“不用銀子,主子,您上回給的金子奴婢一家還沒用完,還剩了大半呢。”
安婉兒高興,楊婆子和她的兩個孫女也都是歡喜了起來。楊婆子當即就改了對安婉兒的稱呼,對著她笑道:“那些就已經足夠給我這一家子贖身了,只怕是還夠再在外城再買個帶著鋪子的宅子還有剩余。您往后若是還喜歡住在京城,不如就把家里人也接來京城?”
“那些金子既然已經是給了你們,你們就自個留著不用拿出來。你們贖身的銀子還是我來出。”
搖了搖頭,安婉兒笑道:“至于住不住京城......實則比起京城的喧囂,我這會兒更愿意去感受一番田園的樂趣。
我想好了先回村里去住些時日。不過你們倒是可以留下來,就先在這京城的外城買個帶著鋪面的宅子,自個隨便做點小買賣或是先把鋪子空著都成。”
頓了頓,安婉兒笑:“這會兒不是細說這些的時候,你們還是趕緊先離了這院子吧,也免得到時候你們出府后再被人給懷疑上了。暫且的咱們還招惹不起這永安侯府。”
“我聽主子的。”
既然安婉兒說了有銀子,楊婆子就也沒有強求安婉兒就非得用自己手里的金子。一則是有了那些金子她的心里也有些底氣,往后就是遇上也不那般怕了。再則,她也怕說多了反而是引起安婉兒的反感,于是點了點頭就帶著柳兒和絮兒走出去,沒一會就按著安婉兒說的出了這院子。
親眼看著三人離開,安婉兒收起那盤子的棗泥糕暫時放棄了主動出去找麻煩,而是耐心的坐等麻煩找上門來。
她預料的沒錯,并沒有多等,安婉兒就見,春月哭哭啼啼的帶了個永安侯夫人萬氏身邊還算是得臉的文嬤嬤回來。
看春月額頭上的傷口處已經上過藥,不過沒有包扎起來,就那樣露在外頭看起來猙獰又滲人。
呵呵,這還能跑去告狀看來還是傷的不夠重。
看著春月的那傷口,安婉兒心里是半點兒的同情都沒有,就更別提什么愧疚、后悔的情緒了。反而覺得暢快,臉上就是毫無顧忌的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她冷哼了一聲主動走出房門,對著自以為找到靠山,一臉憤恨看過來的春月和板著個臉,一副隨時準備要訓斥自己的文嬤嬤。安婉兒先發制人的就是指責道:“我就說你們一個個的大早上全部都跑到哪里去了呢?合著是去告狀去了?”
“婉兒小姐,你把春月給砸成了這樣,她難道不應該去求夫人找大夫給上藥?你這下的手未免也太重了些。這般深的傷口,大夫說必定是會留下疤痕了,你這是毀了春月的臉,叫她往后還怎么活?”
看一眼安婉兒,對她,文嬤嬤哪怕是嘴里用著敬語,可是語氣中哪有一絲一毫的恭敬?
她甚至是面帶鄙夷的對著安婉兒道:“春月哪怕只是個丫鬟,可難道丫鬟就不是爹生娘養的了?說起來,春月的爹娘也同你的親生爹娘一樣都是農戶,她同你比也沒差什么。”
就是,傲氣什么呢?這安婉兒,不就是一只運氣好,落到鳳凰堆里的烏雞么?
心里怨恨,加上毀了容貌想到將來婚配也會受牽累,配不上那些管事要被嫌棄,只好配小廝了。春月頓時就是悲從心來,也是跟著鄙夷的瞪了安婉兒一眼,然后張口嚎啕大哭道:“小姐,你好狠的心啊。我橫豎也是打小起伺候你的,你竟然能對我下這般的狠手,你還有沒有良心?”
“狠心、沒良心的那不是你們么?呵,你們這是想要倒打一耙子,以為人多聲音大就是有理了?”
呵呵,這是故意指桑罵槐打擊人,想要叫自個越發的自卑,覺著自己實則就是跟春月是一樣的出身,也該是一樣的地位了?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那文嬤嬤,安婉兒且把她給放在了一邊,臉上掛著明晃晃的不屑沖著春月去,直接就是懟她道:“既然你都說也是伺候了我許多年的丫頭了。那怎么還背主,捧高踩低,故意借著夫人來磋磨我呢?”
“我,我什么時候磋磨你了?”
沒想到安婉兒今日的異常竟然還沒有結束,哪怕是面對文嬤嬤故意說的那些話也沒如同往日一樣的露了怯。
這種種,頓時就是讓春月打從心底涌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結結巴巴的心虛道。
“沒有?你敢發誓么?”
看出來春月的心虛,安婉兒不客氣的嘲笑了一聲:“只要你敢指天發誓說從沒有對我心懷惡意,故意明里暗里的誤導,為的就是叫我無時不刻的覺著自個低人一等。
沒有故意哄騙我討好這府里的永安侯夫人和永安侯老夫人,故意每日早早的就喚我起來,餓著肚子,甚至水都不叫喝一口的就要去永安侯夫人的院子里頭干等幾個時辰......”
“婉兒小姐,春月叫你每日早起去夫人的院子里頭請安那難道不是應當的么?那可是為了你好,叫你孝順夫人的。”
也感覺到安婉兒的異常,更是看出來春月的心虛更甚,壓根就不可能指天發誓,那文嬤嬤立刻就出來替她解圍,不滿的對著安婉兒道:“你可是府里養大的,難道孝敬夫人、老夫人不是應當應分的么?春月那些人讓你孝順哪里錯了?”
“沒錯,我雖說是個丫頭但是也知道孝順是為人子女應當應分的。哪怕就是你是小姐,我當奴婢的也沒有干看著你犯了錯不規勸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