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仿佛要被掐斷,生機被慢慢剝奪,無論時閑如何用力掙扎,脖子上的手都沒有放松分毫。
借著暗淡的光,時閑勉強看清楚男人的真容。
以往常年低著頭,陰沉內斂的人,此刻露了一張臉出來,臉不奇特,奇特的是那雙眸子……一雙看起來就是個清醒人的眸子。
只不過此刻這樣眸子里全是殺意,俾睨還有不屑。
這個人也是修士!
時閑震驚于這個男人偽裝的竟然如此好,同時又感嘆于他的果決。
雖然不知道自己哪個地方觸怒了他,讓他起了殺心,但是時閑絲毫不敢放松,努力的保持清明。
“哪個孩子也是你殺的?”
其實時閑內心并不覺得男人殺了小孩,但此刻她努力的去回想自己那一點招惹了他。
之前兩人相處雖然冷淡,但是相安無事。
怎么她今日剛從那寡婦……對了,寡婦。
時閑腦海中劃過一抹可笑的猜測,莫不是這家丈夫還與隔壁寡婦有情?
這個念頭剛想起來,時閑就聽到一聲冷冽沙啞的聲音:“別靠近她,否則,死。”
說這句話時,他手的力突然猛地加大,時閑感覺自己的脖子險些被直接掐斷,距離死亡只有一息時間,這人的手突然松了開來。
隨后看也不看一眼時閑,轉身就走。
時閑痛苦的捂住喉嚨坐在地上,雙眼帶著兇氣的看著男人的后背。
心中預估著如同她從后背偷襲反殺男人的可能性。
時閑此刻無比的厭煩成為凡人,力量的弱勢讓她又怒又恨,卻不得不選擇退讓。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時閑回想著男人之前那句話。
別靠近她?
他指的定然是那個寡婦。
莫非原來這兩人還真的有私情?
可是時閑和寡婦相處這么多天,卻并未發現寡婦身上有絲毫不對勁之處呀?
她之所以沒有發現男人的異常,那是因為兩人真正相處時間不長,且都在故意避著對方。
可是時閑是確確實實和寡婦相處了這么久。
若是她也是修士……那未免也太會偽裝了吧?
而且……若是這兩人真的認識,這段時間可并未見過兩人有任何互動,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過,這又怎么說?
寡婦!
異常就在寡婦身上。
雖然被男人威脅,但是時閑很淡定。
剛剛被掐脖子,那是因為時閑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如果是早有準備,就算打不過,也不會那么受制于人,起碼能大鬧一場,那個時候,別說隔壁,起碼整個村莊的人都能吸引過來。
可偏偏,剛剛男人的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都是不想驚動寡婦。
安靜的躲在房子里一段時間,等到男人按部就班的出去了,時閑默默的去廚房掏了把菜刀揣在懷里直接去了隔壁。
大概是修士做慣了,殺人脅迫的事情做的太順手了,以助于男人忘記了,時閑不是修士,他同樣不是!
可是他習慣性的將自己的威脅當一回事,之后就沒有關注時閑了。
大概也沒想到,時閑會在剛被他用性命威脅后,轉身就去觸碰他的禁區。
寡婦似乎很驚訝時閑的到來。
并且對于時閑拉著她進屋子并且把門給鎖了更加驚訝。
“你怎么?”看著時閑奇奇怪怪的動作,寡婦不由詢問道。
“你是修士嗎?”
“什么?”對于時閑的詢問,寡婦一臉茫然。
時閑氣息一頓,這并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就知道,寡婦不簡單!
也許她根本就不是修士,也有可能她完全忘記自己是誰了……
想到這個可能,時閑不由渾身發冷……
這時,她才恍然發現,自己的言行舉止似乎都在無意識的向著原主靠攏。
那幾條規則,仔細一思索……時閑突然懷疑,是不是整個村莊的人都是修士化的。
只不過有部分人記得住自己本來的身份,而有一部分人卻已經完全被同化。
用規則挑撥修士之間的殺戮,異端都被殺了,偽裝成村民的修士活了下來,偽裝的人被這個村莊的力量所困著,將自己的性格扭曲成殼子的模樣,最后喪失自我,然后,真的就成了村民。
這么一想,時閑突然能猜出男人和寡婦的關系了。
寡婦喪失了自我,但是男人卻沒有,而且他的神識格外清明,說明理智還在,那呆在這里就是為了保護寡婦然后找到出口?
“你叫什么?”時閑突然開口問道。
寡婦睜大著眼睛茫然的看著她,雙眼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霧,迷迷蒙蒙的,并不清楚。
于是時閑又問了一遍。
“你叫什么?你原本是誰?你為何會在這里?隔壁的男人和你什么關系?”
面對時閑接蝩而至的問題,寡婦顯得有些害怕。
面容一直是呆滯的。
時閑呆了小半個時辰,耐心快要告罄了。
這是,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時閑不需要猜測也知道外面是誰,必然是寡婦的異動驚到了男人。
雖然時閑不知道男人隔得這么遠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接近寡婦的。
之前不知道,現在還是不知道。
不過不重要。
攥住寡婦的雙手,時閑不斷的重復著幾個問題。
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只不過大概是怕驚擾太多人,因此聲音還壓制著。
但是時閑能從男人敲門的頻率中感覺到他的怒氣。
過了片刻,時閑長嘆一聲,握緊身上的刀,準備去開門。
就在手碰到門閂的時候,寡婦突然說了一句:“別開……明公子。”
時閑聽到這句話,手頓時一抖。
這熟悉的稱呼,頓時讓時閑蒙了一下。
良久,才從久遠的記憶中找到這個人——嚴嬌!
嘩啦。
時閑一拿開門閂,男人就闖了進來,面色陰沉,雙目狠厲的看著她。
卻見時閑手上握著猜到,淡定的道:“不想引得全村人過來,你就鬧。
我也想看看,這一次你還能不能有機會威脅我!”
男人大概是當慣了上位者,對于別人的挑釁和無禮極度的憤怒,但是最后還是隱忍了下來。
門一關,三個人鎖在了房內。
因為嚴嬌還處于迷糊的狀態,時閑直接面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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