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時閑驚得險些站不住,面上的驚訝也難以掩蓋,整個人如同被重錘擊打了一番。
“當年我尋到了封印兩把劍的位置。
看見神器的那一刻,心生貪婪,便將完好的洛河天書封印破開,試圖奪得被封印在洛河天書之下的戮仙劍。
對,你想的沒錯,就是和那些中元界修士一樣……
為了自己的貪欲,罔顧一界的安寧。
洛河天書上缺少的一角,就是我永遠無法磨滅的罪證。”
時閑恍惚了許久,才勉強從這個重大消息中回過神來。
“可是……那封印還在呀。
而且,古魔之禍的源頭距離域外戰場起碼隔了千萬里……”
任由誰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兩個地方會有聯系呀。
且據古籍記載,當初域外戰場也沒有聽說有過大事發生呀?
除了那突然降臨的天災。
但是天災明明是因為昊天印。
誰知木骨尊者目露痛苦神色,“我當初闖入神魔域時,發現魔器弒神劍之下有個移花接木的陣法。
當時我并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那里設下陣法,還將那陣法的啟動之源與洛河天書相連。
我才剛揭開洛河天書的一角,那陣法就突然開啟。
之后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數不盡的古魔氣從陣法中轉移到外界,根本無法阻止……古魔之戰的源頭,也是來自于此。
定元界九成的生靈都湮滅于此……我犯下了滔天大罪。”
“不過那時,我并不明白那些古魔氣意味著什么……因為闖入空間亂流,我被古魔氣侵蝕,身受重傷之際,在洛河天書的虛影中,才看到了定元界所發生的一切。
人間慘像……不外乎如此。”
“我雖非好人,卻也不愿做那為害一界的罪人。
背負著滿身的罪孽,我連進入六道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知道自己釀造了慘痛的后果,我便用盡畢生修為,盯著古魔氣的侵蝕,將那陣法給破壞了大半。
只可惜我肉身不夠強悍,最后還是死于此地。
但神魂執念難消,又有天道懲戒,不徹底將這魔劍的威脅解除,我便一日不能得見天日。
因此我抽干了自己畢生的精血,將自己的肉身當做陣眼,用來加強被我破壞了的封印陣法。
而神魂則是寄存于木骨毒刃之中,飄蕩于域外戰場,尋找能夠加強封印的人。
在感受到你身上洛河天書的氣息時,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這才布下一個局,自動撞上你。
只是我沒想到,你的能耐和氣運非常。
不但收服了神器,還一同將魔劍給收了,將一場潑天大禍消弭于此。”
所以說,當初木骨尊者只是想牽引時閑加強一下封印,誰知道她來個大清掃,將神器和魔器一同帶走了。
所有的禍端都被處理干凈了。
但是問題來了。
這些事情的功德都算時閑的,與木骨尊者的關系并不大,他身上所擔負的因果并沒有減輕多少。
這次才會自告奮勇出來,助時閑一臂之力,修補天坑。
“我……便是被投入畜生道,起碼我還有來世……也希望我能為定元界做出那么一份微薄的貢獻。”
木骨尊者的話音剛落下,時閑就發現一道強悍的力量施加在她身上。
如同長了一雙翅膀,瞬間將她帶到了萬米高空。
身體懸浮在高空之上,無限的力量被注入時閑體內。
木骨尊者的神魂氣息也在這一刻,徹底的消失了。
穿梭過層層云霧,時閑終于看到隱藏的天坑了。
如同光滑的鏡面上被砸出了一個洞,洞后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藏著數不盡的危險和殺機。
濃郁的空間之力暴動與邊緣地帶,驅逐一切試圖靠近洞口的生靈。
大約是被天道施加了束縛,才沒有產生異像影響定元界修士的生存環境。
時閑元嬰處的洛河天書緩緩飄出。
上古輪溯大陣是被封印在洛河天書之內的,時間回溯,時閑只需要將陣法從洛河天書中釋放出來即可。
因此在施展過上古輪溯大陣后,第一頁洛河天書已經成為了一張白紙。
可是想要修補天坑,第三頁洛河天書便要從時閑的三頁洛河天書中分離,將洛河天書的本體當做一塊布,用來彌補缺口。
自然,強行撕裂洛河天書是會對時閑的修為造成一定的影響的。
但是比起天坑一直存在,時閑覺得這點影響并不算什么。
云層之下,安靜祥和,云層之上,風云驟變。
看著被白光漸漸合攏的天坑,時閑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歡喜的笑容。
可是還沒等她開心多久,數十道光柱突然從地面直接沖向天空。
天坑在慢慢的修補,但是那些光柱所沖向的位置,正是還未修補的地方。
時閑突然一怔,接著便醒悟過來。
十三道光柱同時飛向天空,光柱之中的面容,時閑大都熟悉。
索其禮,洛云,青……
等等!
那是……
時閑驚的瞪大了雙眼,甚至還不急反應,只下意識的叫道:“阿姐!”
光柱之中,一個紫衣女子牽扯著時樓,隨著光柱的沖擊,同時往黑洞方向飛去。
時閑定睛一看,才發現大姐時樓和紫衣女子的手上,似乎綁上了什么東西,將兩人的氣息連為一體。
時閑無法控制這些光柱,因為這是天道自動排斥中元界修士所產生的能量。
也就是說,時樓會被直接待到中元界去?!
眼睜睜的看著時樓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時閑也無心打量其他光柱內修士的身份。
看到黑洞被白光遮掩,天道終于恢復完整,便匆匆的趕往尋找時星。
“大姐被人帶去中元界了?”時星的語氣中有些驚訝,但更多的還是平靜。
真論起來,她已經有三十多年沒見過時樓了。
若不是修士記憶好,只怕時星都要忘記時樓的長相了。
年少時的朦朧好感尚在,但更多的卻是陌生。
若非時閑與她一同長大,情分非常,隔了這么多年再見,也很難有當年的初心。
“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時閑有些頭疼,她該怎么和北霜師娘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