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樁,一件件,多的幾乎數不清。
這些人中,幾乎絕大多數都極為敬重邊淮。
便是時樓也是。
七歲離家,在宗門呆的時間比家還多,和邊淮相處的也比時家任何一個人都要多。
后來關于邊淮心儀時樓的流言隨著玉敏的不斷糾纏慢慢流傳了出去,時樓也曾經想過這個事情。
但是時樓雖然于人情世故一道較為熟悉,但是對于男女感情一方面卻是極為陌生。
且邊淮看她的目光純正,并不含任何讓人誤會的神色,時樓便只當是謠言,從未放在心上過。
只是以兄長之禮來對待邊淮。
先前查處禁藥一事被暗算,時閑一直明里暗里說可能有人暗害她,甚至這人可能是她身邊人。
時樓懷疑過許許多多的人,唯獨沒有邊淮。
因為心中有著一股對兄長的敬重,再加上邊淮這么多年的行事作風。
時樓自以為她很了解邊淮的性格,根本不會將他和這件事情相連。
直到后來,玉敏慘死,她成了兇手。
再到明悅師叔祖檢測出她體內有著各種藥,多年來不斷的服食,再加上暗中有者人不斷算計,她的身體已經算是一個半藥人了。
那時時閑無數次提醒她可能這人就是她周邊信任之人,時樓這一次聽了進去。
但她依舊沒有懷疑過邊淮。
近十年積累下來的信任讓她從不會輕易懷疑邊淮。
直到風柔被抽取神魂身死,暗中之人又和墮魔深淵扯上了關系。線索越來越多,可是搜索范圍卻越來越大。
當時所有人都往一些隱世歸宗的老怪物身上想去了。
每個人都處在慌亂焦急的狀態到處尋找線索,小心戒備四周事物。
弄得歸一宗人人自危。
而因為禁足的時樓全前所未有的安靜和理智。
她有著足夠的時間慢慢冷靜下來,然后仔細分析所有事情的經過聯系。
抽繭剝絲,得到的答案卻令時樓大嚇一跳。
她不敢置信,卻也不能不相信。
所有的事情背后,都或明或暗的飄過一個人的身影。
那就是邊淮!
被暗算時,當時邊淮不但在她身邊,還保護她躲過了致命一擊。
當時時樓有的只有感激和信任,根本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后來玉敏之死,整個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別說宗門找不出什么線索,就連當事人時樓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玉敏死了,她成了兇手。
然后呢?一臉茫然。
時樓自然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可是為什么被算計?一般人或是栽贓嫁禍,或是借刀殺人,總要有那么個理由或者目的。
玉敏死后,時樓雖然被關押了,雖然北霜真君東奔西走想為她找出脫罪的證據,但是效果微小。
宗門知道的人都在暗中揣測,是不是有和時樓結仇的弟子或者玉敏的仇家算計。
時樓起初也這么想過。
后來她被查出身體被下藥,只簡單被罰了一個禁足,就再無大礙。
這下暗中之人卻沒了生息,仿佛目的就是要玉敏死一樣。
可是時樓知道,能夠不動生息的安排好這一切,想要一個玉敏的性命,暗中之人絕對有著千萬種辦法而不沾手半點。何至于要將時樓這個危險人物拖下水。
后來風柔死了,時閑遭遇重傷失憶,南玉真君在墮魔深淵的所見所聞。
不知為何,時樓心中產生一陣恐慌,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是心中卻有了大致的方向。
那暗中之人一定是熟人!
禁錮時閑的記憶這件事情做的實在是不怎么明智。
再聯合南玉真君所言,似乎像是匆忙做下的決定。且暗中之人修為不敵南玉真君。
這時,不知為何,時樓想起了當初她被暗襲受傷,邊淮好心贈藥的事情。
還有萬宗大試考核,墮魔深淵發生異動時,當時身為西陶真君的大弟子,尊貴驕傲的邊淮大師兄,突然參加了試金部選拔,成為諸多考核官的一名。
這件事情當時看起來,雖然有些令人意外,畢竟那時像時樓玉敏這類天資高,身份也不差的弟子,絕對看不上這種任務,重心還在修煉之上。
但更多的人卻是將邊淮的行為歸結到時樓的兩個妹妹要來參考,邊淮思慕時樓多年不得途徑,轉而想改變接近方式。
時樓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怎么來的,只是感覺在邊淮被爆出要成為考官的一員時,宗門便傳的沸沸揚揚。
她也曾經暗中查過,得知是玉敏在暗中散播,便沒當做一回事。
如今仔細想來,邊淮當真是這個目的?
墮魔深淵異動后,古魔遺獸離奇死亡,時星成為魔修,時閑受到重傷,時樓便不大注意邊淮當時的情況了。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墮魔深淵異動時,邊淮去過。
后來風柔被抽取生魂,時閑將整個過程告訴時樓。
邊淮那若有若無的身影又貫穿著這件事情中間。
時樓便是不想懷疑都不行了。
可是,為什么呢?時樓真的想不通。
“一直以來都是你?”
時樓聲音有些輕,似乎還在細數著對邊淮的記憶。突然的發問也是沒頭沒腦。
邊淮聽到時樓略帶苦澀的聲音,嘴角的笑越發濃烈,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瞇了起來,那高潔出塵的氣質染上了幾分魅惑。
“對,就是我。”
“可是……為什么呢?”
時樓略帶迷離的眼神落在邊淮身上,臉上,最后對上他的雙眼,里面有著許許多多的疑惑不解。
“為什么?”似乎覺得時樓的話有些想笑,邊淮還真的笑出了聲。
“自然是為了修煉,為了突破。也為了活著!”
一身清脆冷漠的女聲響徹大殿,語氣中的冷意和嘲諷令首座的西陶真君怒氣染升。
也讓宗主被南玉真君有些不敢置信。
而帶著一身狼狽凌亂姿態趕到宗主峰大殿的時閑,正好聽到這一句。
“師父,您匆忙喚徒兒來有何要事?”
時閑整理好形容,慢慢走近大殿。
眼睛掃到筆直規矩的跪在地面的無心,瞳孔驟然一縮。
不由驚叫出聲,“無心!”
驚訝的語氣將之前室內的凝滯打破。